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销魂，夜半魂消销魂夜。
赵德芳睁开双眼时，房间只剩下一人，转过身，枕头上依稀还留有小周后的香气。
脑海中满是小周后的万种风情，赵德芳平躺床上，将双手枕于脑后，细想着小周后昨夜所说的话。
赵德芳懒得去想，于是自言自语说道：“哎，算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昨晚没办完？”
“雅…雅儿，什么时候来的？”赵德芳惊慌失措，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好像如花似玉大姑娘面对色魔似的。
李雅儿一屁股坐在床边，双眼紧紧盯着赵德芳一字一顿慢条斯理的说道：“王、爷、好、雅、兴、啊”
“昨夜忙了半宿，这一碗都没睡好，雅儿别闹了，一会还得去处理李煜遇刺的事呢”，赵德芳恢复镇定，脸不红心不跳，大义凛然的说道。
李雅儿坐在床边，歪着头表情憨憨的说道：“半宿？李煜？遇刺？”
赵德芳闻言放下心来，原来李雅儿只知小周后在府中，还不知道李煜已死，定是下人乱嚼舌根。
“哎！李煜回府途中遇刺身亡，大哥到的时候刺客早就走了，李夫人下破了胆不敢回府，便求大哥送来王府”，赵德芳如实说道。
李雅儿本不是善妒之人，可能由于怀孕的原因，莫名的怀疑赵德芳与小周后二人，况且后者还是有夫之妇，所以听了婢女说道，便先入为主的想歪了。
严格来说也没想歪，毕竟结果一样，只是不知道李煜遇刺身亡而已。
“王爷打算如何处理？”李雅儿正色说道。
赵德芳起身，挨着李雅儿坐在床边，张开左臂将李雅儿搂住，温柔说道：“哎，报官府处理吧，毕竟事发在开封，我也无权过问太多”。
李雅儿轻轻嗯了一声，和赵德芳静静的坐着。
“王爷，开封府来人了”，下人在门外说道。
赵德芳闻言收拾装束，把李雅儿扶回房，趁机偷偷撇了眼小周后所住的客房，便向前厅而去。
“参见秦王”，来人见赵德芳行礼说道。
来人一身公服捕快打扮，30多岁的年纪，颌下短须，身材中等偏瘦，脸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只是眼睛特别亮。
赵德芳素来没什么架子，摆摆手，示意来人先坐下，一来不认识此人，二来正好问问李煜遇刺之事。
“王爷，小人是开封府捕头柳云飞，今早收到秦王府护卫刘忠所报违命侯李煜遇刺一事，所以特来请示王爷”，来人自报家门，开门见山说道。
柳云飞这话意思是来调查，只是碍于身份地位，没法直言而已。
赵德芳当然听的出来其中之意，而且即使开封府不派人来，他也会主动去打听。
“柳捕头不必客气，有事但说无妨”。赵德芳直言说道。
柳云飞略加思忖，小心说道：“小人谢过王爷，既然如此小人便如实询问了”。
赵德芳点点头，正襟而坐，丝毫不见慌乱。
柳云飞身为捕快，出于职业习惯，既然能来秦王府询问，那赵德芳便是嫌疑人之一，只是见神情仪态，不仅大大排除了可疑，而且被赵德芳一种特有的气质所折服。
“王爷昨日宴请宾客，兵部侍郎李继隆、怀化大将军杨延昭、违命侯李煜夫妇，可有其他客人？”柳云飞小心翼翼的说完，双目满含精光直视赵德芳。
赵德芳迎上柳云飞的目光，暗道此人并非常人，于是实话说道：“再无他人”。
柳云飞闻言并不答话，他要的答案已经找到了，而且也相信赵德芳并无欺瞒。
“多谢王爷指教，小人还有一事不解”，柳云飞声音突变，声音低沉而有力说道。
赵德芳倒是愣了，这柳云飞难道人格分裂？
“柳捕头尽管说”，赵德芳笑道。
柳云飞起身，自袖中掏出一封信，当着赵德芳的面放在桌上，缓缓打开。
“啪”，赵德芳怒气冲冲的拍桌而起。
“混账，本王何时与违命侯有书信来往”，赵德芳拿着信怒声说道。
柳云飞所拿出的信，经验证确是李煜亲笔所写，但经过对赵德芳的了解，加上一番察言观色，柳云飞心中并不怀疑赵德芳，所以并不阻拦赵德芳拿着证物。
“违命侯信中所写虽然含糊其辞，但其中关于周嘉敏一事却是详细叙述，如果按照违命侯所说不愿将夫人周嘉敏让与王爷，那王爷便是疑凶之一”，柳云飞面色严肃，沉声说道。
柳云飞之前确实怀疑赵德芳，这么明显的证据指向赵德芳，所以依据线索先查问他一番，但二者身份地位悬殊，只能试探而已。
身为开封府捕头，柳云飞的能力毋庸置疑，国都重地遍地都是高官贵胄，柳云飞自然对人情世故拿捏的很准。
所以柳云飞选择了这种方式，先调查赵德芳个人性格，再了解他诸多往事，然后亲自察言观色，最后再拿出这份证据。
很显然，柳云飞排除了赵德芳的嫌疑，第一证据直接指向赵德芳，刺客能做到天衣无缝便不会留下所谓的书信往来。
第二，同样道理，刺客没有留下证据，那赵德芳便不会在自己府上宴席结束后动手杀李煜。
第三，赵德芳何许人也，权势地位如日中天，会因为一个有夫之妇杀人？
反过来说，赵德芳可以直接派人暗杀李煜，之后无论强取还是豪夺，周嘉敏都如同待宰羔羊，何必通过书信要人。
所以，柳云飞根据线索，第一个怀疑的是赵德芳，第一个相信的还是赵德芳，当然，除非赵德芳设下此等反欲盖弥彰之计。
但无论如何设计，都不如直接暗杀李煜来的方便。
赵德芳气笑了，初看信时的愤怒早已消散，坐回椅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同时也在看着柳云飞。
“想必柳捕头心中已有计较，本王全力配合就是”，赵德芳笑着说道。
柳云飞闻言瞠目结舌，看赵德芳的表情不似做作，再听其言尽显胸怀坦荡，定是分析透彻全部了。
“王爷心思敏姐，顷刻间便分析透彻，小人万分佩服，还望王爷见谅，小人也是公事公办”，说着柳云飞单膝点地，恭敬的行礼说道。
赵德芳见状放下茶杯，扶起他说道：“柳捕头精明强干，分析案情独到，本王只是因此事牵连自身，况且人命关天，所以才细细分析”。
“王爷明鉴，不知王爷可有线索？”柳云飞起身，诚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