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话

心门骤紧,无法言语。

璟谰痴痴望着邵韵宅,邵韵宅微微然一笑。“你这孩子,别老看本宫了。你就叫夏侯九叙?”

“回娘娘,是。”他语气恭敬,额头起了虚汗。邵韵宅伸手免礼,“不用在本宫面前如此恭敬。对了,本宫没问你,你多大了?有字么?本宫不爱跟人端着。”

璟谰瞟了眼门口的祁盏,道:“回娘娘,今年十三。字唤璟谰。”在来的路上,他也听闻了当今皇后不少风言,几乎都是说她是妖妇祸国,妲己转世迷惑君王。如今一看,可知为能传此言语,皇后的确是貌若天人,同她说话大气都不敢喘。

“哎,同太子一样大。安儿,来……”邵韵宅一招手,祁祜从里屋出来。她笑道:“这是太子,你私下可唤他止安。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会帮你的。”

璟谰只敢拱手行礼。

邵韵宅思绪缥缈道:“看到你就让本宫想起当年我的另一个孩子。我的大儿子,也是在献国孤孤单单地做了好几年质子。后来带着一身疤痕回来了……如果当时能有个人保护他,他会不会就没那么恨了?”

“母后。事都过了。休再提了。”祁祜道正色道。邵韵宅复而抓着璟谰的手道:“今日本宫也听说了,你替我们若瓷挨了一巴掌对吧?本宫自会让清妃给你公道。”葱指划过璟谰侧脸,一片热红瞩目。

璟谰直摇头,“臣觉得,还是别扰乱各宫娘娘和睦为好。”

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邵韵宅道:“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

“呵。”邵韵宅放手慵懒托头,“那没事就下去吧。本宫让禾公公将你安排在福恩斋,挨着东宫,你看可好?”

璟谰拱手,“皇后娘娘心善周到,自然是合适的。臣......嗯,告退。”

他刚出栩宁宫,后脚便有人喊:“且等一等————”

转头,竟是祁盏。

“璟谰,这是我从上思哥哥哪儿拿到的药膏,涂上就能消了这红肿。上次我摔跤,把膝盖摔肿了就是用的这个。”祁盏把方盒递给璟谰,璟谰接过,顺手捉住她的手。“为何待我这般好?如今,可是不怕我了?”

“你帮我挨了巴掌,我有恩必报。”祁盏并未挣扎,任他拉着,“璟谰,你今后若想去东宫,跟我讲就可。别偷摸着进来了。被抓住宫里的规矩可不轻饶你。”祁盏柔柔软软,言语好听顺耳。璟谰走近道:“你可是真对外人不设防。”

祁盏抬头,水眸望着他,“你若是坏人,何来帮我挡拿一巴掌?我又何来对你设防?”从衣袖中拿出玉佩,她双颊微红,声音放低:“这东西,你若喜欢,今后就带着吧。”

璟谰一愣,“你可是说这玉佩?我听你说,这可是皇后娘娘赠的?就给了我?”

“嗯。”祁盏伸手将玉佩系上银链,“此事莫同其他人讲。母后听到该生气了。这东西是高僧开光圣物,你带着,定能助你逢凶化吉。”

“那你呢?你若是遇到了险啊,灾啊,祸啊,你如何是好?”璟谰伸手去捏她的腮帮,软香透白,爱不释手。

祁盏看宫人经过,皆侧目看来,便低头不言语。

“行吧,那今后我不离开你。帮你避开着灾祸如何?”璟谰说罢,牵起她的手,“走,七妹妹,哥哥带你去个没人的地儿,咱们自己个儿说话,莫叫旁人打扰。”

“你,你能出入哪里?有些地方不能乱跑的......”祁盏任他拉着。“嘶————璟谰且慢!先躲躲!”

