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公主逛街

韩成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点点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

“她一向憎恨侍卫跟随她出门逛街,每次都会对那些跟着她寸步不离的侍卫们大发脾气。难得她会喜欢让一个侍卫跟随他,那就麻烦韩侍卫替本宫好好保护她,回宫之后,本宫重重有赏!”

“多谢皇后娘娘,卑职定会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松懈!”

韩成感到有些奇怪,皇后就因为小公主喜欢让自己跟随她出门逛街,就同意让公主出门?这未免有些太轻率了吧?

但出门后,韩成很快便知道萧皇后准许小公主去逛街的真实原因。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逛街,杨如意和两名宫女坐在宽大的马车里,马车两边有好几名侍卫骑马跟随,戒备森严。

小公主倒确实是如愿以偿的进入了丰都市,不过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在街上闲逛或者是和街旁的小商小贩交流。就连那些正规的大商铺也不能随意进入,只能进指定的皇家店铺,而且事先要将所有闲客都清走。

韩成骑马跟随在马车侧面,偷眼观察马车内杨如意的动静,只见她换了身男装,头戴纱帽,身穿绸缎小青袍,显得格外的目清眉秀,只是她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对外面的街景一点兴趣都没有。

韩成和她接触还不到半天,却已经非常了解她了,这个小丫头喜欢热闹,而且不能仅仅是在一旁隔着藩篱旁观。她要亲自参与到街头的热闹中去,而不是当个看客,像个笼中鸟一样地关在马车里。现在的情况让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马车抵达了珠宝行,停在一家叫做金玉呈祥楼的皇家珠宝店前,店铺足有三层高,是京城最高的几座商铺之一,占地约有三亩地,这个面积在京师的珠宝铺中也一样是首屈一指。这里的珠宝主要供应皇室和达官贵人,所以生意显得比较冷清,伙计也不多。事先已有侍卫通知了店铺,掌柜带着几名伙计早早地迎候在门口。

马车刚停稳,掌柜便上前笑道:“欢迎广陵公主光临鄙店!”杨如意无精打采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家破店,这都是第三次了,就随意一点吧!”看起来小公主怨念颇深,这家珠宝店高楼广厦,里面的摆设也是金碧辉煌,怎么也无法和公主殿下口中的“破店”联系在一起。

“是!公主请,各位都请进来休息。”杨如意走下马车,吩咐道:“燕王府的人去后面把守,不准人随意进店!”“放心吧公主!后门已经关了,谁也进不来。”杨如意眼一瞪,“我说去就去!”

掌柜看来对这位小公主的脾气有所了解,顿时就不敢吭声了,这时韩成才发现,原来燕王府的人就只有他,其余都是宫中侍卫,或者是宦官宫女,看来她其实就是叫自己去守后门。

韩成心中有点奇怪,不过他还是绕去了后门,金玉呈祥楼没有院子,后门面对一条小街,正对面是另一家首饰店。后门已经关闭,门外加了一把锁,这样也就不会有客人推门而入了,韩成原以为杨如意是想从后门溜出来,但后门已被反锁,估计她的**也会落空了。

韩成站在后门台阶上,百无聊奈地等待这个小丫头逛街结束,今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他的运气如此不佳,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抓了壮丁。就在这时,他头顶‘咔嚓!’响了一声,他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只见杨如意竟然从二楼窗子里翻了出来,动作异常敏捷,两三下便跳到地上。韩成大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快回去!”

不料杨如意早有准备,一甩手,袖子顿时脱落了,年轻女孩子的稚嫩手臂异常滑腻,瞬间挣脱了韩成。杨如意一阵风似的钻进了对面的珠宝铺,她又回头笑嘻嘻道:“你来不来?”她转身一溜烟地跑进了珠宝铺,韩成只好抓着半只衣袖,气得一跺脚,追了上去。进了对面的珠宝铺,韩成才意识到这小丫头的‘深谋远虑’,不仅早早地制定好了逃脱路线,准备好了假衣袖,就连对面店铺的情况也摸透了,对面竟然是一家穿堂店铺,前门后门对开,从前门进去,直接从后门就出去了。

韩成追出后门,只见青衣一闪,她又跑进了另一家酒肆,杨如意异常敏捷,东窜西奔,韩成也记不得跑进多少家店铺,最后才在一条死巷把她堵住了。杨如意累得气喘吁吁,但她却满脸欢喜,“哎呦!真不容易啊!策划了足足半年,终于成功了。”不用韩成抓她,她主动挽住韩成的胳膊,眉开眼笑道:“走吧!陪本公主,不,陪本姑娘逛街去。”

