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新的邀请

“听说凌已经回军部了。”

衣着华丽的雄虫站在窗前, 在黑寂的天空中,两轮巨大的月亮即落下,东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他感慨道:“苏临, 又失败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不满,更像是取笑一般:“栽在同一只虫身上三次,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狼狈的样子。”

苏临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像是一条挨了棒子的狗。

“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苏临难掩心中的慌『乱』, 语无伦次道:“我、我还有很多方案,这些方案都有着无数次成功的经验, 一定可以的!”

“大人, 请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吧。”苏临哀求道:“我绝对不会再犯任何错误了。”

可是任他如何恳求, 那让他一直追逐的背影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他是那样地遥远……

苏临颓唐地垂下头颅。是啊, 可一可不能再三,失败的事小, 但他的失败却严地损坏了大人的名誉。害大人在区区一陆墨面前丢了脸, 那只雄虫指不定在心里如何大肆嘲笑大人呢。

但即如此,他也不想失去在大人心里的地位, 他是这样地可耻。

“咚”的一声,苏临用力地低下头,地磕在了地上。温热的鲜血流出来,但他下定了决心,完感受不到痛。

“大人, 我以『性』命抵押,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和大人的名誉比起来,他苏临的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次, 他一定要——

“算了吧,苏临。”

雄虫的声音平淡,却在一瞬摧垮了苏临的内心。他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双拳紧握,用力到手背的青筋突起。

算了吧。

算了吧?

大人……终于彻底厌弃了他吗?

有那么一瞬,苏临想要就这么死去,但他不能污了大人的眼睛。他踉跄着站起来,眼神灰暗:“是,大人,请大人容许我退下。”

“……”

尽管雄虫并没有出声,苏临还是转过身,第一次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想要离开。

至少,要死在大人看不见的地方。

“唉。”

下一刻,一只手揽过苏临的肩膀,无力的苏临拥入了怀里,苏临惶然地睁大了眼。

“总是想得太多,说得却太少。”

雄虫在苏临耳边道:“假如我不拉住,是不是要去自寻短见了?”

苏临垂下眼眸:“……我没有。”

“好的,没有。”

雄虫这样的模样极少见,他总是那样地宽容、仁慈、智。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厌弃,只是现在我们还有更要的事。”

一股暖流缓缓从头顶漫灌而下,苏临惶恐飘摇的心,在这一瞬安定了下来。

他转过头,只见窗朝阳冉冉升起,灿金『色』的光芒笼在雄虫身上,恍若神祗。

雄虫放开苏临,朝他伸出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苏临怎么可能忘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满身伤口眼神狠厉的苏临,剑抵在雄虫的心口上,只需轻轻一用力,就能杀掉他。

雄虫却不像预料中的那样惊慌失措,他只是放下手中的书,浑浊的眼睛看着苏临:“就是那从不失手的刺客,苏临?”

他朝苏临伸出手:“和我一起,让虫族回巅峰吧。”

苏临在一瞬从这只雄虫的眼中,看到了他所追求的东西。他所说的,一定能做到。

和那时候一模一样的场景,而苏临的回答也只有一。

他双膝着地,握住了雄虫的手。

“是,虫皇陛下。”

——————

一只被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雌虫,踉跄着进入了房。

他身后的侍卫推搡着他,当他走到房中央时,侍卫狠狠踢了一脚他的膝盖后弯,让他跪了下来。

“老实点!”

雌虫喘、息了一会儿,他身上到处都是刑讯的伤痕,精神情况看起来也很不好。

这只雌虫身材高大,刚毅的下巴让人印象深刻,一看就隶属于那些意志坚定的种族,刑讯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反叛军】

这是一支在近百年内兴起的组织,目的是想要改变虫族的现状,改变如今雌虫过于凄惨的地位。

他们很有耐心,并没有随意杀掉雄虫,而是清楚地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那就是颁布了各种律,奠定了雄虫尊贵地位的虫皇陛下。

这样冷静,富有秩序,懂的蛰伏,还拥有清晰目标的组织,无论谁都不想成为他们的敌人。

虫皇观察着这只雌虫,对方抬起了头,看向了虫皇——身边的苏临。

雌虫的眼里满是厌恶和鄙夷,冷笑道:“苏临,我们还以为死了,没想到成了虫皇的走狗!”

苏临面不改『色』,仿佛骂的并不是他。

地上跪着的雌虫却难掩心中的愤恨,怒骂道:“为了给的主子献媚,出卖了我们,让那么多同盟身陷囹圄——苏临,忘了当初的誓言吗?!”

“绝不背叛,绝无心,消灭虫皇暴、政,自由属于部虫族!”

但苏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跪着的雌虫明白了,苏临已经和他们分道扬镳,如今是彻底的仇敌。他一扭头,只为那些白白枉死的同盟感到悲戚:“他们死于来自背后的刀。”

“阁下似乎误会了什么。”

“闭嘴!”雌虫怒目瞪着虫皇,“我同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们的!”

“不……”虫皇浅笑道,“苏临三十年前来到我身边,但这三十年内,他对于组织的事,一字也没有对我泄『露』。”

“他遵从了他的誓言。”

地上的雌虫一愣,但随即厌恶地说:“以为我会听信的话吗?难道想说那么多同盟被杀,和苏临一点关系都没有?”

虫皇不动声『色』:“这我不能否认。”

“看吧。”雌虫冷笑道,“他是可耻的叛徒!”

