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慈不由得对南宋这艘破船有了点信心,烂船还有几分钉。
这皇宫大内不知有多少能人,届时厂卫这把刀一出。
那还不是人头滚滚,想到那时哭爹喊娘的场面他就一阵舒爽。
这帮子世家豪门子弟高高在上太久了,他们不死,南宋就是一摊子死水。
可他们一死,空出来的位置与利益就像是在听潮亭撒下的鱼饵。
届时万鲤朝天,美不胜收,有志之士闻风而至!天下英雄尽入吾毂!
穆慈没有急着让高景云离开,东邪关系再好也是外人。
跟他只是私交,可眼前这位武道宗师,那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与他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帝最信任的手下是谁?
昔日汉灵帝给的答案是十常侍,成祖的答案是锦衣卫。
穆慈的答案是这帮子东厂宦官,他们比正常人少了些东西。
必然会在其他方面弥补回来,权势名利,他有啊,随手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至于宦官干政,呵呵,那是皇帝废物,好好的一把刀把握不住,不提也罢!
“高大人一路奔波,先在这陆家庄住下,孤还有些武道问题要跟您讨教,这些小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孤不急,急也没用!”
穆慈拉着李莫愁走到门外,唤来了不远处亲自守门的陆立鼎。
这位陆庄主,也是位投机之辈,穆慈不怕他趋炎附势,就怕他没个上进心,跟他废物大哥如出一辙。
招了招手,陆立鼎便快步上前:
“公子可是有事吩咐小可?”
穆慈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
“安排好一间上房,备些饭食,准备件干净衣物,烧些热水,这里面的人可是不下于五绝的高手,你伺候好了随便传你几招都能让你大有裨益!”
陆立鼎点了点头,俯身道:
“多谢公子提点!”
穆慈闻言不置可否,继续吩咐道:
“处理好这些事,便来我房中,我有事跟你细说!”
穆慈拉着李莫愁回到房间,舒了口气,也是够他忙的,安排了一个,还要安抚自家妻子。
“你不用搭理那老头子,他当惯了皇帝,习惯了一言断人生死,我不会惯着他的毛病,你也不用搭理那二位高高在上惯了的公公婆婆。
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造反他都得亲自送人过来保护我,所以我有恃无恐,别说我胸怀大志。
就是我烂泥扶不上墙,他都得捏鼻子认了,这番话对寻常父子却是大逆不道,对他而言却是心里开心着呢!
至于他心中成见,你跟我过日子还要在乎旁人成见?给他面子叫一声父皇,不给他面子叫他一声太上皇!”
李莫愁闻言噗嗤一笑,反倒是安慰自家小男人消消气。
穆慈见她没放在心上,不由得松了口气,其他的一些评价,骂名也好,称赞也罢,他全当放屁。
可关起门来过日子,自家媳妇自家疼,这心里可不能有隔阂,就像他挑拨离间,郭靖黄蓉夫妇,关于自家长辈之间,心里就插着一根刺。
要不然,他抽柯镇恶大嘴巴的时候黄蓉为何没有开口?
至于郭靖被他忽悠的不明就里,干看着,属实是他没想到的,看来这大师父要杀他对他的打击还挺大。
不过黄蓉倒是要谢谢他,今后没有柯镇恶这癞蛤蟆在脚面上趴着,这日子不知有多舒心!
不多时,陆立鼎敲响了房门。
穆慈坐在床上,陆立鼎却看出了端坐龙椅的气势,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今日你既得知我的身份,可愿入我门下?”
陆立鼎纳头便拜:
“陆立鼎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他倒是没有半点不情愿,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都找不到六扇门朝哪里开。
现如今他是赶上了好时候,直接拜入太子门下,日后便是从龙之臣!
别的不敢说,在嘉兴府,日后也要轮到他陆家庄作威作福了!
穆慈也不愿深思陆立鼎心中的小九九,跟他混,所求无非钱权名利四个字,再多的就是武功境界的提升了!
他可没狂妄到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归,天下英雄纳头便拜。
有道是以利诱之,利尽则散,穆慈不置可否,利尽?
这天下百姓想当官,官员相当宰相,宰相想当皇帝!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吃月亮。他有个好身份,那这腐朽的朝堂是时候换一换面貌了!
