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丝诡异的笑

见铁柱又蹦又跳,扯着嗓子乱叫,大家心中均是一哆嗦。

“五哥,出什么事了?”人急声问牛老五。

牛老五一脸惊愕瞅着棺材,接着又抬起他那粗大的手又揉了揉眼,半天也没吱一声。

刚才听铁柱一喊,说什么棺材动了,送葬队伍中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见铁柱跑,便也跟着铁柱掉头就跑。

铁柱跟个大喇叭似的,边跑边扯着嗓子喊着,这一下不要紧,送葬的队伍跟炸了锅似的,慌成一团,嗷嗷乱叫起来。

大伙儿有一个算一个,都跟被狼撵了似的,发了疯地四处乱跑,拼命逃窜。

也就一溜烟的功夫,还在发愣的牛老五回头望去,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心中暗骂一句,转身掉头也跑。

大伙儿跑了一会儿,见前方有灯光,仿佛黑暗中是见到了黎明的曙光,都奔着灯光跑去。

老支书正跟牛大憨夫妻二人提着灯笼来封棺,见慌不择路往回跑的送葬队伍,不由心生疑虑,便问起了缘由。

听大伙儿说棺材动了,也是大吃一惊,见大伙儿慌慌张张的样子,老支书定了定心神,高呼一声。

“都慌什么慌啊,一个个都挺大的人了,怕个屁啊,你们都亲眼见到棺材动了?”

大伙儿都摇了摇头。

“不是,你都没见过棺材动,跟着瞎跑什么啊?不是,谁见到了?”

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铁柱,老支书望着躲在人群中的铁柱,问道:“铁柱,你确定看到棺材动了?”

铁柱刚才都跟丢了魂似的,现在见到老支书,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脸哭腔地说道:“支书,我真看到了,你不信,问我五叔啊。”

老支书转头望向牛老五,想从牛老五口中得到答案。

可牛老五支支吾吾了半天,说看到了,也不敢肯定,说没看到,但好像确实是看到了,弄了半天,牛老五他自己也没瞧明白。

“唉......”老支书长叹一口气,“老五,我不是说你,你倒是瞧清楚了再跑啊,还没瞧个明白到底棺材动没动,就领着人瞎跑啊,自己吓唬自己啊。”

牛老五一脸委屈,在大伙儿面前,就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但又不好反驳支书,虽说不是他领着大伙跑的,但毕竟自己是管家,没带好队伍啊,只能哑巴吃黄连了,有苦自己咽下去吧。

老支书心说棺材到底是动还是没动,现在也说不清楚,眼下要做两手准备。

“你们几个回村里去找王瞎婆子,把她找来,要快。”老支书点了七八个人,要他们回村搬救兵。

一听要去请王瞎婆子,有些人就不乐意去。

因为王瞎婆子平日里就事儿多,有事找她,都要三请五求的,何况现在都三更半夜了,弄不好,再惹毛了她,还要挨上一顿臭骂,故而听老支书说要去请她,都犯了难了。

“支书,你瞧这都几点了,王瞎婆子啥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她不来,咋弄啊?”

“都火烧眉毛了还管那么多啊,就说我请她来的,你们记住了,就是八抬大轿抬也把她给我抬过来,快去吧。”老支书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两句。

大伙儿听完也不再反驳,便只好回村去请王瞎婆子。

老支书又急匆匆地对身旁的牛老五说:“老五,走,咱们去瞧瞧,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

牛老五刚才被大伙儿的情绪带动着也有点慌了神,此刻,被老支书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

老支书带着大家又往回返。

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老支书心里也是有些发毛,棺材莫名其妙的动了,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说。

有了主心骨,乡亲们就不像刚才那样慌张了,簇拥着老支书,再次来到坟岗子。

眼尖的一个小伙,大老远就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蜷缩在刚才闹鬼的土坑前,慌忙拉住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的老支书,颤抖着声音说道:“支书,你看,那是什么啊?不会是真闹鬼了吧。”

老支书见此状赶忙招呼大家停下了脚步,示意大家不要弄出响动,继而低声说道:“慌个屁啊,是人是鬼还两说。”

大伙儿旁边有个土堆,老支书指了指,大伙儿顺着老支书手指的地方都躲了过去,个个都是一脸惊愕地远远望着,心里怀揣着不安。

那影子背对着大家,瞧不清楚面目,影子时不时还晃动着。

一堆人躲在土堆后面,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却也没有敢贸然上前的,僵持了很久,那影子一直就在土炕旁晃悠。

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啊,总要有人过去瞧瞧前面到底什么情况啊,是人是鬼也要弄个明白啊,大伙儿是你瞅我我瞅你,没敢上前的,都望向老支书。

老支书也是纳闷,心说这是谁啊,大晚上不待在暖被窝里睡觉,跑这干啥啊?难不成真闹鬼了?

