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关二爷

金刚的伤很重,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触目惊心。

他被人追杀,给破膛了,肠子快出来了,侧肋也被捅了两刀,后背的刀伤倒还是其次。

“除了刀伤,留意一下他的左肩,好像挨了一棍,不知道骨头碎没碎,对手人太多了!”

田鸡想要帮忙,让我制止了,我看出他的状况也不好。

我忙而不乱,熟悉的包扎同时,询问着事态,“哪的人做的,知道什么路数么?”

“面孔很生,应该都是老家那边的底子,我怀疑是苗苗找的人。金刚退出清道夫时,她还没动杀心,我去的比较及时,刚刚和金刚撤离,这帮人就追来了,费了好大的劲才甩脱!”

田鸡所说的老家,指的就是八亭,那是我们几个土生土长的地方,曾经,我们都以老家称呼,现在听起来,反而觉得特别的刺耳。

我心里一沉,没再作声。金刚腹部的伤口很大,还好不是撕裂伤。这种创口,一个人完成不了,田鸡一见,忍着痛过来帮忙。

“我来缝合,你帮我按着他的手,缝合完去歇一会儿,忙完他,就到你了!”

“好!”田鸡点头,惜字如金。

“有没有留下什么尾巴?”我边忙边问,这一点很重要。

“已经清理过了,不好说有没有遗漏,这里多线封锁,我们到哪都是人人喊打,好在逃得快,否则真的可能交待了,来的时候天挺黑的,不一定收拾得干净!”

田鸡苦笑,倚着墙,坐在地上抽着烟,手在抖。我知道,他的伤也很重,金刚最具勇力,刚才按着他,应该耗尽了力气。

一夜忙碌,眼都没眨,精疲力尽的我总算包扎好了他们的伤口。田鸡也被捅了一刀,还好只是皮肉伤,有处骨头错位,被接驳回来。至于那些骨裂伤,暂时是没办法了,只能养。

“老狠,你做什么?”

田鸡和金刚无比惊诧的目光中,我割了手腕,接了两碗血。

“喝了它们,一滴都别剩,然后睡一觉!”

两人有些发傻,但都没说什么,接过去一口饮尽,鲜红的血色,挂在嘴角,看起来很是狰狞。他们知道,我这样做一定有原因,但都没有问。

“我出去转一圈,透透气,顺便带点吃的回来,你们躺一会儿!”

两人点头,一个在床,一个在沙发。屋里很静,只有我轻轻关门的声音。

我当然不是出来转转透透气,而是要把附近仔细的再检查一遍。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晨练的人已经不少,田鸡虽然一向仔细,但我还是担心有所疏漏。

我穿着连体衫慢跑一圈,发现有人清晨遛狗,正放任一头拉布拉多到处乱跑,那条拉布拉多钻入了一处绿化的树丛,一阵的乱嗅,不舍得离开,我急忙凑了过去。

多多,快出来,该回家了!

狗的主人呼唤着,但那头拉布拉多不听话,在那里打着转儿。狗主人有些烦,但我抢先了过去,看到一大滩凝固的血迹,渗透到了一片绿草。

我把钥匙扔在草地,用身体遮挡住狗主人的视线,“大哥,我的钥匙丢在这里了,刚看到,你把狗喊走呗,我去捡过来,这么大的狗挺吓人的!”

“好好,你别急,我把它弄走!”

狗主人连喊带叫,过来给那头拉布拉多拴上了狗链,它咆哮了两声,很不情愿的被扯着离开。

我赶紧把这片沾有血迹的绿草清除,掩埋,又撒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辣椒面掺入浮土,做了一下伪装,然后离开。

在租房中坚持了三天,严峻的问题来了,两人的伤势倒是有愈合的迹象,但有些发炎,金刚开始高热,有时会陷入昏迷,药物虽有,但难以遏制伤情。

我睁着猩红的双眼,知道不能这么捱下去了,必须要有更好的医疗条件,但该怎么做呢?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通过地下势力解决,只能找丧坤帮忙,毕竟两人都见不得光。

上午,再次来到十里荷塘,这里的服务生已经认识我了,他们的老板曾向他们介绍我,自然当作贵宾,亲切的打着招呼,他们刚开始营业,各种的忙碌。

有人讨好的向我介绍,“狠哥,老板在七楼包厢和人谈事情,你上去先等等吧!

“好,我不急!”

到了七楼,恰好看到包厢的门开,第一眼就见到了丧坤走出来,。他有些愕然,看着我顿住了脚步,随即笑着迎出来。

“张老弟,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还这么早?”

我正琢磨着该怎么用辞让他出力相帮,发现今天的丧坤有些怪怪的,举止也略显僵硬,而且在走廊和我闲聊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邀请我进入包厢,当我们落座,我感觉到他莫名的松了口气。

是我太敏感了么?

可丧坤随即恢复了正常,谈吐从容,轻松的驾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控场能力强大。

“坤哥,其实,我又是来求你帮忙的!”

“老弟,不用外道,有什么需求,但讲无妨!”

“呃,是这样……”

我刚想要说些什么,脑际却突然闪现出来到这里的每一幅画面。服务生说丧坤在和人谈事情,但我来到这里,并未见到其它人。而且,丧坤乍见我时,还有短暂的失神,在门口,举止也不自然……

我擦,他这里之前有客人,这位客人,这是突然发现我来了,躲起来了么?

丧坤这里,谁会躲着我?

我心如电闪,忽然笑了,哈,我知道了。

偌大的豪华vip包厢,其实所有东西一目了然,甚至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我环顾了一下,看到了一张铺着红毯的供桌,位于西墙,也就是在丧坤主座的背后,上面摆放着地下势力人人供拜的关二爷。

这尊关二爷,青铜打造,半人多高,满面威仪,懔懔有神,香案上的香炉长燃,缭绕着满屋淡淡的香气。

“坤哥……说这件事之前,我先拜一拜二爷,给他老人家上柱香,讨好心愿,也有个好意头!”

“呃……没问题,去吧!”

丧坤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颇觉意外,没多说什么。地下势力的人,最信关二爷的庇护,他自然不会阻止我。

敬香,拜礼,我念叨着二爷莫怪,忽然一撩香案的大红桌布就钻到下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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