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一新

“看看是谁?梅小姐!”斯内普拿腔作调地说,语气到表情都写满了嘲弄,“真是一场巧遇!”

梅莎:“……”

梅莎无言以对。

她的人生里还没接触过斯内普这个类型的人,也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人是不是都像他这样,因此不好直接把他归类到“奇葩”,但她决定暂且把他放进“有点毛病”这个类目里。

毕竟蹲守那么久就为了抓她个现行这种事,没点毛病的人应该都做不出来。

狠狠在心里骂了斯内普一通,梅莎正要关门,却听他冷冷地说:“跟上。”

说完,他头不回地往前走,步伐带着风,像是想要借此甩她一巴掌似的。

真是孩子气。

梅莎一边追上去一边在心里对斯内普做出评价。

梅莎跟着斯内普去了一家叫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的店铺,她看到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新鲜到货——龙血10加隆一盎司”、“打折促销——火蜥蜴卵3加隆一个”之类的字。

龙血是她以为的龙的血吗?

梅莎稍有意外,但已经不太吃惊了。

至于《启示录》里把龙当作魔鬼和撒旦的事,梅莎现在把这类话全然当成信教徒们对于魔法世界的恐惧和污蔑。

斯内普推开门,但没让梅莎跟进去。

“在门口等我,”他命令道,语气强硬,“哪里也不许去——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挑战了又能怎么样?

梅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但审时度势,她还是没有故意去跟斯内普闹不痛快。

梅莎也没生气,人都有秘密,她不是也有事隐瞒着他吗?既然他们都没有坦诚,那她便能更加心安理得地对他们有所保留。

站着等太累,梅莎在墙根边蹲下,晒着暖烘烘的太阳,手托着下巴打量之前购物时没来得及细看的街景。

鹅卵石道路的尽头矗立着一幢雪白的高楼,它俯瞰着周围的低矮店铺,看起来有股傲然的气派。门上写着古灵阁银行,门口站着两个负责开门的、怪模怪样的东西。

艾琳就是在这里面拿到钱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门口就是艾琳说的妖精?长得真有特色。不过虽然它们矮矮小小的,但能守住这个存满了钱的地方,应该也有了不起的本事。

收回视线,梅莎看向了旁边一个围着许多孩子的橱窗,里面摆了好几把扫帚。她听到他们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光轮一千”的时速和性能,虽然听不太懂,但她知道它能载着巫师飞。

唔——既然有龙的存在的话,为什么不骑龙呢?魔法界的龙不会飞吗?还是说龙的数量太少了?

正不着边际地想着,一个风一般从梅莎面前快步走过的人撞到了她,她蹲着没稳住平衡,摔坐在了地上。

“该死,什么东西!”黑发的男孩踉跄了两步,扭头看到梅莎,写满了烦躁的脸上眉头打结得更加严重,“抱歉,你没事吧?”

虽然口气很不好,但他还是走过来想要扶起她。梅莎避开了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没事。”她往后挪了点,继续贴着墙蹲着。

打结的眉毛扬起了一边,男孩正想说什么,后边又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孩,比他略小一点,也是黑发,两人面容十分相似。

“西里斯!快跟我回去,妈妈大发雷霆了。”小一点的那个说。

“那不是正好吗?”撞了梅莎的男孩讽刺地一笑,“坏孩子负责捣蛋,乖宝宝去讨妈妈的欢心。完美的分工。”

小一点那个露出怒容:“每次替你收拾烂摊子的是我,所以在你看来,我才是得了好处的那个?”

“噢,别误会,我没这么认为。我可不觉得那是好处。”

“你就每次非得这样吗?明明能忍一忍就含混过去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闹得大家都脸上不好看。”

“雷尔,雷尔,不愧是大家的心肝宝贝。”被叫做西里斯的男孩咧嘴一笑,“我忍了,高兴的是你们。我不忍,高兴的是我。我为什么不给自己寻点开心?”