“支书,让我来,让我试试这狗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牛老五弓着腰来到老支书跟前儿。

“怎么个试法?”老支书一脸茫然地看着蹲在自己身旁的牛老五。

牛老五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口:“这您就不用管了,您瞧好就行了。”

刚才被老支书给训了一顿,牛老五在大伙儿面前脸上有些挂不住,现在正想着往回找找面子,所以主动请缨,要确认一下那模糊的影子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说话间,牛老五尽可能压低身子向那模糊的影子走去,他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放低了脚步声,悄无声息地向前走着,生怕惊扰那影子。

眼见离着那影子只剩下二三十米了,牛老五停下了脚步,半蹲着,摸出兜里揣着的小石块,攥在手里,一只眼闭着,另外一只眼瞄了瞄,胳膊向后一甩,发力给扔了出去。

敢情牛老五这是要拿石头砸那影子,投石问路,他是这么想的,石块砸到那影子,是人肯定会喊叫,是鬼也会出个鬼声吧,到时候是人是鬼不就一目了然了。

他想的倒好,只是这准星差了些,哎哟,我去,没砸着。

这一击下去,没砸着,牛老五心说坏了,打草惊蛇了。

可牛老五蹲在原地,等了半天,却不见那影子离开,莫非那影子没察觉。

牛老五又掏出一块小石子,扔了过去,哎哟我去,还是没砸着,点儿咋这么背啊,连扔了两块都没砸着。

见那影子还是停留在原地,牛老五索性也不半蹲着了,直接站了起来,再一次扔了一块石子过去,你说巧不巧了,那影子刚好向旁边一动,躲了过去。

“嘿,特么的,老子还不信了,今天非砸着你不可了。”

牛老五一摸兜里的石块,刚才都扔光了,他赶忙低下头四下打量,脚下刚好有块小石块,低下身子,顺手摸了起来。

等牛老五再起身,抬起头,想扔石块时,却发现影子不见了,他寻摸了一会,也没瞧见,骂道:“咦,这狗东西去哪了?”

就在他正纳闷的时候,猛地发现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他身旁有什么东西,不好,莫非是那影子过来了。

牛老五立马一想,也不对啊,他与那影子隔着够远的了,刚才他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影子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了啊,难不成那影子真的不是人?

牛老五顿时觉得一股恐惧感席卷而来,周身渐渐也弥漫着阴冷的气息,不由浑身颤抖了起来。

就在牛老五心生恐惧、迟疑的时候,就听他身后不远处的老支书高呼道:“老五,快跑,你身后有东西。”

牛老五听罢,就觉得汗毛倒立,后脊背发凉,慌忙转身,猛然间一阴风奔着自己面门而来。

还没等牛老五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鼻子一阵酸痛,一股热血从鼻子中涌了出来。

牛老五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紧接着觉得的自己的脸,一下两下三下......,犹如被铁锤乱砸一般。

“好了,好了,孙猴,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张跃明从远处跑了过来,奔向正骑在牛老五身上不停乱挥拳的孙海军。

“你大爷的,早看你不顺眼了,终于让小爷我逮到机会了,叫你欺压贫穷老百姓,叫你学地主阶级那一套,打死你这个周扒皮。”

孙海军嘴上骂着,紧握的拳头挥舞着,没有要停的意思。

张跃明跑到跟前儿,生拉硬拽才将孙海军给拖了起来。

牛老五一个粗壮的大汉,被孙海军按在地上好一顿摩擦,这会儿只是低声哎哼,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怎么是你俩啊?”老支书一脸惊愕地看着张跃明二人,心说你俩怎么会出现在这啊,不是应该在我家睡觉嘛,怎么会跑的这里了啊。

原来刚才牛老五带领大家送葬,铁柱发现棺材动了,被铁柱这么一吆喝,不明情况的大伙儿,都吓得跑了,唯独张跃明、孙海军二人留了下来。

其实张跃明二人也是害怕,见牛老五他们都跑了,躲在一旁的张跃明二人,壮着胆子,来的这口会动的棺材前。

二人却听到棺材里除了敲打声外,还发出呜呜的叫喊声,但碍于棺材盖盖在棺材上,且有棺材钉给钉着,便也听不太清楚。

张跃明二人不禁大惊失色,心说啥情况啊,棺材里的牛兰花诈尸了?怎么里面的死人还能弄出响动啊,真闹鬼了?

