63.农民攻穿越虫族 灾厄

后院大树的树顶上, 朱迪抬手将一瓶透明蓝色的液体递给了一旁迎风站立的黑衣紫眸男人,“诺,复生剂。”

封彦接过后仰头喝下, 喝完后沉思了一会, 垂眸看向随意坐在树杈上的金发青年,“你打算怎么办?”

朱迪悠悠地摇晃着残存着些微液体的营养罐,透过晶莹的玻璃看向了远方,道, “我会想办法。”

“倒是你,对蠢兔子还挺出乎意料的。”朱迪似笑非笑地看着封彦。

蠢兔子是他的摇钱树,他救蠢兔子, 合情合理。

但是封彦作为晨曦叱诧风云的首领, 为了一只雄虫抽骨化髓, 竟然也愿意?

“而且,你今天破戒了,道、德、卫迪挑挑眉嘲笑道。

要知道封彦可是宁可在外面站一夜也不愿进入雄虫领域的有莫名操守的雌虫, 今日算是进入了雄虫的“闺房”。

封彦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暗含难以辨别的情绪, “飞英他……是一只未发育的野生雄虫, 是我漫长的流浪中遇到的唯一一个‘特例’。”

封彦特地加重了“特例”这个词。

他们蜉蝣一族, 一生都在追求名为“奇迹”的萤火。而陆飞英, 就是他生命中, 明亮而耀眼的一缕荧光。

拯救奇迹,是他甘之如饴的本能。

就像他当初愿意为水灵一族提供合身之所一样。

朱迪对此不置可否。

每只虫都有自己行事的理由,至于说出口的和真正心里想的,是不是一回事,就不好说了。

“关于飞英的客人, 你打算怎么办?”封彦问道。

“蠢兔子倔得很,我哪能怎么办,他想接就接呗。”朱迪耸耸肩道。

随后他撑着树杈的手臂一使力,轻轻一跃就优雅地立在了树干上,和封彦说起了无关的话题,“应天骄那个天真少爷,栽了这么大跟头,就没有什么想法?”

封彦微微抬眸看向了金发青年。

“要不——”,朱迪抬手将复生剂拿到面前,碧绿深邃的眼眸看着瓶身上应家的商标,开口道,“就从应家先开始吧。”

微风吹过,带来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

首都星,应家。

娃娃脸应天骄生气地挂断了通话,要不是光脑嵌入了手腕表皮下,他非得当场表演一个手撕光脑。

“呼呼呼——好生气好生气。”明明嘴里说着生气,但是应天骄的葡萄大眼里却满满都是委屈的情绪,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次他闯了大祸,扰乱了直播平台,还得罪了白家了,当然,还让家里损失了百亿量级的钱财——要不是应天骄任性妄为,也不至于将打赏金额提高到了六百亿。

不缺钱的应爸微笑着地把所有钱还给白家表示赔礼,但是白家不收。

白家不收,应爸也有办法,直接以白家的名义捐赠给了荆棘军团——也算是为国做贡献了。

但是因为税收高达50%,所以应家还这七百亿,本质上还亏了五百多亿,加上应天骄之前给主播砸的钱,应爸笑眯眯地表示,有这儿子,是应家的“福气”。

随后反手便冻结了应天骄所有的钱并且勒令所有虫不许接济他,让他好好感受一下虫间门疾苦,世态炎凉。

“哼——冻结我的钱,我还有压岁钱。”应天骄嘟嘟囔囔道,这在这时,他听到了后院的仆虫闲聊的声音,其中敏感的关键词瞬间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诶,你定了去极乐的船票了没有?”一只仆虫挤眉弄眼地对另外一只仆虫道。

正在埋头打扫的憨厚雌虫闻言抬起了头,笑笑道,“我早就定好了。”