她一抬头,见韩成满脸阴沉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立刻松开了韩成的胳膊,“你不会把我送回去吧!”“你说呢?”杨如意晃着韩成胳膊撒娇道:“侍卫哥哥,你知道我多可怜,整天被关在皇宫里,可能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出门这一趟,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尽管明白她是在假装,但韩成其实也挺同情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谁不向往自由,却又身为帝王公主,没有半点自由可言。

她的帝王父母估计也知道女儿的心思,所以才最大限度地满足她对外界的向往,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让她逛街,只是这小丫头太狡猾了,才十几岁就这么有心计,长大后怎么得了。“我也想可怜你,可我也有职责啊!”“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我的安全,对不对?所以我才让你陪本宫逛街啊,正好保护我的安全嘛!”

韩成对这个小公主实在是没辙,被她折腾的身心俱疲,迷迷糊糊的就被她抓去逛街了。

小公主虽然刁蛮任性,但是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逛了区区半个多时辰后,她便心满意足的走回了金玉呈祥楼。那些找她找的心急火燎的侍卫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护着她回宫了。

小公主杨如意的出逃最终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也是因为杨如意经常出逃,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习惯了。不过责任是要明确的,没有人愿意承认是自己失职,小公主身边的宫女、宦官和侍卫们在一番争论后,很快便达成了共识。此事和他们无关,是燕王府的人护卫不力,于是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燕王府的唯一代表韩成身上。韩成送杨如意回万宝金楼后,立刻被剥夺了护卫资格,为首侍卫客气中带着强硬,公主之事无须他再费心,他可以回燕王府了。

韩成返回住处后,立刻躺在了床榻上,这一天本来是他的美好假期,却被一个刁蛮公主折腾的精疲力尽。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好好休息一会。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刚躺下没一会,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和一个熟人的声音。“韩侍卫请开门!”敲门声很重,也很急促,韩成起身开了门,笑问道:“陈总管有事吗?”“有要紧事!”陈梁低声对他说了两句,韩成点点头,果然如他所料,还是为了今天下午那件事。

“我知道,这就走!”他披上外袍,跟随着他的顶头上司向大门外走去,陈梁心中十分惊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皇后娘娘居然要召见韩成,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这个时间召见一个不是在宫中的侍卫,属实有些匪夷所思。他想问,却又不敢问,只得闷着头疾步快走。

大门外停着一辆轻便马车,十几名侍卫骑马跟随在马车两旁,韩成刚出来,一名侍卫上前道:“是侍卫韩成吗?”“正是!”“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请上车。”韩成也没有多问,登上了马车,马车迅速向皇宫大门方向驶去,尽管此时宫城大门已闭,但韩成觐见是属于特殊情况,他还是成功进入皇宫,一道道深门驶入,皇宫道路越来越狭窄,建筑越来越密集。最后他下了马车,走进了一座宫殿的侧门,韩成也不知道身处何方,在哪个宫?哪个殿?

但有一点是无疑的,他已经进了大隋皇宫的后宫,嫔妃们的居住之地。他走过空旷清冷的大殿,来到一座大门前,大门口站在八名侍卫,就像例行公事一般,两名侍卫一言不发,将韩成上下搜了个遍,这才对韩成道:“请进吧!”无论在哪个朝代,被皇后召见都是一件大事,至少要事先准备几天,学习礼节,沐浴更衣,甚至还要卜卦问吉凶。但到了韩成这里,一切都免了,这其实就是公事和私事的区别,萧皇后只是私下接见他,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礼。

如果说韩成刚开始有点紧张,但此时他紧张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他深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了内殿。内殿里灯火通明,面积和外殿相比并不算大,也就两百多个平方,由两级台阶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台阶上放着一只巨大的屏风,遮挡住了里面的情形,两条纱幔流苏从屋顶坠下,两边各站着一名宫女。透过若隐若现的屏风,韩成依稀可以看见屏风内有一个身材高挑,体态丰满的女人身影在来回踱步,他一眼便认出这个影子,正是上午见到的萧皇后。韩成连忙上前单膝跪下,“韩成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半晌,才听见萧皇后冷冷的声音,“你知道本宫找你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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