“你——”

这两人好吵。

“劳驾——”蹲在他们中间的梅莎礼貌地开口,“你们挡着我的太阳了。”

小一点的那个吃了一惊,像是才注意到她,跟着脸上泛红,似乎觉得有点丢脸。

“随便你!”他气咻咻地转身走了。

大的那个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更加糟糕。

“我劝你换个地方待着,省得被人一脚踹到了翻倒巷里。”他丢下一句不知道是建议还是警告的话,朝着反方向离开。

翻倒巷是什么?

梅莎心无波澜,她觉得那两个男孩像是灰尘一样终于被风从她的眼前吹开了,晒得皮肤发烫的阳光重新洒在了她的脸上,将她的每一寸皮肤都烘得舒展开来。

她眯着眼睛转了转,又盯上了对面一家在门面上挂着巨大的、像是火炬一样的东西的店铺。

弗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冰淇淋是什么?哦,有人拿着一边吃一边走出来了,原来是一种食物。

这种食物是魔法界特有的吗?有什么神奇的魔法效果在里面吗?

斯内普正在跟药店的老板讨价还价,他以给家里人跑腿的借口卖一张改良过的增强剂配方,而曾经可以说是熟识的吉格斯现在并不认得他,还在挑剔地压价。

“如果你不收,我可以去霍格莫德问问皮聘先生。”斯内普态度坚决地说着,手里捏着配方的下半张,表明了一分不让的底线。

他不允许自己的成果被贱卖,同时也很清楚,吉格斯跟皮聘的恩怨就像巫师和妖精一样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

吉格斯不高兴地抖了下鼻子下面的山羊胡,咬着牙齿说道:“成交。”

从药店出来,斯内普左右扫了眼,才看到蹲在墙角的梅莎,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像个被遗弃的流浪儿童。

斯内普:“……”

坚硬的心竟然感受到了良心拷问带来的细微刺痛。

他走过去,梅莎仰起头,脸上倒是没有任何阴霾,反而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眯着的灰绿色眼睛在强光下看起来是亮晶晶的琥珀色。

“冰淇淋是巫师的食物吗?”她用微微沙哑的嗓音问,眼里并无渴望,看起来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

斯内普:“……”

心脏又被刺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他说:“你跟我来。”

斯内普带梅莎走进冰淇淋店。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才十八、九岁,长了一张讨喜的圆脸,热情地招呼着,“两位需要点什么?”

“选个口味。”斯内普示意梅莎看墙上的字。

梅莎扫了一眼,上面写着诸如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草莓花生黄油、香蕉牛油果加酸奶等等——她一个味道都想象不出来。

最后梅莎说:“哪个口味在打折?”

青年男子的笑意顿了顿:“什么?”

梅莎说:“玻璃上不是写了打折吗?”

“噢……那个。”男子仔细瞧了他们一眼,语气不变地笑着说,“是的,薄荷橄榄加月桂粉的正在打折,还买一送一,两个只需要十纳特。”

听起来好像很便宜。

梅莎看向斯内普,试探着问:“就选这个?”

斯内普没吭声,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灿灿的钱币。

哇哦,金币。他从哪里来的钱?刚刚的魔药店?他做了什么?

梅莎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男子收下金币,找了一把银币和铜币,斯内普双手捧着它们塞进裤子口袋,发出“哗啦”一声——梅莎有点担心他肥大的裤子会不会被坠得掉下来。

男子动作利索地从身后的玻璃柜里拿出两个翠绿色的冰淇淋,他递给他们,并送给梅莎一张优惠券。

“下次拿着这个来,还可以享受优惠。”他笑眯眯地说,“谢谢光临,欢迎再来。”