张跃明、孙海军二人此时都已是惊恐万分,不由都有些要退缩的意思。

就在二人举棋不定、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到棺材里似乎发出几声微弱的求救声。

张跃明贴耳到棺材盖上,果然,听到了呼喊救命声,只是这声音断断续续,有些微弱罢了。

“跃明,这鬼还能喊救命啊?”孙海军一脸诧异地望着张跃明。

张跃明白了他一眼,鄙视地说道:“你特么的什么时候听说过鬼会喊救命啊?行了,别愣着了,打开棺材瞧瞧,不就知道是人是鬼了啊。”

要说张跃明真的不怕鬼嘛?怎么可能啊,但此时他心里大概有了点谱了,至少可以肯定棺材里喊叫的肯定不是鬼。

二人倒也没费多大力气,便撬开了棺材盖。

棺材里果然躺着一个人,但里面躺着这个人,却让张跃明二人顿时就目瞪口呆了。

棺材里躺着的这人,张跃明他俩还再熟悉不过了,是晚樱。

张跃明二人此刻下巴都快惊掉了,怎么也不敢相信,晚樱为何会出现在这棺材中。

二人慌忙将晚樱从棺材里拽了出来,发现棺材底下还躺着一个死人,死者是个女的,这个死了的人应该就是牛兰花了。

望着后脑勺还在流血的晚樱,二人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张跃明赶忙从送葬队伍丢下的东西里扯了一块白布,给她止血,好在是伤的不重。

二人又急忙问起了晚樱躺在这棺材里的缘由。

弄了半天,晚樱被关在棺材里的这事还跟王瞎婆子有关啊。

孙海军听完晚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述说了一遍后,不由火冒三丈,牙冠都被他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此刻他眼中充满了杀气,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大爷的,你个死老婆子,你今天算是招惹错人了,走,跃明,找他们算账去,弄死这个死瞎婆子。”

也就在此时,张跃明就听到远处有响动声。

“嘘,孙猴,咱先别急着报仇,晚樱,你先躲起来,好像有人来了,等会看我眼神行事啊。”张跃明安抚着怒火冲天的孙海军。

张跃明、孙海军二人赶忙把棺材盖恢复原状。

老支书带着人赶到了,看到坟地有个模糊的影子,也不敢贸然过来,也只是远远地望着。

其实那影子是张跃明,老支书他们只是看到张跃明的影子,并未注意到孙海军也在。

牛老五看到张跃明的影子,不知是人是鬼,便要上前试探。

其实牛老五扔第一块石块的时候,张跃明、孙海军二人就发现了,只不过假装没注意到罢了,张跃明仍旧站在那继续诱敌,而孙海军却偷偷绕到牛老五跟前儿,想看看是谁在搞鬼。

这一看不要紧,见是牛老五,孙海军猛地想起了他欺负铁柱的情景,本来就因为晚樱被人欺负的事就是一肚子火,这会儿的火就更压不住了,怒从心头起,逮着牛老五就是一顿胖揍。

牛老五这时已被别人给搀扶了起来,大伙望着那他那肿的跟猪头似的脸,不由呲牙暗笑,牛老五这下可好了,面子没找回来,更丢人了。

牛老五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一顿火,便要对着张跃明、孙海军二人发泄,被老支书给厉声呵斥住了:“行了吧,老五,不够丢人的,一天到晚没弄点有用的。”

牛老五被老支书一顿数落,耷拉着跟猪头般的脑袋,心说,今晚怎么这么倒霉啊,越想越生气,望着眼前的张跃明、孙海军二人,更是来气了,但又碍于老支书在,也不敢再造次了。

“你俩怎么到这来了?不是让你们老实待在屋里吗?”老支书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张跃明二人。

老支书此刻也没有心思关注牛老五的情绪,询问起张跃明二人为何到了此处,可没等张跃明二人解释,就听到远处有喧哗声,似有忽明忽暗的亮光。

大家此刻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远处的那亮光上了,这大晚上的能是谁啊?

待亮光渐渐近了,大家这才看清楚,前头提着个灯笼的是铁柱,后面四人抬着个太师椅,太师椅上垫着棉被,棉被上坐个瘦小的老太婆,此人正是王瞎婆子。

随着太师椅不停地上下左右晃动着,顶着的小脑袋瓜的王瞎婆子晃的跟个不倒翁似的。

白天瞅着倒也无妨,可能还觉得好笑,但这大半夜的,瞅着这副情景不免总让人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总觉得有些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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