“啧啧啧。”那只虫一副我都看透你了的样子。

“你、你别想歪啊,我就出生在极乐附近的一个贫瘠小星球啊,我要回家只能在极乐中转。而且过年即将放假了,我顺便也在极乐买些年货回家。”憨厚雌虫着急解释道。

极乐毕竟是帝国最大的贸易中心,正规的交易都受到极乐的保护,所以很多人乐意在极乐做买卖。

“哦哦,我还以为你想目睹一下让白上尉动心的半雄到底长什么样呢。”

憨厚雌虫顿时脸都红了,讷讷道,“要、要是有机会的话,谁不想呢。之前直播的时候我也在,说实话,单纯是看着他忙碌,就能让虫躁动的精神瞬间门安静下来,浑身被一种归家般的安心所包裹。我、我还挺喜欢他的。”

“啧啧啧,就你这副虫样,还想跟白上尉抢虫?”

“我只是喜欢他,又没说要占有他,你别瞎说。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吧!”憨厚雌虫明显不愿意多聊自己的少虫心事,赶紧结束了话题。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应天骄的耳朵微动,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对啊,可恶的陆飞英,隔着星络我奈何不了你,我还不能亲自去极乐吗?

虫是活的啊!

应天骄立马点开光脑,预定了去极乐的船票,很快便趁着应爸出门应酬的时候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别墅。

而在他离开后,之前那个脸红的憨厚雌虫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与此同时,四大家族之一的杜家。

杜老爷子颤颤巍巍,一步三抖地坐在客厅上,喘着气喊来一生侍奉他的管家,“木讷,木讷,你过来。”

一把年纪但仍旧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穿着得体制服的出现在了沙发旁边,身板挺直道,“老爷,我叫穆勒。”

都多少年老伙计了,还叫错名。

“什、什么?”杜老爷一副虫老了听不清楚的样子。

穆勒……

他微微弯腰,敬业地询问道,“老爷,您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哦。”这回都老爷子似乎又听清楚了,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光脑,给他展示自己的聊天界面,“我刚刚加了一个群,但是我虫老落后了,搞不太懂年轻虫的想法。”

穆勒闻言看向星群界面,群名是——【豆崽之家】。

随意一瞥,就是奇奇怪怪的发言。

“隔壁的绿豆大本营是假的!有谁去卧底把他们的成员都骗过来?”

“我我我!我们枯叶蝶一族最擅长伪装了,这就去挖虫!”

“兰花螳螂一族请求出战,最擅长伪装半雄了,不信迷不死他们!”

“报告!我们派过去的卧底都被策反了!建议直接炮轰了他们!”

“大伙们没事,老夫已经解决了,他们即将成为我们的附属群,加入我们豆崽之家大家庭。”

“哇,群主好厉害!群主怎么做到的???”

“无他,唯钱多尔。”

“666。”

“招虫广告11号,11号,我们11号之家还差3个虫就能超越15号,成为豆崽之家第八大势力,有虫过来吗?我们心胸宽广,接受一虫多崽和一崽多虫模式!心动不如行动,快点加入我们!”

“招募启示园长已经12小时32分54秒没有出现了,现招募一名侦察兵去极乐查看情况,奖金丰厚。”

穆勒看着这些恐怖分子一般的发言,眼睛眯了眯。

这什么鬼东西?老爷子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看上去暗地里在干些见不得虫的事情。

“老爷,是要举报这个群吗?”穆勒看了眼群主大红大紫的牡丹头像,问道。

“不不不,我就想和他们友好交流,我虫老了,感觉无法融入年轻虫。”杜老爷子叹气道。

穆勒看着意气风发了一辈子的杜思源开始哀伤起了迟暮,不禁放软了语气,问道,“是不知道如何斗图吗?”

现在的年轻虫就爱斗图,老爷子看不懂也正常。

“不是,就是我取的名字不太一样,他们每次看到就群攻我,你看看这件事该如何解决。”杜老爷子问道。

穆勒懂了,老爷子估计是没搞清楚命名格式所以被围攻了。

他心里暗忖要让先生把这个群端了,连命名都如此严格要求,很像某些群体的“驯化”,有邪|教发展的趋势。

“那老爷您取的名字是什么?”穆勒问道,打算先解决这件事。

“诺,叫豆崽之爷。”杜老爷子给穆勒展示道。

穆勒看着群友一水的“豆崽x号—爸爸n号”的名字,沉默了。

“老爷,您就没想过,入乡随俗吗?”