拿着冰淇淋走到店外,梅莎学着她看到的那些人的样子,生疏地舔了舔冒着寒气的冰淇淋,凉飕飕的味道在舌尖泛开,还掺杂着一丝苦涩,回味后又微微泛甜,像加了糖的雪。

“很好吃。”梅莎的眼睛亮了亮。

她颇觉新鲜有趣地吸了口气,感受口腔里那股刺激的凉意。

似乎就在等她这么说,斯内普立刻把自己手里的那个冰淇淋也塞给了她。

“你不吃吗?”梅莎用惊讶掩饰惊喜。

斯内普撇了下嘴。薄荷橄榄加月桂粉,听起来就是跟万圣节的盥洗室里有巨怪一样糟糕的组合,他一点也不想验证这个口味是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独特。

“我橄榄过敏。”斯内普随口敷衍。

梅莎高兴地左舔一口,右舔一口,抬头对斯内普露出了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你,西弗勒斯。”她满足地说。

一点点好处就被哄住了。斯内普暗嗤,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大高兴。

他转开眼,催促:“快吃,我带你去买衣服。”

梅莎愣了一下,“不是已经买好了吗?”

斯内普没解释,只让她跟着。

作为一个照顾者来说,艾琳是有些粗心大意的,可能是生活的艰辛挤占了她的全部精力,也可能是她也没有机会学习如何做一个尽善尽美的母亲,她并不会意识到破旧不合身的衣服对于一个在群体中生活的孩子来说是多大的羞耻。

尽管在学校里大家都穿着统一的校服,似乎并不能有多大的区分,但斯内普到现在还可以回忆起来,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在点燃了壁炉的公共休息室里、在寝室的室友面前,他因为羞于露出校服之下的松垮衬衣的窘迫心情。

斯内普暗自瞥了梅莎一眼。

她看起来倒是心态很好,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鞋子像拖鞋一样踢踢踏踏,也没管头发是不是已经打结得梳不开了,仿佛两个冰淇淋就已经给她带来了无可比拟的快乐。

而在斯内普提出要带她去剪头发时,梅莎吃完了最后一口脆筒。

视线在他已经瘪下去的裤子口袋上一掠而过,梅莎摇头说:“回房间自己剪一下就好了。”

随她的意。斯内普并不勉强。

只是没想到,“咔嚓”一声,梅莎就沿着耳朵剪了一刀。

斯内普:“……你干什么?”

斯内普被她干脆利落的下手惊了一下,见她还要再往上贴着头皮去剪,赶紧夺过了她手里的剪刀。

梅莎茫然地看他,“你不是说剪头发吗?”

“……你在执行其它命令时可没这么不打折扣。”斯内普没好气地说。

斯内普算是明白了,这女孩是真的完全没有形象管理的意识——虽然他也懒得在这方面花费精力,但好歹也不能让艾琳回来看到她顶着个坑坑洼洼的寸头,万一她说是他教唆的怎么办?

既不想管,又没办法真的放任不管,斯内普憋着气说:“别动,我来。”

斯内普拿着剪刀,按照梅莎已经剪出来的高度,齐平地继续往下剪。他的手很稳,几剪下去,就给她剪出了一个像被砍刀砍过一样平整的齐耳短发。

梅莎对新发型没有任何意见,她看着剪刀跃跃欲试。

“需要我帮你吗?”

“谢了,不必。”

斯内普不信任她,自己对着镜子把发尾修齐。他这么干了二十多年,简单又省事,闭着眼睛都很顺手。

艾琳回来后注意到梅莎的头发变短了,当然,她没注意斯内普的头发也整齐了。

“你们俩这样倒像是亲兄妹一样——对了,梅,你生日几号?”