就是可惜,那位文人中武力第一,武人中文采斐然的稼轩先生,去的早了些。
那些名句穆慈余音在耳:
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这是穆慈喜欢的婉约风,可他最喜欢那股子沙场豪迈: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穆慈脑中过了遍稼轩先生的生平,脱口而出:
“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可怜我大宋的冠军侯,郁郁不得志,可恨他不曾见我,错过了大好机遇!”
陆立鼎拜倒在地,言真意切:
“太子殿下胸怀天下,陆立鼎愿为殿下鹰犬!鞍前马后,至死方休!”
穆慈摆了摆手:
“孤要你死做甚,活着才能做大事,陆立鼎听命!”
陆立鼎应声道:“臣在!”
“今日开始,你便将嘉兴府上上下下,从官府到江湖,包括但不限于山贼野匪,地痞流氓,世家豪门子弟,诸般作恶之人的名单整理好。
三天内我要他们的居住地,家中人口分布,做成一副地图,我亲自血洗嘉兴府,还嘉兴一片朗朗乾坤!
届时你陆家庄便是嘉兴府第一的江湖势力,孤要你收拢大批孤儿,男女不限,今天开始招集人手。
直言江湖百晓生夫妇收拢下属,传功受艺,有志者皆可来投!
另外,嘉兴府之内不允许出现任何一家人牙子,他们手里的奴隶不用买,将他们处理干净后,便是现成的人手!”
陆立鼎闻言虽是热血沸腾,却也拎得清自身斤两,讷讷道:
“殿下旨意陆立鼎定当效死,可我人微言轻,武艺平平,陆立鼎身死是小,耽误殿下大事,陆立鼎百死难赎其罪!”
穆慈闻言一笑:
“你倒是个聪明人,放心,先招揽人手,动手之时自有御林军统领梁怀瑾这位武道宗师帮你!”
陆立鼎这才放心,有人帮忙就好,他拎得清自身斤两,小聪明有余,武功不济,大智慧不足。
但他想赌一把,历代帝王就没有人涉及江湖,武林世家最好的出路就是武官。
可如今大宋,同阶武官比文官品阶低了一品,纵使一州节度使又能如何,说出去太丢人。
这官不是那么好做得,陆立鼎野心不大,搭上太子殿下的线,日后总会有些回报的,这就够了!
拱了拱手:
“殿下先忙,有事随时招呼小可,臣告退!”
穆慈挥了挥手,示意陆立鼎下去便是。
待陆立鼎走远后,穆慈斜倚在床头,一旁李莫愁给他按着头,一言不发。
穆慈想着以嘉兴府试试水,若是嘉兴府在一番换血后能蒸蒸日上,那他这套模式就可以照搬照抄。
他早已看到,这一刀切下去,从朝堂到各地世家豪门那择人欲噬,百般刁难,请奏皇帝除了恶贼的嘴脸。
先不提这般血腥行事,不符合如今大宋的礼制,就是江湖中人有样学样,他们便要提心吊胆。
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坏事做多了,难免遇到鬼,所以如此挑衅大宋权威,必定会遭到他们这帮子位高权重的世家反扑。
隋炀帝之事历历在目,五姓七望无非换了个陇西李氏做皇帝,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从隋唐到三国,哪一次不是世家获胜?李世民如何,曹操如何,最后的赢家都是世家!
穆慈想到这无比头疼,脑袋缩在李莫愁怀里一言不发,贪婪的闻着她的香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有了些难得的放松。
李莫愁轻轻揽着自家小男人,像哄孩子般温柔,她知道自家如意郎君藏了太多心事。
更知他嫉恶如仇,眼底容不下半点沙子,以往自觉自己于江湖好歹算是一个人物。
可如今看过了东邪书信,见过郭靖黄蓉夫妇,更是与大宋内监总管,一位武道宗师碰了面。
见过了天高地厚,李莫愁只觉自己可笑,又恼恨自己什么都不懂,一不能为郎君分忧,二不能尽绵薄之力。
越想越觉得自己废物,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穆郎,我想突破先天了,你可否告知我突破先天的方法?”
穆慈抬起头,看着那满眼都是他的红颜,有些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这了?先天之境太险了,一个不好就成活死人,你想我孤独终老不成?”
李莫愁神色认真,郑重道:
“我不想再像那天一样缩在你后面,也不想帮不上你的忙,拖你后腿,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权谋之术不会我可以学,武功不济我可以练,我不怕苦,不怕累,可我怕无能为力。”
李莫愁眼中满是复杂,有欢喜,有失落,有怒火。
可穆慈看到了坚持,他吻了吻爱妻的唇,道了声:“想学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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