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小公子

当安然城的守将看到远方大队骑兵扬起的漫天尘土时,惊讶的几乎忘了关闭城门。耀流天率领的是圣族步兵们从未见过的骑兵部队,战马高大,骑兵身穿厚甲,手中拿着重弩和长枪。

附近的百姓听到有科瓦军来犯,不知所措的向着城里或者城外逃亡,城门附近一片混乱。

大军驻扎在城外边境处,搭起营帐,设立中军。

安然城主府中此刻一片慌乱,不时有传令兵前来,报告城外科瓦军动向,城主希祖森自从登上城主之位几十年,城中一直平静无事,此次科瓦人出兵实在突然,城中缺乏准备,让他有些六神无主。

几位守将在一旁的地图上指指点点,主将愤愤道:“此次科瓦未曾通报就敢率军来犯,实在可恶,这分明不把我安然军放在眼里!主公莫慌,我愿意领兵出击,先发制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敌兵必然不战而退!”

希祖森道:“敌兵来犯,必有准备,安然城中兵将多年来未曾实战,如何能敌?”

主将大笑道:“城主不知,这些年安然城虽然平静无事,我手下的弟兄却是日夜操练,从未懈怠,我家世代为将,早就想有机会为国家征战,据哨骑来报,此次科瓦前来不过几千人,而且都是骑兵,我料想不过是探营的先头部队,后队大军应该还在路上,此时我们若能将他们一举击溃,随后的军队必然惊恐,不敢向前,我们就争取了时间,到时候援军一到,再凭我们的坚城固守,科瓦人没有个几年,休想进的来!”

希祖森一言不发,眉头紧皱,思索了许久道:“对方来意不明,此时应该尽快向帝都请命,若是贸然出兵,这战败事小,撕毁盟约,挑起战端事大!”

此时司粮官来报:“禀主公,城中缺粮,我去四周购粮,却买不到一颗粮食!”

希祖森道:“为何?”

司粮官道:“我问了几处庄园和村落,都说前几日被科瓦商队把粮食卖光了!”

“什么?”希祖森只感到一阵晕眩,他坐下低声道:“命令你快快出城求援,无论如何,我要粮食!要不然还守什么城?打什么仗?”

司粮官立刻施礼退出去了。

主将道:“这就明白了,先让城中粮尽,再围城劝降,好手段!这就是宣战,主公切勿迟疑,要是敌兵大军一到,我们就更没机会了!”

希祖森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调兵令道:“好,命你……命你即刻率军出战,记住,要一战打出我安然城的威风,只许胜,不许败!”

主将跪拜道:“末将必不辱使命!”

说罢起身出门,点齐城中守军,浩浩荡荡杀出城门。

安然城外一片开阔,主将第一次出战,回忆起先祖荣耀,不由得信心满满,但是毕竟城中守军因为从未参加实战,行动迟缓,在城门外稀稀拉拉列阵。

耀流天此时正同几名副将在中军议事,听到安然城出兵,立刻率领一众副将来到高处张望,只见对方正在列阵,为首的是一名高大的战将,正在指挥。

“将军,现在敌人阵脚未稳,适宜出兵突击啊!”耀流天一旁的副将提醒道。

耀流天道:“以我们的战力,当然可以一战而胜,但是如此一来,怎么能彻底打消掉敌人抵抗的信心呢?我要的是敌军肝胆俱裂,主动投降。否则,即便大军赶到,也将是一场损耗巨大的攻坚战,城中生灵涂炭,城外尸横遍野,就是胜了,也是惨胜!”

圣族守军终于列好了阵势,主将来到科瓦营前叫阵,喊了半天,见无人出战。

主将恼怒,又不敢率军攻营,便命令守军放箭,顿时一阵阵箭雨射向营中,耀流天此时才对身边副将道:“敌军锐气已尽,时候到了。”

通常情况下,科瓦骑兵往往会占据有利地形,保持同敌军的距离用弓箭射击,再列成箭头形状的三角阵型冲锋,最后把敌军彻底击溃。

但是轻刃军不同,这支军队每人配置三匹高大战马,除了一匹用作冲锋的主战马,其他两匹轮流负担重甲和武器辎重。战马都是百里挑一,体型巨大,用草料和肉杂食喂养。

这样不但能够保证轻刃军能够长途奔袭,而且在冲锋时,人人身负重甲,手持长枪和斩马大刀。挑选的骑兵也是从小在战马身上长大的牧民和猎户。凭借着这支恐怖的力量,科瓦人纵横天下几十年,从未战败。前锋如同铁塔城墙,后卫则可在马上射箭,相互配合,天下无双。

耀流天点齐兵马,打开营门,冲向敌军,主将突然发现,对面杀来的是一支从未见过的彪悍部队,他们直接手持长枪,每5人组成一个进攻阵型,不顾迎面而来的箭镞,勇猛的冲进了守军方阵中,守军立刻像是船头的浪花一样溃散开去。

耀流天则在马上,径直冲着主将奔来,主将挥舞着手中长刀,前来对战,向着耀流天的面门就是一刀,耀流天轻轻闪身,一刀砍空,主将还没重新提起长刀,就感觉自己的手臂酸痛,竟然被耀流天的枪杆打中,顿时长刀落地。

主将立刻下马,捡起长刀,刚刚回头,见耀流天已经调转马头再次向他奔来。主将只得步战,还没等他出招,又被耀流天一枪将长刀打落,然后被他顺势提起,重重的摔在地上,守将立刻被摔晕了过去。

后面骑兵上前,将他捆绑,扔到了马背上。圣族军队在安然城下的第一阵就这样在无限的惊恐中失败了,圣族军四散奔逃。

首战告捷,科瓦军信心大振。

耀流天道:“现在附近粮食我们已经买光了,城内粮食短缺,城中一定会派兵出城求援,把这些求援的放出去,然后分兵把手各个道路,盯紧了,等他们的运粮车队一到,立刻劫掠!”