梅莎回答不出来,“我不记得了。”

艾琳后悔提出这个问题,弥补道:“那以后就过七月五号好了,我们把你带回来的那一天。”

斯内普不赞同地拧了下眉毛。

这是一个人,又不是领回家的宠物,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她的人生赋予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

梅莎却很开心地应了下来,声音清脆:“好的,谢谢太太。”

“换个称呼吧,叫我艾琳,或者艾琳阿姨好了。”艾琳说。

梅莎立即改口,甜甜地喊:“艾琳阿姨。”

之后的一周,艾琳每天早出晚归,梅莎和斯内普就待在房间里看书。确切地说,是一个教一个学。

斯内普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教授这个职位,但他也不否认,一个像贫瘠沙地汲取水分一样吸收着知识的学生的确能让人感到心情愉快。而且梅莎从不拿显而易见的简单问题来浪费他的时间,她只会从课本上模糊不清的解释里抓住一点漏洞来找他填补。

比如《初学变形指南》里,她就拿“变形不会改变物体的本质”这一句话跟他问答了将近一个小时,让斯内普很有些意犹未尽地想给她布置一篇论文作业。

斯内普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天赋能高到令他都感到心惊。魔法对于梅莎似乎就像呼吸一样简单,所有的咒语她都能一遍掌握,如果有她无法立刻理解的,也只是因为她缺乏基本的常识。

而越是意识到她拥有着怎样叫庸人疯狂嫉恨的才能,斯内普不免为她原本的早逝感到些许可惜。

——现实如此,尽管人们常宣扬生命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可死亡只对棺材里的人平等,棺材外的人流多少眼泪还是要用天平衡量一下尸体身前的功过和为人的。

他死后,有人为他落泪了吗?

这个念头闪现出来的同时,斯内普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嗤笑。

梅莎不知道斯内普在想什么,她完全投入到了书本里。不过掌握一条咒语对她来说太简单了,最初的兴奋过后,学习本身就不再给她提供更多的新鲜感和满足感。

她想学的东西可能不在课本上。梅莎略有些失望。她真正想探索的是魔法的源头在哪里,尽头又在哪里。

她想知道,那儿是不是她能抵达的地方。

一周后,艾琳终于收拾妥当,带他们离开旅馆,幻影显形在了一幢由灰白色的、粗糙石头砌成的小屋前。

这幢石头房子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捡了几块碎石头随意拼搭而成,石头的缝隙间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草根和青苔。

梅莎四下望了望,这里似乎是在一处山谷间的平地上,耳边有水流和鸟鸣的声音,远处环绕着青山,近处是蓊郁的树木和遍地的青草野花,房子后面有一颗比房子还高的、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树,正开着漂亮的紫红色花。门前是在杂草中粗粗打理出一条的碎石路和台阶,附近并无人烟。

“这里是下霍格米村。”艾琳说,面露感慨地环顾着周围的景色,“很久以前还算是一个热闹的巫师村落,不过现在已经基本没什么人住这里了。”

“为什么?”梅莎不解地问。

“因为纯血的巫师越来越少。”艾琳推开门,从里面透出一股被草药熏过的呛人气味,“而混血巫师更喜欢跟麻瓜住在一起——说实话,确实是麻瓜的房子更舒适一些。仅剩的那些纯血巫师不是住在庄园里,就是聚居在霍格莫德跟上霍格米村,那一块更有人气。”

纯血?混血?梅莎没听明白。

她跟在艾琳身后走进房子。进门就是一个一览无余的大厅,屋顶很低,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大厅左手边是石头垒起来的壁炉,没有沙发,只围着一张长凳、一把高背木头椅子和一把看起来灰扑扑的扶手椅,旁边靠窗摆着一张垫了桌脚的餐桌。右边也是用石头搭的简陋灶台,紧挨着一道只供一人勉强通行的木头楼梯,踩上去响得人心惊胆战。

二楼是两个逼仄的房间并一个盥洗室,再往上还有半层低矮的阁楼,艾琳把自己安排在了阁楼里,二楼的房间则给了斯内普和梅莎。梅莎想跟艾琳换一换,但艾琳的态度很坚决。

整幢石头房子里没有任何装潢陈设,只有简陋的、只能满足基本生活的家具。到处看起来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比较起来,连他们离开的那幢房子都可以说是温馨雅致了。

“有太多东西没办法修复,我只好把能扔的都扔了。地精和狐媚子把这里祸害得一团糟。”艾琳观察着他们两个的脸色,语气有些局促,像是觉得这里的破败是她造成的一样,“不过我想着,先能安置下来就好,其它的可以慢慢来。”

“我很喜欢这里。”梅莎赶紧说,“真的。”她用点头和加重语气来表达自己绝非客套。

梅莎能看出来,艾琳已经竭尽所能地让这里显得整洁有序,谁还能苛责一个已经付出了全部的人?再说,就算让她住楼下的厨房里,她都没有意见。哪儿还能不比修道院更好呢?