“害,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哪能做豆豆的爸爸呢?”杜思源叹气道。

那您就可以做所有群友的爸爸了吗……

“抱歉老爷,这个忙我帮不上。”穆勒义正言辞道。

感谢星络,让那群虫只能嘴上讨伐,不然老爷子的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那算了,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群年轻虫也就能欺负欺负我这样的老虫了,对了,帮我订张船票。”杜思源喘着气道。

穆勒闻言一顿,看着老了还爱折腾的杜思源问道,“请问老爷是要去哪里?”

“去极乐。”说到这里,杜思源就气不打一出来。

“文家那老头子不是也醉心于植物吗?我好心给他分享这个兔兔园长,结果那老家伙倒打一耙,非得说模拟种田不算种田,还教育我不要这么幼稚,赶紧回归正途。我气死了,决定亲自去找园长讨回来一颗种子,就在他面前种!馋死他!”

“要不是上次在直播间门没讨上种子,我也不至于这把骨头了还要动身,咳咳。”说着杜思源重重咳了几下,好像身体都要散架了。

穆勒再次沉默了。

如果没弄错的话,刚刚那个豆崽之家的牡丹头像的群主,就是文老爷子……

所以老爷,您知道您已经被文老爷子偷家,而且他现在还成为群主骑在了您的头上吗?

但是为了避免事端,穆勒选择了闭嘴。

让两个老爷子斗去吧。

“老爷,您身体都这样了,要不还是我找人替您去一趟吧。”穆勒建议道。

杜思源闻言立马挺起了胸膛,腿也不软了,气也不喘了,生龙活虎地招呼穆勒,“我还能再战五百年,走走走。”

“我先告知一下先生。”穆勒道。

老爷子毕竟是帝国宰相的父亲,出行仍然需要注意。

“不行,要是杜仲那小子知道了就走不成了。”杜思源坚决不同意。

穆勒……

“而且那个园长也超过了半天没有出现了。整整半天!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作为植物学界的泰斗,也好继承、咳,照顾他的种子们。”杜思源狡辩道。

最终穆勒拗不过,还是同意了。

两个迟暮的老年虫就这么颤颤巍巍地踏上了极乐之旅。

极乐。

被杜老爷子惦记着的兔兔美美地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满血复活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起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连带着让睡在被子旁边的发财咕噜一声滚了下去。

小土狗仿佛踩空了一般咯噔一下醒了下来,随后睁开琥珀色的眼睛,到处寻找陆飞英的身影,同时焦急地“嗷呜”一声。

“发财,我好啦,应该只是发烧了而已。”兔兔向它报了喜讯,同时狠狠揉了揉它的狗头。

发财见状顿时欢快地“汪”了一声。

英砸,你醒啦。

“嗯。”

【宝,早,恭喜你迎来崭新的未来~】小艾朝气蓬勃的早晨问候语也响了起来。

兔兔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也很有朝气地回道,“早啊小艾。”

醒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洗澡啦。

昨天在被子里闷了一身的汗,兔兔感觉自己都要成了腌兔子了,迫不及待地想要洗洗毛。

“哗啦啦——”

氤氲的浴室中,一个劲瘦有利的身影正用爪爪用力地搓着充满了白色泡泡的头发。

只是洗着洗着,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刚刚——镜子里好像有什么细长的黑影在他的身后一闪而过。

兔兔心一缩,所有动作都停住了。很久以后,他才僵硬地用热水将脸上遮挡视线的泡泡都冲干净,睁开眼睛慢慢回过头望去。

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自己吓自己吧——怕鬼的兔兔如是安慰。

随后他继续了他的快乐洗澡之旅。

只是这一次,他好像又看到了迅速闪过的黑影。

他身形极快地回过身,想要抓住那抹影子,却扑了个空。

兔兔眉头微皱,试探道,“意意,意意?”

