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无常

肖华江回到屋内,这是上次来时养伤的地方,本来是没有为自己准备位置,或者说不愿意,为了大家的安全有意识保留距离,因为要顾虑的事太多,但上次开始,这间屋子就独属于他了。

桌子上的油灯静静的燃烧,他喝下几口水,别看他好像过得丰富多彩,其实最怕麻烦,一把将交给徐怡也有甩掉麻烦的原因,原想着每月无非一些银子,养到孩子们可以自力更生,这事完了。

可是,这不是像一时半会完事的样子,张婶的事说大也不大,不过就是一些难听的话,对比他经历更是不值一提。

或许旁人看来,还会骂那小孩不知好歹,撞了天大的好运还这么任性妄为,但肖华江却不会,那里面的孩子和他命运简直太像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样的理智,如此冷漠的看待曾经的自己。

所以,他没有打算留下张婶的想法,既然已经生出龌龊,那就大可不必强留,好聚好散是江湖教给他的规矩,这条规矩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然而,现在他现在唯一担心就是徐怡,没有责怪徐怡的想法,而且徐怡还会对他言听计从,可他就是反感两个人太近的感觉。

肖华江抓了一把头发,吐气的道:“麻烦。”

就在他苦恼时,门外的敲门声把他打醒,他强忍着不适感道:“没事,直接进来。”

房门打开,徐怡领着张婶走了进来,两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更惹房间里的人生气。

肖华江直接了当的道:“张婶,一会儿徐姑娘给你结了工钱,明天就不用再来了。”

“啊!”

张婶惊讶的失声,就着打饭的时间,她已经消化了对肖华江的恐惧,想着收养无依无靠的小孩的人坏不到那,无非就是几句难听话,又不是留下陪他,难道这连徐姑娘都不碰的雏儿还有这怪性,那不怪收养这些没人要的小王八蛋了。

正当她不怀好意的想时,冷不防肖华江来上一句,要赶走她,心中的侥幸一下飞出云外,有些不知所措。

“肖小哥,你不能让我走啊!准备每日的饭食是个辛苦活,一个人可忙不起来,我走了可怎么办?别饿着孩子们,现在我就给叶风、吴山陪个不是,以后也保证不会再说同样的话,你让我走,我那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张婶越说越急,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实在话,在东阳县城找一份差事不容易,特别是这种既不要你卖身,也不要你有啥手艺,就是做做饭,还都是家常菜,关键还清闲,时不时带些剩饭剩菜回家,还能节省不少,打死她也不愿回去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

肖华江坚决的道:“没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收拾一下吧!。”

话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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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说出口,再想收回来很难,他知道张婶说的实话,所用的伎俩也司空见惯,肖华江就是不想用她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必要强留着不必要的麻烦。

肖华江看了一眼徐怡,心里有了底气,毫无责任感的随口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天不早了,拿钱就走了,城里晚上不安生。”

张婶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想到肖华江这么果决,但“久经沙场”多年也不是盖,转头欲泣就要徐怡哭闹。

只不过还没张嘴,肖华江伸手盖向茶杯道:“出去别乱说话,否则我不念旧情。”

一连串的话丢向张婶,她顿时又气又怒,不过是骂了几句那个小杂种,怎么就是犯天大的罪,合起活期负她一个妇道人家,搞得那个小杂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他敢大吼大叫,以后无法无天了,看他们怎么办?