众将施礼道:“尊将军令!”

回到军营,眺望着远方繁华的安然城,耀流天突然想,自己对于城中的防守情况还一无所知,总是听说城中是多么繁华和富饶,真的想一睹为快。思来想去,他不禁动了想要去探查敌营的心思。

求人不如求己,他升帐安排好军中事宜。带上几个亲兵,换上百姓的衣服悄悄出城,同逃亡的人群一起来到了城门下。

此时城外百姓蜂拥而入,耀流天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被人群冲到城中的街道上。

安然城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两边高大的楼房上各色招牌和旗帜招展,人声鼎沸。虽然已经进入战时,但是人们的习惯还没有被打乱,酒肆中的人们从楼上探下头来,紧张的看着楼下这些慌乱的人群。

耀流天定了定神,他看到各处的旗帜中,除了商号的,还有王廷的飞龙王旗,不免奇怪。他招呼几个亲兵,来到一座酒肆中坐下。

亲兵用蹩脚的圣国帝都口音冲着老板喊:“来些酒肉。”

听到喊声的酒保快步送来了酒肉,好奇的问:“几位是从哪里来?”

“帝都,做生意,有些事要问你,说得好,赏钱!”亲兵说。

“帝都?”酒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几个人,但是当他看到客人手中的金沙子,瞬间眉开眼笑道:“客人有什么尽管问!”

耀流天明知故问:“城中为何如此混乱?”

酒保压低声音道:“别提了,科瓦人来啦!”

“来就来吗,他们是骑兵,谁人不知道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您是帝都的人,对我们这种小地方的情况还不了解。按说科瓦骑兵在各处突袭,已经不是新鲜事儿,但是安然城多年以来一直未遇敌兵,没想到这次进攻科瓦人会绕路前来。您看,前天这里还刚刚迎接了帝都皇宫的车队进城,路边的旗帜都没摘呢!”

“皇宫车队?难道圣皇就在城中?”耀流天几乎要站起来,他心里一阵阵的狂喜,如此良机真是天赐,他暗暗的感谢上天,此战若能将圣皇围在城中,天下还有谁不知道耀流天的名号!想到沐雷那张老脸被这个消息惊得变形的模样,耀流天就几乎要笑出声来。

“确实是皇宫的车队,谁知道突然就碰上这种事儿!现在城中乱了套,昨天还是歌舞生平,此时已经是人心惶惶!”

“皇宫里谁来了?”耀流天问。

“这种事儿就只要城主大人知道了,我们只是听说是皇宫贵客,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车队去了哪里?”

酒保道:“当然是城主府了,车队很长,听说现在东西还没卸完呢!你们最好别过去,那里离着府中军营不远,那里现在正在临时招兵,人很多,乱的很。”

耀流天兴奋的问:“城中谁在指挥?兵力如何?”

酒保对于一个生意人问这些问题,非常奇怪,不解的看着耀流天,不知道如何回答。

“仅仅是聊聊天,知道就说,不知道我们也照样给钱!”亲兵马上扯开话题,同时轻轻的拉了拉耀流天的衣袖。

耀流天突然发现自己有些高兴的忘了形,他收敛了一下兴奋的情绪,一边喝了几口酒,一边笑着说:“就是闲聊,问清楚了情况,我们也好决定是先卸货暂避还是马上出城啊。”

“守城自然是城主指挥,城主被王分封到这里已经好几代了,对百姓不错,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指挥守城,刚才听说守军已经被打败了。城主命令全部回撤守城,要妥善安置难民,同时派出人去附近调兵,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酒足饭饱,耀流天坚持要去城主府打探消息,几个亲兵劝说无效,只得跟着去冒险。

城主府在城东北方向,那里地势略高,在一条宽阔的道路旁边,是一座宽大的宅院。宅院的四周有两人多高的院墙,大门口有卫兵把手。

城主这几日一直在军营中忙碌着,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如今城中存粮根本填不饱不断涌入的难民的肚子,现在城中的军粮都已经告急,城中一旦断粮,就意味着失去了继续坚守的意义。

而兵力不足则更是要命,城主命令城主府和各个贵族府中的护院家丁都要到军营中报到。

现在安然城主在军营中调兵遣将,他在各种不同的意见里,好不容易理出了一点儿头绪,城外所有的消息都表明,这次来犯的绝对是一支科瓦精锐部队。

现在他非常想知道,对方军队来自哪里?多少人?由谁统领?战力如何?城主理智的选择了按兵不动,妥善安置逃进城里的难民和老幼妇孺。他需要搞清楚敌人情况的时候才能出兵。

此时一个传令兵快步进入,行了军礼道:“各营已经重新集结,问城主大人是否出兵?”

“跟你们说了,没有搞清楚敌人情况前,不得出兵,何必再问!”城主生气的说。

“是!”传令兵马上回去了。

“招兵的事怎么样了!”城主着急的问。

“现在已经发出告示,现在有不少的青壮青年前来应征。”一旁的统领道。

“人要尽快集结,武器要尽快调拨,粮食要按照最低限额配发。这次真的是被逼到绝境了!天知道这次科瓦人要干什么!”城主仰天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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