会隐身的,别墅里只有意意。

但是无虫回复。

兔兔感觉到了怪异。

按理来说,就算不是意意,他一叫,意意也会马上出现在他的身边疯狂蹭蹭蹭。

“小艾,意意在浴室吗?”兔兔问道。

【不,它在后院。】

不是意意。

兔兔瞬间门害怕了,牙齿打着颤问道,“那浴室还有其它生物吗?任何形式的,幽灵那种也算。”

【宝,没有,只有‘你自己艾机械的声音回道。

“哦哦。”陆飞英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吓自己了。

有了小艾做保证,兔兔重新开始搓澡,从头发到蝴蝶骨,到优美的背部,再往下时,兔兔的动作顿住了。

“小艾,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点痒痒。”

【宝,哪里痒呢?】

这可为难住兔兔了,说屁股吧,比屁股高,说背部吧,又在背的下面,冥思苦想了很久后,兔兔才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形容,“尾巴骨。”

【没事,等会就不痒了~】

“哦哦。”兔兔摸不着脑袋,尾巴骨那里又热又麻,也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不管怎样,反正听小艾的就对了。

等到陆飞英洗完澡以后,他才有空感受自己的身体。

很神奇,生了一场病后,全身反而轻盈有力了很多,原本就敏锐的五感更加敏锐了,能轻易地看清楚一公里外的细微动静,空气中夹杂着水汽和木质地板的味道也能很轻易地分辨出来。

也许这就是爷爷说的,小病多多,大病不患吧。

“意意,意意。”兔兔走到后院开始呼喊自己的“苦工”。

兔兔心里有点担忧,意意平时最爱粘他了,但是今天却一直不见虫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还是没有回复,但是兔兔眼尖地发现了后院的一角的泥土被动过了。

在松软潮湿的地面上,一朵朵白色的小伞伞林林落落地从土里冒出头,圆润的蘑菇头小巧而可爱。

竟然有了蘑菇!

兔兔惊奇地走过去,发现蘑菇的种类还不止一种!有矮胖型的,大伞伞型的,还有……秃头型的,一丛丛的蘑菇从地里长出来,给这片暂时荒芜的菜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这……这个是意意做的吗?”兔兔惊讶道。

【是的。】小艾道。

小艾没有告诉陆飞英,意意到处“打家劫舍”,把人家野生蚂蚁的窝都给整整齐齐挖走了,而且还特地挑品质好快成熟的菌子,主打就是一个开盖即食,不可谓“不用心”了。

当然无数野生蚂蚁因此流离失所,愤而改窝这种事情,关兔宝什么事呢。

兔兔瞳孔地震。

他知道小蚂蚁是种植真菌和筑巢开路的好手,但没想到效率这么高……这才一天!就有了一窝食用蘑菇了??

“那意意呢?”兔兔张望着问道,“意意你在哪里?”

这边听到呼喊的透明蚂蚁身体微动,仰起脑袋想要奔向少年,但是临到头了,它又害怕了,蜷缩在角落里,不愿意再露头。

“小艾,意意在哪里?”兔兔着急地问道。

【宝,就在你前方的角落里。】

“那意意为什么不出来见我?”这时候兔兔也反应过来了,意意有可能……是在躲自己。

【它害怕伤害到你,它认为你的病是它带来的。】小艾机械的声音回道。

毕竟这只蚂蚁的羽化路径可是灾厄。

而且羽化路径的第三环是死亡——早在两天前,它就已经碎成肉泥死亡了。

它的状态,不算是“活着”,也不算是“它自己”了——“高维”能力来源于此。

陆飞英听懂了。

他循着小艾的提示在角落里摸到了想逃的意意,将它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就像爷爷那样温柔地安慰道,“意意呀,生死有命,不是你的错。”