气急上头刚要道:“肖……。”

局面瞬间停止,张婶拖着长声由气到怕,萎靡的声音渐渐消失,惊悚的要瘫在地上,而这一切源于她看到肖华江抬起手掌,茶杯已碎成齑粉。

见效果不错,肖华江看向徐怡道:“结工钱吧!”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他在这里恐怕张婶连站都成问题,别说不会拿钱了,他本就不喜欢亏欠别人,更别提在这种事上。

肖华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意思,只是她这个年纪有一些人确实今人头疼,不用赤裸裸的武力,很难让他们干好本分,不然,以后什么酸话、怪话都有,以前村子的事,现在还记忆犹新。

正值夏日,炎热的酷暑到了晚上终究好了一些,不知不觉肖华江也到了书院的后门,前面虽然已经熄灯,天气闷热孩子们睡眠应该不怎么好,所以也不乱逛吵到他们。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墙根,他嘴角微微上仰,一个闪身就到了墙外,伸手就赶上了少年扔出的包袱,闻了闻,不错!有几个大馒头,正好可以饱餐一顿,刚才正好没吃上。

想着,肖华江也拿大口咬下,可刚奋力爬上围墙的人却傻了眼,退也不是,逃出去也不是,肖华江见状便直接轻轻一跳到围墙之上,虽然不是移形换位,但是好歹是练气四层的小高手,怎么说都是一个称头的嘛!

肖华江一屁股坐在瓦片,转头对趴在墙檐上的吴山道:“累了吧?先吃馒头垫垫。”

吴山也是倔脾气,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了,大马金刀的同肖华江并坐在一起,两支手伸向包裹,一手一个大馒头吭哧吭哧的往嘴里送,反正已经招惹那个老娘们,现在偷拿东西逃跑又被抓了现形,那还不拼命把它们吃光,一会儿回去打死不承认。

肖华江大概猜到他的想法,刚被喊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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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捉贼,这下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他连忙把葫芦递过去,别为消灭证据噎着。

这下吴山就更来劲,其它的也不想,一口馒头一口水,颇有江湖的大鱼大肉,肖华江都有些佩服这小子了。

过了片刻,见包中馒头见底,肖华江啃着手中的馒头道:“你以为走了,你的朋友就能干干净净的留下?或者是你认为全是你的错,扛不住跑了就算完了?”

吴山双眼迷芒,倔强的道:“不知道,不过我不走,那个老娘们一定不放过我,事情闹大怕两个都要走,还不如我一个走,留他在这里安稳的生活,他可笨了,到了外面就算我照顾他,这样日子他也过不下去。”

肖华江轻轻的道:“为什么一开始就认定是自己的错,还要把它全揽在身上。”

“我活着不就是错吗?”吴山答得极快,好像独自说千万遍一样,眼中透着一股超过年龄的老。

肖华江也一时语塞,这事真的命途多舛啊!他不知道给孩子说什么,刚才也是一言不合就逃跑,现在给孩子说什么呢?

他突然问道:“家在那里还记得吗?”

吴山:“家……。”

然后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既然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就学着见过的老前辈就好,他们好像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家长里短也没怎么说,就像是生命中偶尔都会出现的朋友,平淡又不失趣味。

在两人断断续续的闲聊中,肖华江也知道了这小子的来历,老套话本下活生生的人,母亲早逝与父亲相依为命,后来他爹上了别人家门,他就成了一个没人要的托油瓶,灾年、逃荒,他也理所当然的成了第一个被抛弃的人。

遇到叶风是后来的事,两个相遇是在那个热心的老妇人之后,也是那四年,他得以从八岁长到十二岁,所以他将老妇人和叶风当做亲人,直到老妇人去世,他们被房主赶了出来,才有后来的事。

不知不觉已到后半夜,两人也渐渐无话,默契的就着天上的月光照亮的淅淅沥沥,两人的心却都迎来平静。

静坐了半个时辰,一个人影出现在角落处,肖华江对着吴山道:“回去吧!事情我们会处理,生活从来都是自己的事,努力的生活认可自己,别总把自己想多余。”

“嗯”吴山答道。随既翻下围墙,奔着住处小跑回去。

肖华江笑意好起,仰声道:“你不错的少年,保护弟弟的样子真像一个小男子汉。”

吴山也回应道:“啊!”

人影拉近,徐怡已经站在墙角,她还在为刚才的事自责,肖华江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将拽向墙头,笑道:“姑娘的大忙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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