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洞房

半月从正房一路回房,感觉府里闹腾腾地,成嫂子打听是府里有人出府,另外也在给晚上的宴席做准备,便笑道:“赶巧都碰到一处,外头杂乱,姨娘不如就呆在屋中,免得被冲撞了。奴才今日也偷个懒,跟姨娘一起躲在屋中。”

成嫂子是世仆,人又机敏,人多了,发生什么都不好说,她将蜜枣也叫来,三人都守在屋中做针线。

蜜枣看她手下走针飞快,忍不住停下观看,道:“嫂子也是个熟手,这鞋子才巴掌大,谁能穿得上?”

成嫂子笑道:“小鞋自然给小人穿。这是给我女儿梅花儿做的。”

蜜枣道:“既叫梅花儿,不如在鞋上绣朵梅花?”

成嫂子不好意思笑道:“主意是好主意,奈何我这做娘的没这手艺。裁衣做鞋,我都熟练,只是刺绣上,七窍通了六窍。到让你们见笑了。”

蜜枣摇头道:“还笑不到你头上,我们姨娘,莫说刺绣,便是给帕子锁边都锁不齐整。”

她二人相视大笑,成嫂子一边笑一边道:“人家绣活做不好,可人家会撰文写书,可是大文豪,我一个字都认不全的白丁,如何敢比?”

“写了卖不出去,也是枉然,若真是个书生,只怕要饿死在米缸前。”蜜枣道。

她二人又大笑。

半月朝她们翻了个白眼,“编排我便罢,连读书人也编排,不怕真有那书生,写本书来骂你们这些后宅妇人?”

成嫂子道:“你若是写个如你这般火热的少妇,只怕比那芭蕉贤妇要多卖出两本。”

蜜枣也起哄:“反正你也无事,不如拿了纸笔来,我们来说,你来记,保管卖得脱销。”

半月转了转眼珠子,偏过头一想,点头道,“成。那我拿纸笔来,这回再卖不出去,便轮到我来嘲笑你等。”

她取出砚台和墨,调水磨好墨,铺张纸张,问道:“两个说书的,谁先来?”

“我先来,我先来。”成嫂子将手里的鞋子丢在一旁,到半月身旁说话。

蜜枣将鞋拿过来,“可是舍了孩子去捉郎,我手巧,便给梅花儿绣两朵梅花儿,改明儿她若见了我,可得给我脸上赏个亲亲。”

“成,成,让她将你脸亲肿都成。”成嫂子笑道,她凑到半月旁边,“给你说个我昨日做的梦,跟真的一般,离奇又有趣,指定有人喜欢。我昨儿睡得早,一晚上都在做梦,起先我梦到一束红花,花里又长出个小人,只在腰间围了条裙子,有个白发的仙人来了,手里提了长剑,他要将这小人斩了,我只听“啊”地一声,眼前都是红色鲜血,起床一看,原来是月事来了,将床单被子都搞得一塌糊涂。”

半月放下笔,将她一推,“快些离我远点,真以为你要说故事,竟是来消遣我的。”

“多捶几下,该打,不光哄骗你,还哄骗我给她做鞋,有句话叫一箭双雕,是不?”

她三人笑闹到下午,吃了许多糕点、茶水,十分快活。

正房,程欣儿将奶妈妈请来,对她道:“奶妈妈说的,欣儿想了想,也是有理,只是我是知府夫人,知府大人说的,我便能完全不听?他即警告于我,我便不能跟个小妾掰扯,定要处处去压她一头,没得劳心费力,自己也不得快活。”

奶妈妈弯了腰给程欣儿赔礼,“老奴出言不逊,给夫人赔罪,虽你是我奶大的,如今嫁了人,连夫人都不好管你,奴才一个下人,实在越矩代庖。夫人也不过是小人儿,个个来逼你,老奴怎忍心见你烦恼?夫人想做什么,奴才便照着做。”

程欣儿听了,红了眼眶,“还是奶妈妈疼我,以后我有不当的地方,奶妈妈还得提醒我。”

奶妈妈将程欣儿搂住,道:“好孩子,别哭,奶妈心疼呢。日子慢慢来,我们都急促了些,到让你煎熬,不过是个丫鬟,总有千万种法子来应付,何必急于一时?”

程欣儿听了一愣,总觉得这话与她想得有些不同,想要反驳,只是奶妈妈说了软话,又一心为她,她难道还要伤奶妈妈的心不成?