陆飞英小时候就父母双亡,有些嘴碎的村民难免对此有些谣言,什么天煞孤星,命克双亲,血运缠身等等,全都加诸在了一个懵懂圆团子身上。

陆飞英还记得那一天,那是一个冬天,万物凋零,枯枝在寒风中作响,穿着一身破烂棉袄的黑发团子被村长的孙子推倒,还没等他反抗,对方就大声地嘲笑他是“克死父母的扫把星”。

人命的重量,谁都承担不起,更何况是四岁的孩子,更何况,死的,还是他最爱的爸爸妈妈。

那一瞬间门,生命中一切光亮都没有了,黑发团子刹那间门感到天昏地暗,无法呼吸,也无法说话——他失语了。

还是爷爷发现他的不对劲,当场抱住了他,不停地拍他的背,苍老沧桑的脸上都是眼泪,“孩子,生死有命,生死有命啊,不是你的错……”

听着沧桑老人不停的安慰,渐渐地,黑发团子的眼眸逐渐凝聚了晶莹的泪水。

“哇”地一声,小飞英埋在了爷爷的怀里嚎啕大哭。

那一天,黑发团子声音都哭哑了。

最终在爷爷怀里哭昏厥了过去。

第二天,爷爷就带着小飞英去了村长家,强硬地要求村长孙子道歉。

当时爷爷洪亮的声音至今还回响在陆飞英的耳边,“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阻止他们离开山旮旯!就算有错,也是外面世界的错,它将我的儿子儿媳带走,却没带回来!就算有千错万错,都不该是一个四岁稚童的错,道歉!不然我就关门放发财了!”

那时候,看着伟岸无比的爷爷,黑发团子就明白了,不是他的错,那又怎么会是爷爷的错呢?

生死皆有命。

一切都是命运的错。

所以啊——

兔兔抱紧了怀里的“小”蚂蚁,安慰它,“意意啊,不是你的错。”

意意挣扎逃离的动作逐渐减弱。

陆飞英的安慰仿佛有一股魔力,让它的不安逐渐褪去,它犹豫地,慢慢地,小心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眼前黑发青年温暖的怀里。

在它仅仅能捕捉到的血腥碎片中,它知道自己有怎样的过去。

作为一个杀手家族,日夜无休的残酷训练,刀尖上舔血的刺杀任务,尔虞我诈的同门相残。

它羽化路径的第一环,是孤寡。

和它同一批卵出生的所有瓦塔拟影蚁,要么没有挺过训练,要么任务失败,要么仇杀而亡。

阴差阳错下,它开启了羽化,成为了最强的一批杀手,但也仅此而已。

最强的瓦塔拟影蚁,还是瓦塔拟影蚁,依旧是废物。

反正最后,只剩下了它一只蚂蚁,既孤单,但又不孤单地活着。

它羽化路径的第二环,是杀戮。

它手上的血腥有多少呢?它不记得了。反正就在意识混乱的如今,它脑海中仅存的片段,都是血腥和尸体,令虫作呕。

第三环……第三环是什么呢?它不记得了。

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周围的虫,就没一个活下来了。

它因此感到害怕,它唯一的珍宝,他最爱的青年,会不会也因为它,而迈入死亡。

它恐惧,所以它逃离。

但是青年并不如它的愿,清亮而又温柔、仿佛是天籁之音的安慰不停地在它耳边回响。

“意意啊,不要害怕,不要惶恐,也不要伤心。”

“死生有命,灾厄的降临,是从来不会跟任何人商量的。”

真的吗……

不是因为它的羽化路径是灾厄,所以它的周围只有死亡吗?

“它不会因为你而来,也不会因为你而不来,如果你遇上了,仅仅是因为你的人生恰好经过了而已。”

真的吗……

灾厄和它无关,就算它留在青年的身边,青年也不会有事吗?

“意意,管它是什么厄运,都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再逃开我了好吗?”

……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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