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充斥在烟火气里的血腥味

“快了快了,新书这种东西很快就会有的啦。”

“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了,过两天就更新!请最后一次相信我,拜托了!”

陈云解释着。

看似真挚的言语并没有让编辑流星感到一丝相信。

好不容易在保证了两天内尽量先写出一个大纲给编辑流星之后,陈云才把编辑流星勉强应付过去。

关掉手机上的抖手短视频app。

陈云从床上爬起,打开作家助手app看着年前就写了一个标题的大纲,至今还是只有一個标题。

甚至那个标题左右的书名号都只有左边半个,右边那半个书名号都没来得及加上去。

看了看文档的最后编辑时间,还是过年之前好几天。

无奈的扶额。

此刻,陈云的心中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急切。

写书一开始是为了爱好,全职之后就是为了挣钱生活。

不过现在,他的爱好变成了探索与锻炼自身,向往着追求某种人类难以抵达的、更高的层次。

身上的存款也倒还够用一段时间。

写作,似乎丧失了它原本的必要性。

但是思考片刻后。

考虑到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陈云还是在自己的短期规划中加上了一条。

然后,新的短期规划便成了:

【短期规划:】

【1:清晨七点跑步。】

【2:上午八点娱乐休闲。】

【3:下午一点探索自身变化,并验证一系列相关猜测。(没有猜测验证时可以休息娱乐)】

【4:傍晚九点深入锻炼(锻炼结束后,抵达一次体力极限进行测试)。】

【5:十一点半记录一天的变化与总结。】

【6:十二点记录完总结之后,开始锻炼嗅觉。】

【7:凌晨四点后停止锻炼嗅觉,开始进行网文写作。】

【8:待补充】

网文写作的事项被安排进了短期规划之中。

上下打量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

陈云看了看现在的时间。

现在是三月三日,早上九点四十五。

“似乎,快到和白石约好请客吃饭的时间了。”

陈云稍微回忆了一下。

便确定了三月一日自己找白石要安眠药的时候,商量好的请客吃饭时间确实就是今天中午十一点。

之所以请客吃饭。

一是因为陈云试验过自己可以短暂吃下食物,并在不久之后自主控制着催吐。

出去吃饭并不会让自己不吃东西的现状暴露。

二是因为,请客吃饭是他和白石之间的默契。

无所不能的小叮当白石每次帮到他时,他都会提出请客吃饭作为报酬。

实在是在别的方面,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回报了。

毕竟去过白石家里做客很多次的他,可是看到过不止一次的各种疑似艺术品与古董的好东西。

虽然他不认识这些东西。

但是白石曾经送给过他几枚的,来自阿拨斯王朝的第纳尔金币,他就算分辨不出其中的文物价值,也还是能分辨出来确实是黄金的。

以此类推。

那些白石家里其他地方艺术品、文物等,可能也是真品。

正因此,陈云才一直怀疑白石是个有着精彩过去的家伙。

也正因此,陈云才会选择用请客吃饭而并非给钱,来作为给白石的回报。

实在是这个现在疑似金盆洗手,整天无所事事的家伙。

是真的不缺钱。

不过他倒是确实爱吃。

现在距离十一点只剩一个小时多,陈云还没策划过今天的行程。

这两天按照短期规划度过的生活比较充实,没有闲暇多想。

正好趁现在花一些时间策划。

这么想着,陈云打开了地图软件与点评软件,打算看看最近附近有没有什么网红餐厅开业。

白石的口味刁钻,整天抱着喝的红酒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名牌,想满足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不过不从味道出发。

而是选择那种因为各种原因一夜爆火的网红店的话,倒是可以从精神层面满足白石。

毕竟白石这家伙可以几个小时不停歇,嘴里念念有词的把一家网红店的各种缺点罗列出来并痛批一顿。

这是他的乐趣之一。

陈云如今的记忆清晰的记得这些,甚至连几个月前和白石去某家网红店吃饭时,白石骂街的那些话语都被他通通从记忆深处翻找了出来。

只是随意翻找了几下。

陈云就找到几家看起来名气还不小的网红店。

简单对比了一下距离,便大致决定好了具体去哪一家。

做好决策后。

陈云直接出门来到隔壁敲响房门。

没多久。

白石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只见他正左手捧着教辅材料,右手拿着笔。

陈云敏锐的听力能够发现。

从白石房间里的电脑上,传来了视频通话的声音。

从只言片语大概判断出来。

白石似乎突然找了一份线上辅导学生的工作?

这下倒是能解释白石为什么之前和他拼单买这么多教辅材料了。

虽说陈云对白石找正经工作持怀疑态度,但是还是没有多管。

“走啊,吃饭去?”

陈云打开手机,给白石看了看自己找到的网红店简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顿不吃确实饿得慌。”

“等我五分钟。”

白石说着两句拼凑在一起的广为人知的名言。

然后回去放好教辅材料与笔。

与视频通话对面的人说了一会之后,就关掉了正在视频通话的电脑。

至于陈云。

静静等着白石忙完,随即便一起坐电梯下楼。

············

之后便是步行到不远处的地铁站。

按照地图导航的提示,乘坐地铁4号线向着目的地前进。

地铁上各自默默低头玩了几十分钟的手机后,提示到站的声音响起。

【不吃火锅,就吃烤匠。蜀城地铁提醒您,前方到站:千象城。】

听着耳边魔性洗脑的地铁提示音与广告词,陈云带着白石出站没多久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炭火烤肉店。