到日头降落,成嫂子和蜜枣便忙活起来,她们将东厢的被子换成浅红淡绿的鸳鸯,枕头和被子下藏花生桂圆,半月重新梳了头打扮好,盖了盖头,等周君宴下差,换上喜服,将半月牵到正房堂屋,程欣儿坐在上位,半月跪地给她敬茶。

程欣儿不过十七,只是化了浓妆,穿戴得端庄,正室的派头十足,她接过茶,抿了一口,淡淡道:“王姨娘是府里的老人,以后定要好生伺候大人。”

“奴婢遵命。”半月点头道。

“今日是你的喜日子,快起吧。”程欣儿将她扶起,放到站在一旁的周君宴手上,“大人今晚可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做什么?偷香窃玉才是正经。”有婆子嚷道。

礼成,有人放了串鞭炮,各处开席面,半月被牵到东厢。这纳妾之礼周君宴并未声张,只海盛梅一人过来,另张家有人听闻风声,张玉送了礼来做客,周君宴特意给他二人敬了杯水酒。

“知府大人今日人逢喜事,难道不饮三杯?”海盛梅道。

周君宴笑着摇头,“海兄莫要为难愚弟,莫说三杯,我是一杯都喝不得。”

海盛梅摇头叹息,“人一心喜便会善良,若是往日为难你喝酒,只怕要甩脸色。”

他二人玩闹,张玉大了胆接了一句:“海大人如此可惜,难道还喜欢看周大人脸色不成?”

海盛梅回看他,啧啧舌,“你是没见,周大人臭脸时,一双瑞眼扫你一眼,乌压压眼眸低垂,便让你吓得腿软,心却痒,恨不得他多看你几眼,为他死了也甘愿。”

张玉举杯,竟不知如何应对?这海大人,竟当面调戏周大人?

周君宴扫他一眼,冷淡道:“那你便去死。”

海盛梅得了这冷脸,浑身都舒坦了,他大笑道:“我不死,有庸之这般妙人在世,海某还想苟活几十年。”

海盛梅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吵闹声,有人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海盛梅将周君宴拉住,“庸之若是信得过愚兄,不如就交给我,春宵一刻值千金,耽搁一刻少探一处秘境。”

周君宴略一思索,朝他拱手,“有劳海兄,也替我招呼一下张兄。”

张玉连忙道:“时候不早,张某只怕要回。祝大人喜结良缘,张某告辞。”

他走得如火烧屁.股,海盛梅看了好笑,不过却在背后举了大拇指,“都说张家子老实,若是老实到人尽皆知,那便是老实得厉害。”

周君宴又拱了手,便直接去了东厢。他一进屋,半月便急道:“大人怎过来了,外头发生了何事?”

“只要天未塌下来,何事也比不得洞房之事。”他将房门掩了,拉了半月上床,只是一屁.股做到喜果上,听得噼里啪啦的响声。

周君宴掀开被子,将花生桂圆枣子莲子酥糖鸡蛋等一应吉利果儿扫到地上,“也不知从哪朝传下来的,越加越多,再过得几朝,只怕要铺满床,最好让人在喜果上洞房。”

半月笑道:“又替后人操心。好了,扫得到处都是,明儿我还得一点点搜出来,若不然容易招老鼠。”

“就是要找招只小老鼠。今晚一击必中。”周君宴将她的喜袍脱了。

绯红骊龙栾鸟的喜袍下,正是那套桃粉衣裳,曲裾襦衣,齐胸长裙,浅薄透色,半遮半掩。

“今日你我大喜之日,从今天起我便是你夫君,女子出嫁从夫,今日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可好?”

他眼中似有一簇火,烧得半月心中发慌,她低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周君宴将她推到。这衣服薄如丝,透如纱,顺如绸。他隔着衣衫搓揉,命她不许动,命她不许抖。半月摇头,“少爷,我做不到。”

“今夜要叫夫君。你为何做不到?”

“因为……”半月娇喘着,语不成句。

“因为什么呢?”他一边揉她,摸她,一边问她。

“因为夫君……让我欢愉。”半月道。

周君宴咬她的嘴唇,轻轻道,“不成,不成,我还要听更助兴的。”

“因为月娘……□□。”半月喘息道。

“还有呢?”周君宴将手伸到下面,手指头修长又灵活,半月抖得缩成一团,脑子中嗡嗡地,外面的喧嚣入不得她耳,她在欲海翻腾,偏偏掌舵之人要戏弄她,一边让她欲生欲死,脑袋空空如也,不知世日,一边又让她清醒,逼她说话。

“因为少爷……在玩弄月娘。”

“还有吗?”

半月不停摇头,“没有,没有,我说不出。”襦裙系在胸脯之下,挤压得肿胀,幽禁全开,又有遮拦,既要半遮半掩让人血脉喷张,关键处偏偏不能隔一丝一缕坦诚相对。

“怎么哭了?莫非是饿了?夫君有好东西,你可要吃?”周君宴将她眼泪亲了。

“月娘要吃。”

“求我。”周君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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