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审讯

“尹副堂,爵明辰与千叶羽审讯已经开始,邱堂首让我请您速去。”一名年轻的训司落到尹天贺的身侧恭敬的说道。

尹天贺看向来人,只是用目光承接再无他话,回旋身一阵踏雪无痕便已来至囚戒馆。

“天贺。”

尹天贺目光回望来人却是教法堂高阶司师首繁安城五君子排名第二的落惊羽。

“你怎么也来了?”尹天贺颇感诧异,他心知落惊羽从不理闲事,对于风花雪月之事更是少有理会。

“这话问的,我与明辰兄同为高阶司师首也是莫逆之交,他出了此事,我怎么能不管不问,此番审讯都有谁?”落惊羽与尹天贺并行步入囚戒馆

“此事可大可小,终归是不曾有先例,我等上下也算是乱了阵脚,毕竟爵明辰不管人品和能力此前皆是上品,更有消息说教法堂堂首莫高崖一度力荐爵明辰入司法阁,据说名册都已到了阁老裘千苑的手中,都知道裘千苑出了名的苛刻不容沙子,此番得到消息也不知道会做何震怒,此番审讯只求不牵扯更多,只在训诫堂和教法堂二堂审议,莫将司法阁也扯入其中,但不管怎样千千万万不要上升到澄阴院,否则爵明辰怕是连繁安城都呆不下了。”尹天贺有些懊恼也有些无奈,爵明辰是他少有的佩服人之一,在他眼中爵明辰是整个明海族的异类但也是真君子,孤傲但不自负,自我但不轻视旁人。

“这事真能闹到惊动澄阴院?不过只是**到了二人彼此拥抱罢了,只是说发生在焕婴城内违了戒,若是在繁安城内也无伤大雅。”落惊羽不惹红尘,但并非不懂红尘,男女之事繁安城内随时随地可上演,经过的路人连目光都可能不愿给上一个。

“这事的重点可不是犯了焕婴城的戒律,重点是二人相差法龄足有16岁之多,明海族除了焕婴城,为了禁止相差16岁法龄以上的男女相接触做了多少的关卡,从焕婴城到繁安城到义勇城再到安养城,那可都是律条严苛,防范严谨。”尹天贺道。

“过往当真不成有过此事?也不见然不过是未成喧嚣开来罢了。”落惊羽依然一身淡定。

“你说到重点了,过往未成喧嚣开来,此事难办之处便是在于触犯之人乃是爵明辰,繁安城五君子之首,名动天下的《朝岚赋》的作者,名声太大,关注的人太多,影响之广,意味着这件事绝无可能私了,意味着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可能将导致明海族上千年以来制定下的法则毁于一旦,后果会有多严重无可想象。”年不过40便坐上训诫堂副堂首,尹天贺不论是才干还是见识都是人上人,与落惊羽这般一心只痴迷术法之人区别可见一般。

“这......”听尹天贺将此事说的如此之严重,落惊羽也不免陷入思索。

“二位还有闲心再此磨蹭闲聊。”

前方突响起的声音,不免惊到了尹天贺和落惊羽。

“怎得?”尹天贺问道。

突然出现之人乃是训诫馆联官贾感,只听他颇为焦急说道:“还怎得,澄阴院已经派人来了,爵明辰这事搞不好澄阴院要亲自处理。”

“我的老天,我这乌鸦嘴。”尹天贺一副懊恼,落惊羽这下方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跟着有些慌张。

三人再也顾不上多说,脚底一阵气流涌过,三人已到了审讯台前,只见高耸入云的场馆之中,爵明辰被紧紧地束缚在万古藤中心,万古藤聚含万古神力,据说乃是凤凰寂灭之时额间翎羽所化。

爵明辰双眸紧闭,只是紧蹙的眉宇可知此时他所受苦楚,万古藤号称宙神之鞭,无人可在它的束缚下走过5个时辰,万古藤的藤刺会随着接触到的**而生长,长出的藤刺扎入体内会吸吮人血,又会因为血液而分泌出毒液浸入人体,这种毒液有腐蚀之效,会从腐蚀五脏六腑开始逐渐侵蚀骨头**最后彻底吞噬整个肉身,若是拯救及时或许会获得一具完整的空壳。

“这究竟是审讯还是逼供,若是在继续下去,哪怕得一结果人也废了。”落惊羽早说不出是何滋味,只见他身体用气双手一股气流而过便要腾空飞升而起,却被尹天贺一把拉住。

尹天贺低声道:“落惊羽,你这是疯了吗?没看到停悬于爵明辰跟前都是些什么人,训诫馆堂首邱恒幽,教法堂堂首莫高崖,副堂首风波阳,婴巡管堂首诸云鸿以及副堂首邱明山,点卯堂总堂昊天耀,副堂乾月清,司法阁熬鹏轩和岳染,澄阴院郭怀雍,这场审判可算得上焕婴城大审决。”

“你不是训诫馆副堂首吗?还不上去想办法把爵明辰解救出来,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落惊羽早已不悦,说话间以发力击中尹天贺后背,尹天贺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一热已向上跃起,他哀怨的看了眼落惊羽唯有继续发力,一股气流从手心以及脚掌涌出,随即迅速集结环绕于他的周身,他的身体便垂直腾空,靠近空中众人之时,他伸手便触及到一根云丝,随即腾空来了一个360度翻转稳稳的在云丝上站定。

“爵明辰,我等念你为一时糊涂,你若肯知错,并且与那千叶羽从

此一刀两断,我等定尽力保你,那女生,我们也一定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点卯堂副堂首乾月清说道。

