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琴瑟和鸣?还是苦命鸳鸯?

花绝没有去看她,只是垂着眸,双手停顿维持着刚刚环抱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

“我没对你做什么。”他缓缓道。

月光下,美人怜,睫羽弯弯如蝶翼,脆弱又羞怯。

他的长发温顺地披散在身后,肌肤似玉,一双凤眸映着银辉,露出几分落寞。

看着……还挺乖的。

姜好放下围在胸前的手臂,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她轻咳几声,身形朝花绝方向移了移,近了些,竟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

她安慰道:“我当然是信你的。”

花绝默默地瞟了她一眼。

姜好扬起头嬉笑几声,眼睛微转,问道:“青荷呢?”

“出去了。”

她又问:“那你怎么在这儿?”

花绝侧头,神情莫测地瞧着跪坐在床榻边的人儿,窗外斜下的月色笼罩在她身上,宛若披了一层圣洁银纱,可这银纱也在引诱着他,引诱他要伸手穿过那层薄薄的光晕,去触碰白皙似玉的肌肤。

这种吸引,就像是深海妖姬迷惑路人时那婉转的歌喉。

当然了,若是这只‘海妖’能日日夜夜仅引诱于他,那是再好不过了。

手指刚伸至一半,便被人握住了。

姜好垂下头,眼睛转向一边,颇有些不自在,她皱起眉。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一种已然被他标记成猎物的感觉……

姜好频繁地眨动眼睫,那似是带有沉沦的靡丽气息开始逐渐包裹着她,如蛛网般避无可避,只能任由丝线缠绕全身。

她想逃,却不知逃向何处。

这时,脸颊边忽然传来冰冷的异样,不禁一惊,她下意识地想避开,可对方的动作更迅速一步,直接扣在后脑上。

姜好抬头,看那幽幽冷冷的黑瞳里映出她的影子。

花绝环绕着她,视线从眉梢、明眸、鼻梁,一直滑到嘴唇上,那红唇润泽饱满,似一颗清光中还含有露水的樱桃,瞧着便想咬一口。

他缓缓向下,在粉嫩处徘徊,可终究还是没有落下,抬起头,仅在额间清浅一吻。

“对不住了,姜姜。”

他抵着她的额头,缓缓道。

姜好愣神,可还没来得及从被自家小崽子调戏中缓过来,随之便感觉脖颈一紧。

她伸手握住对方的腕子,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花绝,只见他神色晦暗森冷绝不复刚才的轻柔细腻。

他问道:“姜好,你想死吗?”

“什……唔……”

脖颈上力道加重,姜好觉得呼吸越发困难了。

谁能说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砰’!大门被猛地推开。

随后便是一声怒喝:“住手!”

于此同时,一把长剑也飞驰而来。

花绝漠然地一侧身,便从床榻旁躲过,可来者依然不依不饶,招招去刺要害。

“咳咳!咳咳咳……”

姜好被猛地甩在一边,她右手支撑着床榻左手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

“小好!”

有人唤着她的乳名,把她扶起来。

姜好侧头,看见安晴和姜有财满是担忧的眼神,报以一笑,握住他们的手,安慰道:“爹娘,我没事。”

随后,她又转头朝旁边一扫,门框处,明帝等人正神色各异地瞧着屋内的情形,而右侧,安临之则手握长剑招招狠戾。

花绝也不躲闪,神情冷淡地看着那直击面门的利剑,抬手一伸,便瞬间抓住了。

血,顺着手掌流下,蜿蜒过皮肤,染红了缠在腕子上的淡紫发带,再滴落木板上。

见此,花绝眸光猛地一暗,力量徒然加重,内力运生,只听‘咔嚓’一声,那坚不可摧的玄铁长剑被震得四分五裂,‘叮叮当当’似大雨般掉落在地上。

他又一挥,长袍带起的阴戾劲风瞬间击退安临之十几步。

安临之右脚后移,顶住木柜,稳住身形,他抬起头,眸光愤怒,还带有不甘之意。

调整姿势,他还想继续进攻。

“够了!”安老一声怒喝,打断了这场闹剧。

他转过头盯着花绝,目光沉沉:“侯爷,你在此处是为何意?”

花绝举着右手擦拭左腕子处流淌下来的血泽,尤其是浅紫发带的边部,他听见安老的问话,淡淡地抬起头,说道:“本侯不胜酒力,喝多了。”

“你特么地胡扯!”

安临之闻言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不胜酒力?骗鬼呢!若真是喝多了,那怎么没见你去茅房啃石头啊!”

嗯……

话糙理不糙。

安老捻着胡须很是支持。

安晴对安临之投去赞许的目光。

姜有财默默点头,强忍着拍手称快的冲动。

几个陪驾的大臣表示:安家人说话真虎。

姜好把这些神色尽收眼底,又抬眸瞧一眼花绝,只见他的嘴角微乎其微一抖,心下一转,似乎……明白些这是怎么回事了。

明帝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高居庙堂习惯了,徒然听见市井之言他也有些不自在。

他这一声唤回了在场众人的理智,一个个低头驻足,等着圣上发话。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明帝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说道“若不然就顺水推舟,封姜好为郡主,择吉日嫁与绯月侯,琴瑟和鸣,两两相伴,安爱卿,你看如何?”

“圣上!”

安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似含有浊泪道:“圣上旨意,老臣本不该不从,可老臣就这么一个小外孙女,便是不能嫁给良人,也不能有性命之忧啊。”

安老一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姜有财也是随后跪下:“圣上,草民乃商贾出身,地位卑微,着实是高攀不起侯爷,还请圣上收回成命,草民,谢主隆恩!”

随后,安晴带着姜好和安临之也一同跪在地上。

明帝瞧着一个个俯首跪拜的人,眼眸里蕴含出满意的讥诮,他微微侧过头扫了一眼跟随后面的齐昭,目光示意。

齐昭明了,锦绣长袍似清风般拂过地面,宽大袖摆上的飞鹤随步履起伏宛要展翅长空。

他来到明帝面前,说道:“父皇,缘深缘浅,非一力而为,既然姜小姐与绯月侯没有做夫妻的缘分,那您又何必凑一对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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