拉着祁盏躲于柱子后的花盆下,璟谰抬头,只见一气势极强大的娘娘下了步辇,左扶右拥下进了栩宁宫。

“这是太后,你且记着。今后在宫里遇到太后能躲就躲。母后说了,她人伪善,笑里藏刀,千万别遇上了。”祁盏交代。璟谰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祁盏不解他的意思。璟谰双手穿过她腋下,直接将她抱起。

“啊————”祁盏吓了一跳。

此时邵韵宅正与祁祜弹琴对诗,门外一声:“太后驾到————”让祁祜分了心。

“母后,要儿臣回避么?”

“不用。”邵韵宅覆上他的手道:“不必看她脸色。”

“皇后啊......今日听闻在宴会上与清妃发生口角了?”太后进门就是一副慈眉善目,邵韵宅与祁祜起身行礼。

邵韵宅请太后上座,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清妃吃酒多了,说了些顽话,儿臣顺着她的话说了回去,谁知她不悦离席了。”

“你们自潜邸以来关系就一直不合,皇上费心也无奈。那时你年纪小,他担待了不少,如今你也为人母,生养了太子公主,理应多担待些。”太后道。

轻蔑一笑,“太后说什么呢?儿臣自小就这个性子,太后当年不也说最喜欢儿臣的这样么?怎么现在变了。”邵韵宅言语不客气,“别以为自己当了太后就能横着走了,当年要不是我求着皇上让把你从北苑接回来,你哪里能这么风光?”

“......皇后说的是。”太后也不反驳。“哀家也懂,这江山能打下来,皇后也功不可没。当初要不是拿你要挟先皇,这江山也落不到伏里手里。”

心头一痛,邵韵宅凉声道:“本宫儿子还在这儿呢。”

“他也不是全没听闻过。对么,太子?”太后问祁祜。祁祜虽容颜与祁祯樾一样,性子却完全刻印了邵韵宅,他语气刚硬地道:“自然是听过。母后与废先皇若没有风情轶事,怎会让父王轻而易举地攻下这天下?太后娘娘,儿臣既说了就不怕会被人置论,如今这天下说母后祸国殃民,扰乱天下不就是来回这些......”

“说词。来回这些说词。这天下人骂本宫无非不就是拿着本宫被斩首的父亲,被毒死的哥哥,还有桓清来念叨么?”邵韵宅白了一眼。“太后有什么话就说了吧。别绕来绕去的。”

太后脸色铁青。“你既知道这些为何还要把手从后宫伸到前朝?前些日子,皈大人突然告老还乡,可是与你有关?你非要把皇上身边的忠臣良将都一一杀绝么?!”

“呵呵呵。他们是皇上身边的忠臣良将,但也是真心想让本宫死。老娘本来就是穿越过来的,没那么大的奴性。谁想让我死,我就会让谁死。”邵韵宅霸气压制,直接道:“看来太后也是累了,采花送客。”

太后怒却不能发,只能起身离开了栩宁宫。

一行人离开后,祁祜才道:“你又何必这样?跟着装装迷糊就过了。”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邵韵宅道:“反正,我也不必讨好任何人。”

“母后你方才说什么......越?是什么?”祁祜疑惑问道。邵韵宅大笑,“说了你也听不懂。”

太后一行走远了,璟谰背着祁盏从屋顶跳下。

“璟谰,你这轻功比我哥哥还好。无声无息,如鸿毛一般轻。”祁盏捏着他的指头难掩语气赞羡。璟谰道:“我出生时就没见过我的生母,我是宫里退下来的护卫军带大的。他的轻功一等一。从我打小便经常让我踮着脚尖顶着水桶走路,吃了不少苦,挨了不少打。但这个功夫是学会了。常人说我这个功夫得十年,算上今年,我刚好十年。”

“哇。”祁盏道:“难怪璟谰你瘦得像个女子。”

璟谰指着远处的宫阁道:“看那边,昨晚我溜进去了,那个宫殿无人。”

“仁和宫?别了璟谰,那可是禁宫啊,进去的话,要杀头的。”祁盏胆怯,璟谰看她怯怕的模样,倒是笑了。

“你哥哥可说过你像只小白兔?兔子胆子。”他伸手抱起祁盏,祁盏挣扎,“求求你......”