爵明辰眉宇紧闭,痛苦之色不言于表,可依然紧闭双唇不肯多说一句。

“爵明辰,你莫要在执迷不悟,在过一炷香万古藤就会吸干的你的血,一个女娃罢了,何必为此葬送自己大好前程,毁掉一生名誉。”点卯堂总堂昊天耀恨其不争的怒道。

“是呀,爵师首,只要你肯承认这不过是那女娃诱惑了你,你不过是在毫无防范下无心之举,这事就可解了,你便可无事,最多不过是鬼牢面壁思过数日即可,你何必要在此酷刑下垂死挣扎呢?”司法阁岳染也极力劝说着。

“爵明辰,你这闭口不言究竟是何道理,你是打算让这万古藤生吞了你是吗?”教法堂堂首莫高崖已是愤怒到极点:“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堂堂教法堂师首理当最该明了明海族16禁止,明海族这数百年来新增儿日益凋零,为此明海族上下做了多大的努力,为保孩子们血脉正存,为让繁安城可诞下更多的婴儿,为保明海族繁荣永昌,整个明海族上下倾尽所有,竭力所为,你可知你此番所为极有可能导致这一番努力倾覆。”

爵明辰痛忍之下再也无法忍受这番无端强加的霍乱灭族之罪,他怒睁血红双眸,惨白的血口发出咆哮之声:“我爱上一个人究竟有什么错?”

“你爱上人无错,你错在你爱上不该爱之人,”莫高崖愤怒回击道:“繁安城有的是女人,你尽管去爱,无人拦你,但你不该爱上尚且还在焕婴城的孩子。”

“我虽大她十数岁,但我们并无不轨行为,一个简单的拥抱真的至于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吗?即便我们真的做出违禁之事又如何,我爵明辰一生坦荡,从无红尘之事,今生只爱过千叶羽一人而已,你们说她未到法龄,我可以等,等到她到法龄,所以,究竟为什么不可以呢?”爵明辰早已红了的双目如今盛满泪水,一身的傲骨如今孱弱委屈。

“就是不可以,”莫高崖怒吼道:“你虽是教法堂师首,实则归属繁安城,等到那千叶羽身至繁安城,你早已人至义勇城,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壁垒,明海族不可逾越的规矩。”

“壁垒,规矩,”爵明辰仰头试图阻止坠落的颗颗泪水,“我爵明辰今生从未碰过女子,也就无从谈起子嗣之说,我和千叶羽又何从说起血脉不正存之说。”

“这话你可以说给明海族上下一众人听,即便有人信了那又如何,难道就该为了你一人更改明海族数千年以来的规矩吗?爵明辰你该知你是谁,你可是焕婴城教法堂师首,若无此事你过段时日即可进入司法阁,你更是繁安城鼎鼎有名的五君子之首,《朝岚赋》于明海族名声之盛难出其左右,此事一出,你要如何服众。”莫高崖一副恨铁不成钢,爵明辰于他如子侄一般,这数十年看着他成人成才,在他身上花费心血之多,为他前途筹谋,而今竟然跌倒在区区一名女子身上,他数十年来的悉心教诲都将付之东流,怎叫他不恨。

“‘于仙阁,百妙之人,求沧海,逐光日影,娇人兮,红霞难争其艳丽,流光孤影,浮阳一抹,心羡兮,惊海一叹久醉迷身,求一人,万波归潮水,不负兮,一生锦裙为一人’哈哈哈......我爵明辰一心仅求一人,一生只愿与一人度红尘,而今此人出现,却又要为明海族的壁垒、规矩所负累,那我此生究竟为何?”爵明辰口念《朝岚赋》一片段,再难掩饰悲痛之色。

“为何你就是不懂,只要是繁安城内之人,你皆可相爱相生,繁安城内数十万女子,难道就无一人可令你倾心待之?”一度心系爵明辰的点卯堂副堂首乾月清不免感伤说道。

“繁安城数十万女子,你莫不如集结星海族,月海族,高安族、维安族等所有部族女子,我爵明辰若多看一眼,我便自挖双目赠你。”

“放肆,爵明辰你若一意孤行,那明海族绝无留你可能。”

代表澄阴院的郭怀雍挥袖怒斥,他早就忍无可忍,此人真是执迷不悟,一生一世一双人,何其之可笑,若为此明海族何必费此心计打造繁安城打造幻彩楼,皆不过为了明海族星火不灭,随着岁月推移,各个部族间所诞下的子嗣愈来愈少,眼看眼下轩街口每日送至焕婴城的孩童不足百人,怎么不叫人心忧,若长此以往下去,恐不超百年毕将出现灭族之祸。

“我想明辰兄只是一时无法顿悟,绝非不通情理之人,这万古藤已显露墨色,这样僵持下去怕是有生命之危,这事再如天大也罪不至万古藤执法,不如先将爵明辰关押鬼牢,再做议断。”早已心急如焚的尹天贺见爵明辰气血渐空,再不能坐视不理急切道。

尹天贺之言落入他人之耳,有深有同感,有僵持难断之人,但也有不能就此罢休之人。

只听司法阁熬鹏轩悠然道:“此事怕已在焕婴城内外传的沸沸扬扬,如果今日不能做出决断,恐明日便有异变发生,各位堂主莫要因情徇私,不过尹副堂所言亦是有理,爵明辰竟连万古藤都不放在眼里,这是宁死都不肯低头,再纠缠

下去也无意,好在女训司处千叶羽倒不是这般硬骨头,莫不如就先关了爵明辰,我们只等那处消息,再做议断。”

听到千叶羽之名,爵明辰原本紧闭双眸忽睁如铜铃一般大小,鼻息处更是呼出沉重的气息,自己眼下便已落入生死绝境,却不知千叶羽此番在经历何种酷刑,怕也是命悬一线,怎么不叫人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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