虫皇摇了摇头:“完搞错了一件事,并不是苏临背叛了们,而是们太弱了。”

雌虫瞳孔放大,错愕道:“说什么?”

虫皇不紧不慢道:“们太弱了,弱到一旦他离开了们,们的行动就变得错漏百出,就算是完美的计划,也总是百密一疏。”

他浑浊的双眼似乎在这一刻又恢复了清明,虫皇目光灼灼地看着雌虫:“当然不会相信我,这都不要,我只想问三问题。”

虫皇站了起来,他踱步来到雌虫面前站定:“们想过假如们成功了,会生什么事吗?”

他拥有着不可直视的威严,哪怕是军团中顶尖的军雌,也会在这样的时候低下头。

但地上的雌虫却硬生生地抗住了,他盯着虫皇:“那时候,雌虫不会再被压迫,雄虫也会会尊雌虫,虫族会拥有一美好的来。”

“错。”虫皇怜悯地看着他:“那只是幻想的未来而已。的未来一片黑暗——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虫族的数量也只是堪堪维持住了稳定,雄虫的数量一旦下降,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可挽回的彻底崩溃。”

雌虫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建立在雌虫痛苦之上的稳定,有意义吗?”

“意义?”虫皇眯起眼,低声道:“第问题是——比起虫族的灭绝,还是一时的自由和快乐比较要,是吗?”

“怎么可能?!”雌虫失声道:“根据计算,虫族最后会维持在一数量较低但稳定的状态,只是没有如今这样强大罢了,怎么可能灭绝?”

虫皇嘲讽地看着他:“很好,那么第三问题就是——弱小的虫族,的能在宇宙中存活吗?”

雌虫睁大了眼。

“想想吧,”虫皇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虫族占据了那样大的疆域,拥有那么多资源,一旦变得弱小会生什么?”

会被侵略。

会被割据。

会失去一切。

而占领了虫族疆域的新种族,一定会对虫族赶尽杀绝,毕竟虫族是生来强悍的种族,不能让他们有卷土来的机会。

雌虫的额角冒出冷汗,脸『色』苍白,只能无力地道:“但是,但是首领说过,不会有事的……”

“当然,我说的也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虫皇温柔地看着雌虫,“我亲爱的孩子们,们年轻,敢于拿出一切去赌,赌未来的展会按着们的步伐来。”

“可我已经很老了,老虫总是顾虑,我不能让虫族的未来有一丝风险。”

虫皇抬起手示意:“放了他吧。”

侍卫大惊:“陛下!这万万不可!”

“没事的。”虫皇浅笑道,“他们都是好孩子。”

“……”

沉的锁链脱落,掉在地上出叮当的声音。

侍卫和苏临都紧张地盯着雌虫,生怕他突然有所异动,但他却只是维持着双膝着地的姿势,双手撑着地面,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掉下来,在地上积起小小的水洼。

“嗬……嗬……”

雌虫嘴里喘着白雾,嘴唇枯槁。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考量,虫皇到底背负着多么沉的东西……而当虫皇命令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彻底为之折服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可以为了信念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包括灵魂。但信念一旦被动摇,他会承受比死亡更加强烈的痛苦。

苏临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虫族,一定会在陛下的手里回巅峰。

过了仿佛几世纪,雌虫终于恢复了平静。他看向虫皇道:“我不会出卖同盟。”

“我知道,回去吧。”

雌虫深深地低下头:“是,陛下。”

……

直到一切风平浪静,虫皇独自待在房里。

他站在窗前,从这里可以俯视整宫殿。

高空的风猛烈,吹打着虫皇的头,他抬起头,脸上是仁慈温柔的笑意。

但这笑意仿佛『奶』油一般,在日光的照『射』下逐渐融化了。

“呵呵……”

“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他捂住脸,逐渐笑得疯狂。

只要那秘密不被现,他就永远是虫族的皇帝。

险啊,差一点呢。那叫莱茵的雌虫,差一点就要要把秘密公之于众了。

明明只要安分一点,好奇心不要那么,他会是一只很优秀的雌虫,拥有光明的未来。

不过没关系,现在那只雌虫也死了。

而他会永远屹立于虫族的顶端。

一隐秘的身影从角落里凭空出现,他跪在地上道:“他回去的方向,是爱丁男爵的府邸。”

“爱丁男爵三日后,有一场宴会,他们一定会在那时有所动作。”

彻底折服的雌虫失去了戒心,而这样的纰漏,又被虫皇捉到了。

————————

“沙沙……”

“沙沙……”

锋利的剪刀小心地剪开信笺一侧,没有破坏掉封口的火漆。

一封邀请函被倒出来,陆墨拿起邀请函展开。

嗯……是来自爱丁男爵的宴会邀请。

雄虫的很喜欢开宴会,在荒星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他三天五头就得奔赴一场宴会——

然后疯狂刷渣渣值,是甜蜜而又痛苦的烦恼啊。

来到帝星之后,他的爵位就不够看了,邀请他的少之又少,陆墨甚至感到了一丝寂寞。

今天,就在今天!

邀请函它又来啦!

陆墨意气风地举起邀请函,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光闪闪的未来。

系统也很激动:【我最近刚有一点子,很适合刷渣渣值呢。】

陆墨支起耳朵:【愿闻其详。】

系统:【来,听我细说……】

十分钟后,陆墨眼神“叮”的一下亮了起来。

恰好凌从他面前经过,步伐踉跄了一下,掩映在银下的耳朵尖微微红润。

最近,他好像在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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