她这般一说,璟谰倒是心软了。“行啦。我就不想欺负你。”

“璟谰你若想找个清静地方,跟我去海棠林。”祁盏拉起他的手跑了起来。

盯着她的轻跑,此时云开光乍,忽觉得,她竟如蝴蝶般轻盈。抚脸惊觉自己笑了,璟谰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轻笑出声。

“这里,只有母后哥哥和我能进来。咱们一块说说话,别让别人看见了就行。”祁盏道。璟谰伸手把她抱上秋千,自己也坐了上去。“七妹妹,方才在你母后的宫里你也听到了,太后说的先皇......”

祁盏攥着他的手指道:“跟你说了,你莫要出去胡说,会掉脑袋的。这事儿也不是什么新闻,就是在父王之前,母后就认识先皇了。当时两人......啊,听哥哥说,母后同先皇是互通心意的,谁知后横出了个父王。后来废先皇登基,父王也是拿母后相要挟,才逼得先皇自尽的。”

听闻此话,璟谰只觉得胸口郁结,“那皇后对皇上可是真心?”

“哥哥曾说过,真不真心我们也长这么大了。”祁盏伸手,风过海棠梢,扫落一片白玉酥,花叶落于手心。

“七妹妹,有人来了……”璟谰拉着祁盏跳下秋千便跑走。

邵韵宅直径走入海棠林,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

不知呆坐了多久,身后大手轻推着自己荡起。

“朕看你发呆,连朕何时来了都不知道。”祁祯樾道:“你上次说跟朕重新来过,可当真?”

邵韵宅依旧不言不语。

“朕也知道你恼什么。今日太后来告诫皇后不该把手伸向前朝也不无道理……”祁祯樾伸手给邵韵宅按着肩。邵韵宅转身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知道风舶和成濑有意让你废了我,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提为前朝二品?你是想让我死吗?”

“胡说些什么?”祁祯樾微恼:“他们就算闹破了天,你看朕搭理过么?朕说了会保你周全,就会倾尽全力。你为何不信?”

邵韵宅起身,“你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的。不说了,回去吧。今晚别在我这儿了,后宫要雨露均沾,你在我这儿我又该挨骂了。”

从身后抱住邵韵宅,祁祯樾低声道:“那就随他们骂。朕不讲那么多道理。”

“油腻死了,你又不是霸道总裁人设……我到底要客串几集才能下线啊……”

话说璟谰入住了福恩斋,临着东宫,一墙之隔。

“哥哥,璟谰明日会跟你们一同去读书么?”祁盏坐于铜镜前,祁祜手法熟练给她拆开头发。“嗯,要的。父王说了,他虽是质子,我们也需如皇子相待。”

“耀国远么?”祁盏问。祁祜将她拎起,“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骑马得三天吧。你操心一下自己个明日的插花,操心这些作甚。”他捏了把祁盏的脸。“都能捏出水儿来了,蜜桃也没这么嫩。我的若儿真是上等美人儿。”也就屋内没人,祁祜才会言语轻浮几番。

“你们干嘛呀,都爱掐我脸。”祁盏面露不满。祁祜一听,色严直问:“还有谁这样掐过你的小脸儿?是不是那个质子?”

祁盏忙道:“呐,我说的是父王。哥哥是怎么想到璟谰身上去的?”她上前伸手搂着祁祜的脖子,“哥哥抱我。”

“抱抱抱……”祁祜将她抱起,哄拍着她的背,“你是嫡公主,是太子的妹妹,若是有人轻浮于你,你尽管讲,我定让他死于手欠。”

祁盏搂着哥哥的脖子只是点头应和。不再多言语。

次日清晨,祁祜便带着苍、元二弟与璟谰进了尚书院。恰逢春意浓浓,烟柳抽新,众公子睡意昏昏,难免浮躁多舌。

“喂,太子殿下,这真是男子么?我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子啊?”一男儿动作轻薄,眉间轻浮,上去欲掀璟谰衣袂,“来,让爷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男儿郎……”璟谰自知初来乍到,身份又不便呵斥,只能是咬着牙不说话。

祁祜皱眉,正欲阻拦,一只手横出摁住了来人的手腕,“我说郑莘,你把书院当妓馆了?想下流就下流?”

