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国道上车辆非常稀少，平坦的柏油路还带着沥青独有气色。
临近一个快要红灯的路口，曹浩一脚油门踩到底，野马发出一声怒吼。
带着速度狂飙的快感，犹如黄河之水决堤，一泻千里。
抢在红灯亮起前冲了过去，野马尾灯几下明灭，在下一个路口转弯，消失不见。
次日天刚刚放亮，陈天齐便从床上爬起。
城南渡口有早市，一般近郊的农户会把自家种的菜拿到这里卖。
离水河的渔民也会把打到的渔获上早卖个新鲜，有鱼有虾，多数时候，是那种小河虾。
清洗干净，配上小米辣、蒜子生姜还有韭菜，直接爆炒出锅，是一门极为不错的下酒菜。
小龙虾也有，只是买的人不多，这个时候的人挑剔得很，买来吃也要看成色。
导致渔民捞上来的龙虾都是大个头，不论身材样貌都是一等一的货色。
小了没人要啊，吃尾巴上那点肉，个头不大的就只能掰出指甲盖那么一坨。
陈天齐今天运气不错，他从早市这头逛到那头，终于找到一家打了小龙虾没有扔掉而是拿来卖的渔民。
虾子的成色不错，红黑红黑的，几乎每个都在一两左右。
硕大的虾钳相对后世人工养殖出来的成品来说，并不多见。
“这虾怎么卖？”
大半桶，陈天齐估摸了一下，应该有十来斤。
“你要便宜给你，三块钱一斤。”
陈天齐在心底来了好一个卧槽，他还真敢叫价。
03年这玩意儿吃的人没几个，在乡下根本就是拿来剁碎了喂猪的。
现在猪肉什么价？
全国平均零售价不到十块一斤，你这么个常人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就敢叫三块？
真当陈天齐不是农村里出来的娃哦。
虾贩子收虾卖到潜城、盱城那边，收购价也才一块五，你这自己打的，顶天了叫个两块。
“两块，我全要了。”
陈天齐不啰嗦，直接把价格杀到底，也算是公道价。
他不要，只怕这大半桶虾子卖不出去。
“成交！”
渔民不含糊，反正是自己顺手打的，难得碰到这么一个干脆的主。
“十斤半，算十斤。”
搞了个网兜子将十斤小龙虾全部装上。
陈天齐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
“小伙子，你是拿去吃还是？”
渔民心有戚戚多问了一句，陈天齐心跟明镜似的，这人倒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
“吃呢。”
“那你明天还要不要？”
果然，他还想着做回头生意呢。
“像这种成色的，每天你能打来多少？”
渔民略微沉思了一下。
“晚上下笼，第二天收，你想多要我就多下几个笼，少就少下几个。”
“正常来说，我家的笼子全下，百来斤没有问题。”
“当然，你自己买来吃的话肯定要不了这么多。”
陈天齐见他说得认真。
“好！就按照一百斤的量来，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啊。”
“要这种成色的，价格，你得给我个公道价。”
渔民大喜，他还真要，当下拍了拍胸脯。
“一百斤没问题，价钱嘛，一块一斤，够公道吧？”
确实公道，陈天齐的做法也没让渔民失望。
“这里是五十块钱的定金，您收好，明天不要，后天这个时候，我来取货。”
“好嘞！您放心好啦，别的不敢说。”
“在离水河里讨生活，我马三强还算把好手。”
“一百斤小龙虾，明天这个时候，绝不耽误。”
陈天齐拎着十斤小龙虾，满意离开，再买够做龙虾的辅料、大料，基本上就齐活啦。
自己家的房子是老头子单位分的宿舍，太小了施展不开。
去宋放家不错，他爸妈起早贪黑忙生意，白天基本不在家。
城南区现在的发展很一般，很多人住的都还是私房，宋放家也不例外。
不过他爸妈老早开始在城南市场做服装生意，挣了不少，房子修得挺大，三层小洋楼，妥妥小康之家。
“放儿，起了没？”
宋放赖在床上翻了个身，半睁眼瞅了一下手机。
“你神经吧，这特么才几点，起个蛋啊。”
“没起赶紧起来，我快到你家了，买了十斤小龙虾，咱们今天吃这个。”
“吃啥玩意儿？”
宋放听到吃的，一点停顿都没打，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龙虾，赶紧起来，我给景谦涛儿他们打电话，过来帮手。”
宋放懵了，十斤小龙虾，能掰下来几两肉啊？
叫这么多人，够分吗？
“妈的，被天齐坑了，这特么摆明了是找我蹭饭来了。”
宋放拽起床尾的沙滩裤套在双腿之间，跑到楼下厨房，拉开冰箱一瞅。
妈耶！
空空如也。
“天杀的，一个人来蹭饭也就算了，还叫其他人来，过分啊过分。”
宋放不是小气的人。
合计出陈天齐的想法后立马开始洗嗽收拾，准备出去买点菜。
“干啥去啊？”
才出路口，便碰到迎面走过来的陈天齐。
宋放没好气。
“你还叫了景谦和钟涛？”
“嗯呐，有问题吗？”
“加上你我，四个人，就你这点儿小龙虾，吃个锤子哦。”
陈天齐低头一瞅，是这么回事，小龙虾做出来，啃着倒是挺带劲，但是这玩意儿当不了菜。
“那你整几个熟食凉菜来呗，我先去收拾。”
宋放点了点头。
“嗯，你去吧，门没锁。”
不一会儿，他就和郭景谦还有钟涛一齐回来，陈天齐赶紧把工作分配下来，他要去备料熬卤水。
十斤小龙虾，他打算做三个口味：蒜蓉、油焖和卤味。
“照这样弄？这里面黄黄的确定不去，能吃吗？”
“不是只要尾巴上的肉？”
“头部一坨要了干啥，里面有没肉，还得一只一只洗，麻烦啊。”
“尾巴剪一刀就行？这能熟吗？”
······
一帮打下手的怨声载道。
按照陈天齐的要求，每一只小龙虾都要认真清洗。
剪去虾头和细脚，抽去虾线后在尾巴上剪一刀，整只龙虾才算清理完。
陈天齐懒得理会他们，照做就是，他在熬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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