位于大型商场千象城内。

周围人来人往的客流量很大。

作为一家网红店来说,在装饰以及服务等方面,初次看起来还是合格的。

陈云与白石两人找到位置坐下后。

便一边点餐一边闲聊。

不过陈云却是不免有些分了神。

因为他超级灵敏的嗅觉,正在被这里刺激的味道所骚扰。

听觉似乎正在被剥离。

自身的嗅觉在这一刻,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得到了加强。

这里是烧烤店,而且还位于一家大型商城内。

它的气味很复杂。

比起陈云小区门口菜市场的气味复杂程度,虽说是半斤八两。

但是在强度与偏向上却截然不同。

这里的特色,是浓烈到了极点的油脂被炙烤的气味,还有碳炉之中木炭燃烧产生的气味,以及无数顾客吃的热火朝天时的汗水气味。

再加上无数冲鼻刺激的香料味。

倒是算得上一种全新的体验。

换做是平常人闻到太多的孜然粉以及辣椒面的气味,都会忍不住感觉被刺激的想打喷嚏。

更何况如今狗鼻子一般的陈云。

好在的是。

陈云的身体变化很厉害。

他对自身有着很强的控制力。

在前两天夜晚对嗅觉的专项锻炼中,陈云对于自身嗅觉的控制能力更是已经逐渐的炉火纯青了。

只是适应了片刻。

那些比较强烈的、会对嗅觉带来刺激的气味,便被一一削弱。

并不是完全屏蔽。

而是把它控制到了一个可以感受到,却不会被其影响到的强度。

做完这些。

安静的世界重新恢复了热闹。

好像被剥夺的声音又回到了耳边。

这实际上是因为陈云更多的注意力,从嗅觉那边回来了。

被挂机处理的其他感官处,重新得到了算力支持。

只见面前的桌上已经上了两份炙烤澳洲和牛肉。

白石正一边品尝。

一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然后他放下刀叉,忍不住手舞足蹈的对着陈云高谈阔论起来。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们大声发表着各自的言论,配合烧烤店内的音乐让人听不清身边人说话。

不过以陈云的听力。

还是听到了面前正手舞足蹈着,大声说着什么的白石的话语:

“这玩意是牛膝圆,也就三十几一斤。和价值至少三百一斤的澳洲M7和牛扯不上半点关系。”

“以次充好,无良商家的常见套路。”

“就算扣除掉平摊在它身上的水电房租成本,这其中的利润也远超百分之三百了,简直就是资本家!”

白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满。

或者说他话语之中的不满,完全都已经溢出来了。

见状。

陈云也是尝了一口,细细咀嚼。

演技颇好的他,一点也看不出来其实他吃不出什么味道了。

“我倒是没你那么厉害,吃不出来。”

陈云咽下那一小口牛肉后说道。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桌子上不会引起自己反胃的白开水。

心中的反胃感随之减缓了一些。

“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

“还是卡尔·海因里希看的透彻啊。”

“我们等会去楼下经常去的那家饭店对付一顿?”

放下白开水,陈云对着白石说道。

千象城作为两人经常出来找网红店的地方,两人自然对这个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自然也有那么一两家这里的饭店,倒是还和他们的胃口。

“楼下那家?可以。”

“我先投诉一下这家店。”

闻言,白石点了点头。

随即便打开手机,点开查询企业代码的软件,把这家网红店的基本信息大致浏览一番。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常用的备用机,直接在12315上开始了一套极为熟练的投诉流程。

见到这熟悉的场景。

陈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石投诉店面是常态,他见的多了。

至于用备用机投诉,也是因为里面存了一套完整的假身份,他在网上从来不用自己的真实信息。

或者说。

白石他对外从来都是无数个假身份,没有一个是真身份。

只有“白石”这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无论怎么看都是清清白白。

不过对此,陈云选择心照不宣的当做没有看见。

毕竟陈云已经在白石的糖衣炮弹之下,和他做了多少年的好朋友了。

考虑到友情以及利益相关。

考虑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于白石的过去,陈云并不想多问。

所以看着忙碌的白石,陈云说道:“你先忙着,我去一趟厕所。”

说完。

陈云起身走向厕所。

他自然不是真的去上厕所。

自从发现不需要吃饭之后不久,他就发现自己的排泄需求也随着吃饭需求一起消失了。

不管是刚发现不需要吃饭时,实验性吃下的那些食物,还是喝下去没什么反胃感的白开水。

直到今天都没有排泄出来。

显然,陈云已经彻底告别了上厕所这个需求。

但是考虑到“吃下去的东西,既然不排泄,那么又会去哪里”的这个疑问。

陈云选择在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不往肚子里乱吃东西。

所以。

确认过自己可以随意控制刚吃下的食物反刍的他,去厕所自然是为了把刚才吃的牛肉吐掉。

如今已经蜕变许多的陈云。

望着周围来往的人群,心中隐隐感觉自己此刻似乎已经与他们有了距离。

人格或许可以恪守住。

但是那份难以言说的疏远感,却是迟早会来的。

这并不是陈云宅了好几天之后,突然见到一大群人产生的应激反应。

而是陈云明白。

自己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了。

沉默着。

他一路略过来往的人群。

步履坚定的向厕所走去。

直到某一刻。

他的动作为之一顿,整个人下意识在原地停了一下。

他闻到了。

在厕所的方向,有股不属于厕所该有的气味。

陈云考虑到厕所的独特气味,在赶往那的路上已经降低了自己对于相关特殊气味的感知强度。

这也让另一股独特的气味。

格外的显眼!

那是······

血腥味!

而且,是属于人类的血腥味。

陈云以这些天熟悉嗅觉的经验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女性生理期出血的气味。

那种气味,他这几天早就确认过,是带着一些分泌物的腥臭味的。

而如今厕所里的那股血腥味不一样。

它很新鲜。

就像是刚刚喷薄而出。

而且从愈发浓烈的气味强度中可以判断出来……

出血量虽然不大,但是绝对也不是擦伤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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