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烧红

谢一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今天本就要去学校,晚不过七点起床,觉是没的睡了。

谢一玎从锦盒里拿出银簪,放在掌心中端详。

于缉熙的那一句“烧了红”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这是一件可以契约的高级生灵器,很有可能已经拥有了器灵。

与器签契,常用的方法是滴血缔约,在制首饰上有一种工艺叫做烧蓝,也有烧红的做法,滴血缔约便也有了烧红的别称。

“小鹤子,讨着宝贝了?”

谢一玎正想着如何跟银簪契约的事,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让她讨厌的声音。

“小鹤子是你能叫的么,是不是个宝贝还难说呢!”

谢一玎没好气道。

就这只蠢老鼠,是以前她师父养来逗趣的,她穿越到了这里也把它带了来。

从前它就仗着自己是师父养的跟她没大没小,现在落到自己手里还敢放肆。

“有皮,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契约灵器啊。”

蠢老鼠的名字是有皮,师父取的。

“哎呀,不是我说你,从前苍梧老道教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心,嗯,现在有不会的来问我啊,哼,没门╯^╰”那婴儿拳头大小的小老鼠趴在窗台上,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就是在说话,还絮絮叨叨的。

“不说就算了,我留着你也没用,自己出去找垃圾箱住吧。”谢一玎说着拎起小老鼠的尾巴就要往窗外丢。

“别,别,别啊!大美女,咱们有话好好说,都好说的,都好说。”有皮也是要脸的,它精着呢,怎么可能让谢一玎就这样给自己扔出去。

谢一玎可是没停手,她另一只手打开了纱窗,作势就要丢。

“别家!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都告诉你还不成吗!”有皮是真的怕了,以前看她怼人的时候多欢脱呀,可轮到自己怎么就这么的不令人愉悦!

谢一玎见这有皮是真的怕了,就大发善心地把它又放在了窗台上,“说吧,你要是敢糊弄我,哼,我就把你顺窗户撇出去!”

有皮这个鬼精的小东西,就得暴力对它,才好使。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不长进的。”有皮的嘴巴刚张开就见谢一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它,立马就改了口,“我说你做……”

谢一玎在床上紧闭着眼端身打坐,双手捧着银簪与肩颈平齐,口中振振有词:“仰天地之灵气,奉三清之道法,身合节律,神汇自然……”说着,将捧着银簪的双手换换下沉浮在膝上,而这只银簪仍然躺在半空中,原本暗沉的老银一点一点褪去沉重的躯壳变得流光溢彩焕发出新的生机。

“请允吾以仙家之名,以吾之精血,来祭万灵!”

语音未毕,她猛然睁开眼,抬起左手,划破中指指尖,鲜血滴落到那朵朵银梅上,泛着银光的梅花与血色交融,仿佛真正的梅园竞放,如梦似幻,翩然生姿。

缓缓地,银簪变长弯曲,幻化成了一柄弯刀,寒光乍现。

谢一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弯刀握在手中,握住的那一刻,她的眉心,五瓣梅花的印记一闪而逝。

“这便是成了?这是银簪化成的兵器?”谢一玎仔细端详这柄弯道。

“应该是这样。”有皮趴在一旁,有气无力的。

谢一玎瞥了它一眼,明晃晃的嫌弃?_?`

“是口好刀。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混江湖的都没了,黑道都用甩棍了,不行,得变回去,有皮!”

“意念,意念,姑奶奶!”

谢一玎试着跟这柄刀交流,只一句变回去,就成了,果然不错。

“这是什么?”谢一玎忽然在刀柄上,也就是喜鹊纹银,发现一个字样,更准确来说是雕刻喜鹊的几道刻痕奇异的组成了一个字,“舒”。

“有皮,这上面有字!”谢一玎戳了戳无精打采的有皮,也没搞懂它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什么字?”有皮连眼皮也不想张开,只动了动嘴。

“舍予,舒。”

舍予舒,有皮将字放在嘴里嚼着,忽然睁大了眼睛。

“靠⊙?⊙!樘楟帝姬簪!你这是踩狗屎了吧!”