斯内普也给出了肯定:“很清净,空气也好,边上的空地很适合拿来种一些草药。”

艾琳渐渐放松,她笑了下:“我是这么打算的。”

斯内普看着眼中逐渐出现神采的艾琳,目光微微转柔。

其实他可以轻松地把这里变得更好,但他什么也没动。

斯内普很清楚,艾琳现在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情绪,以及从中获得一些支撑她继续往下走的信心。他无所谓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只想看到艾琳重新恢复对生活的希望。

在下霍格米村住下后,艾琳去霍格莫德的皮聘魔药店里找了一份处理原料的工作,负责把各种原料分拣、烘干、鞣制等工序。

“这是我在念书时最擅长的。”她说这话时笑得很开心,“薪水是不高,但我可以便宜地拿点种子回来,等长成了再卖到店里。”

梅莎的心思也从书本上分出来了一些,她很有兴致地一个人在周边闲逛,远处还住着两户人家,都是看上去起码有一两百岁的老人,只偶尔在她从门口经过的时候冷漠地打量一眼,一点也没有交谈的想法。

这是梅莎第一次在没有围墙的地方随意行走,一开始她还是小心地边走边观察有没有危险,过了几天后,她就放肆地在山林间跳跃和奔跑起来。

她爬到树上摘了许多酸涩的果子,踩在清凉的溪水里去捞里面的游鱼,她还采了许多蘑菇——大部分有毒,斯内普说——但她还是锲而不舍地每天寻找新的无毒蘑菇给家里添菜。

负责做饭的是斯内普,让艾琳和梅莎都很惊讶的是,他的烹饪水平居然很不错,艾琳问起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不难,看看就会了”。

至于饭后的清洁打扫工作则由梅莎抢了过来,她的清理一新现在用得很是顺手。当艾琳问起她怎么学会时,她也学着斯内普淡淡地说:“不难,看看就会了。”成功换来了斯内普一个冷眼。

某个晚霞漫天的傍晚,梅莎顺着小溪一路走,来到一片静谧的湖边,晚风浸润着花香轻抚在脸颊,她把头发撩到耳后,不经意地抬头时,一座矗立在远处悬崖之上的城堡就这么闯进了她的视野。

它巍峨而壮丽,恢宏又气派,在梅莎有限的见识里,她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震撼人心的建筑。

湖面上城堡的倒影被风吹皱,梅莎怔怔地、长久地凝望着,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座失落的神殿。

回去后梅莎提起这事,斯内普从报纸后抬起头,略微出神了一下,说:“那是霍格沃茨——下霍格米村的名字就是来自霍格沃茨。”

原来那就是霍格沃茨?梅莎不由地生出了些许向往。

同时她也想到一件事,“既然这么近,开学那天我们应该可以走过去。那张国王车站的车票是不是用不上了?”

斯内普又把头低了下去,声音从报纸后传出来,听起来有几分不满:“不,这是传统——传统就意味着,不管它有多麻烦,你都不得不遵守。”

“为什么?”梅莎似懂非懂,“传统和规定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规定一般会写明违反后果,而传统不会。”斯内普漫不经心地回答。

梅莎若有所思。

于是,在石头小屋里住了一个月后,明明走大半个小时就能到学校的两人被艾琳送到了车站。

梅莎学着艾琳和斯内普的样子一头撞进了柱子,像穿过了一层清凉的水幕,她毫无痛感地出现在了被隐藏的站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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