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这一个答案。
整个朝堂,只有一位姓钱的大人。
那就是礼部尚书,钱谦益。
而钱谦益,是东林党的人,所以现如今东林党所有人的表情都异常难看。
钱谦益出了事,他们能撇得一干二净!?
真以为皇帝陛下是傻子?
东林党有谁,皇帝朱由检门儿清着呢。
“礼部尚书,钱,钱谦益大人。”
最终,谢启贤报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钱谦益彻底绷不住了,一把跪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连狡辩求饶的心思都没有了。
浙江钱塘江决堤,死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几百个。
还冲毁了不知道多少粮食,他哪里有胆子狡辩,哪里有胆子求饶!
但周朝瑞不放弃啊,怒指林云怒道:“污蔑!这是污蔑!皇帝陛下!这是林云污蔑啊!”
“浙江大水实乃天灾,怎么可能是人祸!而且此人定然是祖大寿屈打成招的,单凭他红口白牙就想血口喷人!”
见周朝瑞怒指,东林党一众人纷纷开口,内阁的人也掺和进来。
现如今再林云这件事情上,两方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见百官奋起,一个个说的头头是道,朱由检冷静了些许,不由得看向林云。
而林云早已经准备好了,从袖口里掏出一封密函。
“红口白牙确实不行,若是再加上这白纸黑字呢?”
“周大人,杨首辅,你们还能作何解释?”
林云眯眼笑道,将密函递给朱由检。
朱由检一把接过打开扫了一眼,整个脸黑了下来。
“曹冲!把谢启贤拉出去砍了,诛其九族!”
朱由检嘶吼道,将密函摔到周朝瑞的脸上。
“周朝瑞,你还作何解释!”
“钱谦益,给朕滚过来!”
周朝瑞看着钱谦益的亲笔书信,嘴角抽着,无话可说。
跪在地上的钱谦益爬到朱由检面前,老泪纵横。
“陛下,陛下,老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钱谦益知道,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人证物证俱在。
铁证如山,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
“好,既然你认罪了,朕就给你个痛快!”
“锦衣卫,将其打入天牢明日午门问斩,其家室一律流放岭南!”
“钱谦益,你可服气!?”
朱由检冷冷地问道。
“罪臣领旨!”
钱谦益说完,就晕死过去了。
锦衣卫将其抬走,堂堂礼部尚书算是完蛋了。
而完蛋的,可不仅仅一个钱谦益。
桌面上一大叠密函书信,可都是这些年林云搜索的罪证,在场的百官或多或少都有。
谁能逃的掉?
“既然钱谦益已经伏法,诸位大人都来找一找你们做的好事吧!”
朱由检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摔在了地上,大臣们一个个跪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
“臣等罪该万死!”
连礼部尚书钱谦益都完蛋了,他们哪里还有机会?
当下只有认罪一条路了,争取从宽发落。
而朱由检看着百官如此,气得连连点头,说不出话来。
这不仅是他们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罪证,更是朱由检的脸面,今日全部摔在地上了!
“曹冲,命人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北镇府司调查,百官从今日起全部配合调查,胆敢违抗者,严惩不贷”
朱由检脸已经丢完了,现如今只能展现自己的铁血决断来挽回一点点好感了。
但朱由检自己心里清楚,东林党是朝堂的根基,断然不能伤筋动骨,故而此际表现表现。
不然在林云眼里,朱由检就真的是一个昏君,是一个没有主见的皇帝了。
眼见着百官一个个被带走,本来满满当当的院落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太阳洒落,透过梧桐叶斑斑点点的,很是好看。
林云长舒一口气,看着朱由检点了点头。
“皇帝陛下能够迷途知返,草民很是欣慰啊。”
“先生,朕对不住先生啊!”
“朕差点葬送了大明的江山,朕差点就成了千古罪人!这要是百年后,朕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
朱由检满脸悔恨,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就要给林云跪下。
还好林云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朱由检。
“陛下使不得,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大明皇帝,何须跪我一介草民。”
“陛下也是被奸人蒙骗啊。”
林云感慨万千地说着,祖大寿在一旁点头。
“先生,朕差点害死先生,朕真是愚昧不堪!”
“而先生却没有责怪朕,朕真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朱由检起身后,愤愤地拍打着桌子,悔得肠子都清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陛下能幡然悔悟,草民很是欣慰啊,既然陛下知道自己的错误,当下更应该注重天下之民。”
“您看,这就是百官所说的天下太平,这就是百官所说的中兴之兆!”
林云话锋一转,将话题牵引到祖大寿带来的几个老百姓身上。
朱由检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手脚晒得乌黑发亮。
乍一看着哪里像是人,分明是一根火柴棍。
“祖大寿,这些人你从哪里带回来的!?”
朱由检问道,想知道哪里的人能搞成这样子。
祖大寿行礼道:“回禀陛下,这几个老百姓末将从浙江带回来的。”
“浙江!?”
“这怎么可能,浙江可是富庶地区,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如此!”
朱由检大惊,不可置信。
“老人家,您是哪里人,为何落得如模样。”
因为不相信,朱由检直接问了一个老头儿。
“回禀皇帝陛下,小人乃是浙江嘉兴人,种田为生,但这些年辛辛苦苦种田交了农税,一年到头吃不饱饭啊。”
老头儿很是耿直,直接回答了朱由检。
而朱由检又看向另外几个人,他们都点了点头,并没有例外。
朱由检哑口无言,他本以为天下太平,有中兴之象。
却不曾想百姓竟然过的如此不堪!
“连浙江的老百姓都如此,那其他地方。”
朱由检不敢想下去了,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一边自责着,一边望向林云。
林云摇了摇头道:“富庶和真正的老百姓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啊,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