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刚才情绪崩溃,这会已经缓过来了,哪好耽误他们干活,“阿奶,我在这站会就是了,在家坐着闷得慌。”
苏贾氏想着也是,就陪着她在这说话。
其他人去地里忙活了。
很快苏峰回来了,走到苏槿面前,递了一把麦丫糖给她,带着几分哄意,“吃吧。”
说着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这会没哭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把她当孩子哄了。
苏槿伸手接过,扯了一抹笑容,“谢谢小叔。”
“不许说谢。”
苏峰又从怀里抓了一把糖给苏溪,随后也没说什么就去地里继续干活了。
走到陈吟儿的旁边,剥开了一颗麦芽糖递给她。
大庭广众之下,陈吟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下了,突然想到什么,温声道:“你别总板着脸,女子性子温弱,瞧着会害怕。”
苏峰拿着锄头的手一顿,低“嗯”了一声。
……
苏槿没呆多久就回小祁家了,跟着李荷一起捡花渣子。
李荷见她眼眶红红,问她怎么了,她扯了个谎,说是沙进了眼睛。
刚才在地边哭的那事,确实有些臊人,她好多年没当人哭了。
咳,和祁云清待床上的时候不算。
李荷打量了她几眼,确定她是真没事,才松了一大口气。
没过一会马田和马王氏来了。
马田就是马王氏的丈夫,瞧着像个憨厚的汉子。
两人没进院门,站在门口。
马田脸上带着几分陪笑,“云清他娘、云清媳妇,我们来赔个不是。”
李荷和苏槿都没动,李荷是被马家气了,自然不想给好脸色。
她性子是温和,但也不是一昧温和。
而苏槿则是在想马田和马王氏为什么会上门赔不是,应该不是苏峰他们上门闹了。
否则早被苏峰他们拎着来了。
想起昨个祁云清去了贺家大半个时辰,苏槿心里大概猜测到了一些,只是云清做了什么,会让马家上门赔不是。
两人不接话,马田脸色挂不住,对着马王氏发火,“还不快道歉,你那嘴巴,老子迟早给你封上。”
马王氏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低着头道了歉。
以苏槿这个角度,她侧脸上印着一个深深的巴掌印,昨个没这个巴掌印,想来应是昨个回去挨打了。
李荷和苏槿还是没有接话,马田和马王氏站了一会,就灰溜溜的走了。
……
下午苏槿哪也没去,就在家蒸馏香水,家里的存货已经有很多了,县城的铺子可以开了。
不过想着最近的天气,她就作罢了。
天空挂着落日的余晖,偶尔有几只鸟低空飞过。
院子里圆子又和鸡群杠上了,鸡叫和狗叫混合,嘈杂不已。
“圆子!”苏槿在厨房操着锅铲,冲门口大喊了一声。
顿时圆子摇着尾巴进了厨房,舌头露在外面土气。
他现在体型跟成年狗差不多了,看起来又凶悍,一点没有小时候的憨样。
苏槿伸手就拍了他的嘴巴,教训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咬鸡。”
圆子“嗷嗷”的叫了两下,却没有躲开,老老实实的坐在她面前。
苏槿还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马蹄声,她连忙走了出去,圆子比她还快窜了出去。
“云清,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槿走到院门,于此同时马车里走出一抹身影,她眼睛一亮,惊喜道:“小棋。”
“姐。”
蒋棋走向她,清秀的脸庞满是笑意。
苏槿不用问,就知道是云清去接的蒋棋,不过这时候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看了一眼祁云清,示意他后面跟着进屋,随后就带着蒋棋进屋了。
见她欢喜,祁云清唇勾起,他将马车卸了,再将马牵进马棚,喂了一把干草才进了屋。
苏槿连忙给他到了一碗水,又问了一遍,“云清,你怎么今天这么快回来了?”
“货完了,不过明天我还要去。”
祁云清喝了一碗水,又倒了一碗。
他确实渴了,今个走时忘记带水壶了
“那就好。”
苏槿想着锅里还煮着饭,连忙又道:“小棋,你坐会,我去厨房做饭,云清你去河边接娘,娘在洗衣裳。”
说完慌慌忙忙去了厨房。
没过一会,蒋棋走了进来,自动的坐在灶门口,熟练的烧着火,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姐,你还好吗?”
“挺好的。”
苏槿拿着锅铲搅着锅里的饭,扫了他几眼,胖了不少。
“姐,你每次骗我,就会眨眼睛。”蒋棋直直的盯着她。
苏槿愣了一下,记不清她刚才眨没眨眼睛了,两人僵持半响,她叹了一声,“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蒋棋认真道:“姐要是烦这里,跟我去镇上住,我买了一个院子,留了你的屋子。”
那间屋子什么都置办了,全是崭新。
他说过有他的地方,就有他姐的地方。
苏槿暖暖一笑,轻笑道:“不烦这里,他们对我很好,都护着我。”
发现蒋棋的眸光渐渐落寂了,她连忙又道了一句,“我明天没啥事,可以去住上一晚,正好去看看我家小棋买的院子。”
“真的?”蒋棋眼睛一亮。
“姐啥时候骗过你?”苏槿笑着看了他一眼。
之后她想起了什么,问道:“卢贾那事最后怎么解决的?”
“是卢贾的弟弟下了毒手,我只让他中风而已,吴亭长自然查不到我的头上。”蒋棋没有瞒她。
就算瞒着,她怕是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苏槿抿了抿唇,“下次不要干这些了,我会担心你。”
蒋棋咧着嘴笑,笑容纯粹,“姐,我知道了。”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这样做,那是以后的事了。
他姐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一丁点也不可以。
祁云清和李荷回来,听见厨房传来女子轻快的笑声,神色都柔了。
原本还想问马家那事,但有了蒋棋,苏槿没找着空闲的时候问祁云清。
入夜
苏槿跟着李荷睡一间,蒋棋和祁云清睡一间。
蒋棋睡了不知多久,突然醒了过来,发现书桌的油灯还亮着,男子挺直着背,正在书写什么。
听着外面寂静的声音,怕是午夜了。
屋子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谢谢。”
书桌前的男子手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