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看了一眼手心触目惊心的红，自嘲一笑，她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心，猛咳着。
她刚走到沙发边上，手机就响起来了。
桑枝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卓逸憬】三个字，只觉得十分刺眼。
她攥紧手心，眼睛通红。
桑枝自嘲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
桑枝觉得十分吵闹，刚要再次拒绝接听，却在指尖快要触碰到屏幕的时候顿住了。
桑枝死死捏着手心。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桑枝扯着唇，缓缓摁下接听键。
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喂……”
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刚刚还挂断了……”男人不满的声音传到她耳侧。
桑枝扯了扯唇，脸色没有一丝情绪，她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声音不冷不热。
“刚刚在忙，你有事吗？”
“卓子樾睡了吗？”卓逸憬低笑一声，声音清冷如潺潺流水。
“嗯，睡了。”
桑枝声音淡淡的。
“你在做什么呢？”
卓逸憬似乎没有根本听出她答话时的不冷不热。
“在看股票。”
桑枝说着，脸上却有些许的不耐烦。
她现在只觉得这人恶心至极。
卓逸憬笑了笑，他继续开口说道，语气十分暧昧：“想我了吗？”
“没有。太忙了。”
桑枝神情冷漠疏离。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心死死攥着。
“你今天是不开心吗？怎么这个语气？还是不舒服，不想说话？”卓逸憬拧着眉，沉声问道。
“不舒服……不想说话。”
桑枝深吸一口气。
“怎么回事？还是因为担心桑筠。不是跟你说了有我吗？别太担心他了，他不会有事的。”
卓逸憬语气淡淡的。
听着他的话，桑枝只觉得冷笑连连。
“……”
桑枝捏紧手心，脸色有些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
“你……什么时候回来？”
卓逸憬低笑出声，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想我了？”
桑枝心中冷笑不已，她嗤笑着：“是啊。我想见你。迫不及待想见你了。”
卓逸憬笑笑，“这么热情？那我可要早点回去了。两天后我就回去了。”
“好。”桑枝攥紧手心，“我等你。”
“看到戒指了吗？”卓逸憬说道。
“……”
桑枝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钻戒，满眼皆是讽刺。
“看到了。”
桑枝不冷不热的说着。
“求婚戒指吗？”桑枝嗤笑，眼底满是嘲弄。
“等我从海城回去，我们就结婚吧。”
卓逸憬的声音很淡。
桑枝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结婚……”
桑枝喃喃自语。
“结婚”，多么神圣的词语啊，可是从卓逸憬嘴里听出来，桑枝竟然觉得可笑至极。
“嗯，结婚。”
卓逸憬低笑着。
“就一个戒指就要我嫁给你吗？”桑枝笑道，心中满是恶寒。
“鲜花没有，烛光晚餐也没有，求婚仪式也没有……都没有，就想我嫁给你吗？”
桑枝强忍住心中的恶心。
她咬着牙，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她……恨不得现在站在卓逸憬面前质问他。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说笑的。”
桑枝弯了弯唇，眼睛酸涩，她扯着唇，声音沙哑：“我什么都不要。”
“以洵。”
“我只要你。”
桑枝听到那头的人沉默着，入耳的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
良久，桑枝才听到卓逸憬淡淡应声。
“我是你的。而且……你不是已经要过我了？”
“……”
桑枝抿唇不语，她垂下眼睑，声音低哑。
“卓逸憬……”
“嗯。”
男人声音清淡。
“你要早点回来。”
桑枝说道。
那头的卓逸憬低低笑着，“好。”
桑枝挂断电话，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无力。
桑枝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卓逸憬家里看到的那张Elvis的名片。还有上次金大勇给她的那个电话号码。
桑枝连忙去找上次那个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
“找不到……”
“我怎么找不到了……”
桑枝急得快要疯了。
不对……
那张纸条她早就扔掉了。
桑枝扯着唇，连忙去翻自己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她找到了那一天的通话记录，找到了那个美国的号码。
桑枝颤颤巍巍的拿着手机，她点了那个电话号码，却没有摁下“拨出”键。
这么多年。
她从来没换过之前用的手机号码。
就是怕季以洵回来，找不到她。
就是为了……季以洵可以一直跟她联系。
可是……
他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哪怕上一次，她打过去电话，都已经接通了。
可是季以洵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那次电话打通的时候。
季以洵是知道是她的。就因为知道是她，连话都不愿意说。
这些年。
他一直都活着，可却从未出现过。甚至……甚至他的朋友卓逸憬还欺骗她……欺骗她的身心……
是不是。
季以洵也知道卓逸憬这样做。而且，他还是默认的？
桑枝只觉得头皮发麻，脸色惨白至极。
要不然。那支钢笔怎么会在卓逸憬那里？
季以洵说过的，那是她送给他的礼物，他一定会贴身带着的。
想到这里。
桑枝更觉得可笑。
桑枝攥紧手心，脸色难看至极，她突然走到桑筠屋里，从桑筠抽屉里拿出他的备用手机。
桑枝输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
桑枝摁下“拨出”键。
手机“滴”的响了一下。
桑枝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如果电话被接通了，她该怎么跟季以洵说？
她该怎么说呢。
在意大利的时候，他一直用英文跟她说话。
而且他的音色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桑枝握紧手心，她感受到心口的跳动。
“以洵……”
桑枝低喃一声。
“滴”的一声。
电话被接通了。
桑枝屏住了呼吸，她攥紧手心，焦灼的等着。
等着季以洵开口。
她要问问季以洵，为什么这些年不肯出现，为什么不愿意见她。
“hello。”
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
女人又用中文问着她。
“请问你找谁？”
桑枝愣了一下。
“……我找季，我找Elvis。”
“他现在在洗澡。小姐，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
桑枝愣住了，手心缓缓收紧。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说了句“抱歉”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桑枝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