言语的男儿方正硬朗,仪表不凡。此时正怒目正色,将郑莘的手推开。郑莘不悦,“又不干你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这话就不对了,琅烨这是救你呐。你若得罪了这质子,他回去同皇上一讲,岂不是治你个不敬别国王子之罪?”插话男儿清新俊逸,面如冠玉。也是个俊秀男子。

“宗南初!你别拿皇上吓唬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质子都是别国不受宠的弃子送来的,皇上会管才是怪的!”郑莘怼道。

苍、元看向祁祜,祁祜伸手将璟谰拉于自己身边。

“行了,给你脸了?别在这里贱。”祁祜的语气神态活脱邵韵宅附体。

看太子动怒,郑莘也不敢再言语其他,悻悻回去坐好。

祁祜道:“方才多谢两位帮璟谰解围了。”

“太子言重了。太子心善,还帮人道谢。真是……真是……”宗南初顿时磕绊。

祁祜笑道:“是不是想说我跟传言里不一样?皇后的孩子也不跋扈吧?哈哈哈……”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在下宗南初,今年十四,见过太子殿下。”

“快快免了吧。”

“在下左丘琅烨。今年十四。”

“哦?令尊左丘大人所推崇的夜巡制度我昨夜还在看。”祁祜道。左丘琅烨低头面露尴尬,“嗯,我倒是一个字还未看。这可千万别让家父知道……”

“哈哈哈。对了,这是皇亲之子祁苍,其父是佐政的赵王爷。这是我的弟弟,祁元。你们私下可唤我止安。”

苍、元两人拱手。

“这是耀国的夏侯公子。我们都唤璟谰。”祁祜同他们介绍。

“在下夏侯九叙。”璟谰笑道。

宗南初问:“这唤你字……真的行吗?”

“怎么不可?可以的。”祁祜道。

说话间,师父来了,几人只好散了。

璟谰生得柔美,一场课下来,不少人侧目偷看。他自知自己惹人瞩目,竟有些飘飘然得意之感。伸手摸了一把胸口的玉佩,已被体温暖得温热。

“璟谰,你可有兄弟?怎就把你送来了?”祁祜问。

璟谰道:“有个哥哥,这里,”他指了指脑袋,“不是很清醒。便送我来了。”

“是么。那苦了你了。”祁祜面无表情道。璟谰道:“不苦。还好你们待我不薄。”

“止安,明日我不跟你们一同上了。皇叔答应将我安排在御医堂念书了。”祁苍上去道。祁祜点头,“嗯,如此甚好,三伯伯也是精通医术的。你定会青出于蓝的。”

“我不求胜过爹爹,齐肩就成。”祁苍的眼眸一亮。祁祜拦过他的肩,“好,定会齐肩的。”

祁祜转身对左丘琅烨与宗南初道:“今日大家也算是相识,有空邀你们来东宫,可别推脱。”

“自然不会。”宗南初道。

这厢祁盏昏昏欲睡,几经栽头。上面正讲插花分种的吴嬷嬷颦眉,轻咳一声:“七公主。起来背背《女训》。”

祁盏连忙清醒擦了把嘴角。

一旁身着粉衣裙、黄衣裙的祁奉与祁微相视一眼,嘴角扬起皆是嘲讽。

“呼......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她声音不大,却也算是背下来了。

“殿下坐下吧。”吴嬷嬷道:“春日易昏沉,倒别误了事儿。”

祁盏脸一红,低头蚊呐:“是......”