“会不会好好说话!”谢一玎这回没有拎有皮的小尾巴。

“昔年青丘樘楟帝君有愧于幼女亦舒,亲做三簪以赠之,一簪可化长剑,一簪可化弯刀,一簪可化短鞭。你这把不会就是吧!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人做的仿品的可能。”

谢一玎看着手中已经化作银簪的弯刀,面色晦暗不明。

“苍梧老头给你留下的字条里还说什么了?居然一来这就搞到了这么牛批的法宝。”

谢一玎摇摇头,“师父一共只给了四个,让二月二、芒种、小寒和次年中秋依次拆开。”

“好吧,好吧,我去睡了,有事叫我。”有皮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说完,圆润地滚到窗帘下睡了。

谢一玎看向窗外,东方的晨光熹微,她将银簪收回锦盒里,打坐运起了水月诀。

水月诀是她师父,没错就是那个捡来的师父,传授给她的,据说是他们衡门的内功心法,还是只有核心弟子才有机会修炼的那种。

她和师父结识于江南。

那年,她从长安被贬斥流放到江南,孤身一人漂泊无依,又不想重回乐籍,就盘下了一间茶楼小心经营。偶然在路边看见一个老乞丐,打算摸了两枚大钱给他就算了,结果他却一路尾随自己回了茶楼,言之凿凿说要把自己一身的仙术传授给自己。

“老头儿,你要是真的会仙术怎么会把自己混得这么惨,要是想在我这混口饭吃,给我帮帮忙我也能收下你,什么仙术的你自己留着吧。”

“无量天尊!嘿,姑娘没听说过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嘛?老朽是要找寻着世间的有缘人,把这份机缘赠送与他,若是一开始就显露出这种种不凡,岂不是惹得万众瞩目人人趋之若鹜,老朽还要上哪里去找这个有缘人啊?姑娘你若是不信,那就请瞧好吧!”

说着,用手在自己脸上一抹,顿时整个人身上都是金光一闪。待金光散去,他那原本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麻布褐衣变成了仙衣道袍,皱的跟麻花一样的脸也恢复光滑平整,一下子从七八十岁的年级成四十多岁的样子,乱糟糟跟鸡窝似的头发也变得柔顺又光泽而且从灰色直接过渡成纯白色,还用一根玉簪挽起一部分,看起来十分的仙风道骨。

若只是这样就罢了,也不过是变戏法而已。

那老头儿可看出张云容眼中的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抬手间庭院里的一丛竹子齐齐砍断,再一拂手,断下来的一大段竹子从地上起来粘回去,又是一丛郁郁葱葱的紫竹,丝毫看不出来有意思的不妥。

“怎么样,承袭吾衡门一道,羽化登仙长生不老,都不是问题!姑娘要不要考虑考虑?”

后来,她真的就开始跟着这个苍梧老头修习术法,特别是衡门核心弟子才能修习的内功心法,“水月诀”。

而这只小老鼠有皮,也是被苍梧老头养着的小老鼠。

据说是极为有灵性的灵物,可是除了贪吃,在来二十一世纪之前她就没发现它有什么优点,反而是来了这里,它懂的知识还是挺多的,能当个百科全书使。

至于,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好像是苍梧老头他们宗门的人来了,她是没什么天赋还修炼得晚的那种,苍梧老头要跑带上她肯定跑不了多远。于是把小老鼠有皮交给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口刻着奇奇怪怪腾纹的棺材,让她拿着他给的四个锦囊带上有皮去另一个世界里找能让他辩白清白的办法

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成了谢一玎了。

------题外话------

看到烧红的意义是不是很意外?渣叶随便想的。

嗯,这个亦舒是个大佬。(*^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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