那祁微与祁奉见她竟没有丢人,相视丢白眼,撇嘴,好不服气。

“五公主,六公主,莫要在课堂上眉来眼去,交头接耳。”吴嬷嬷训斥。两人悻悻作罢。

放课后,祁盏想起昨日与那质子牵手,便是一阵心悸耳热。“怎么回事......”叹气不解,“想是天燥。”

“若瓷啊。”祁微上去扳过祁盏的肩,“上课不好好听,当心本宫告诉父王去,让他责罚你。”

祁奉附和:“是啊,你上课在想什么?昨日听闻你与那耀国质子来往亲密,往日嬷嬷教的男女授受不亲,都吃进肚子里了么?”

祁盏只是低头不语,模样好不委屈。

“七公主可是嫡公主,她们怎敢这般说话?”

“五公主的母妃落嫔在皇上面前受宠,六公主的母妃南嫔家势力大......别声张,快走吧......”

“再受宠能有皇后娘娘得宠?只七公主生性温和软懦,不敢反抗......”

“走吧走吧......”

后面的官宦小姐们岂敢多言,自顾自快走。

学堂瞬间哗啦啦人散尽。

祁微明眸一横,道:“若瓷,你为何不言语?是不把我们做姐姐的放在眼里么?”

祁盏看人散尽,室内就她与微、奉三人,才缓缓道:“那五姐姐呢?有将我这个嫡公主放在眼里么?”

“你?”祁微愣住,转头看祁奉,祁奉也摸不着头脑。

“要说你们真是蠢货,明面上把我得罪了,有你们什么好果子吃?”祁盏依旧水眸盈盈,无辜可怜,言语却丝毫不畏。

祁微伸手欲推她,“你这小贱人跟人前演什么?!”祁盏眼疾捏住她的手腕,“姐姐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们敢如此排挤我,定是看在母后不受天下人爱戴,你们身后有群臣才敢如此说话,但你们可别忘了,母后跋扈也好,嚣张也罢,全是仰仗父王之纵;若你们今日打我辱我,可真不怕我告诉父王————”

被她一激,祁微与祁奉顿时一阵火气,祁微推开她:“你挑衅我们?朦嘉,这会儿没人,打她!她若去告,就死咬着不认,反正也没个人证————”

祁盏被她猛推未站稳,直接跌坐在地,她仰头看向祁微,眼神倔强,如楔入墙石的钢针,丝毫无法拔起撼动。

祁祜与同伴坐等不见自家妹妹,正疑惑她可是先回宫了,一头绑红绒缎带的小女儿匆匆跑来。宗南初道:“绣绣,你不回家乱跑什么?啊,止安,这是我妹妹宗南悠。”

“哥哥——啊,太子殿下————”她匆忙行礼,“太子殿下,我正找您呐!七公主被五公主、六公主扣下了,她们好像对七公主不满,要刻薄七公主呢!”

“什么?!”祁祜一恼,带着人直接往学堂里冲。

宗南初拉着妹妹道:“绣绣,你快回家去!明日谁问起你来了,你定要......”

“说我没见过你们。”

“聪明。快走吧......”

「啪」

一耳光清脆,祁盏脸疼眼花又不稳摔倒。

“把她拉起来。”祁微命令道,祁奉立刻照做。将祁盏拽起来,“七妹妹,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本宫,本宫这么做,父王也会赞同的,毕竟是帮父王管教妹妹。”

祁盏忽冷笑一声。却依旧不言语。

“你————”祁微伸手欲接着打她,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手腕。

“五公主殿下息怒————”

“你是谁家的婢女?放开本宫!”

“姐姐,这就是那个耀国质子!”祁奉指着璟谰道。

祁微抱臂,“呵,我当时谁呢。你也敢对本宫不敬?”

“七妹妹年纪尚小,若有地方得罪了殿下,就责罚我吧!”璟谰拱手恭敬低头。

“璟谰......”祁盏瞪大了双眸。祁微听了此番话,立刻高傲得不知东南西北,“跪下。”她命令。

璟谰二话不说,直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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