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你是在嫉妒吗?

冬日的从来都暗的早, 东宫内外灯火通,相比起从前寂静的跟坟墓场一,现在的东宫似乎多了几丝人味。

不过也只是似乎而已。

苏枝儿一路踏着灯『色』进入, 她想起男人不喜欢灯笼, 尤其是灯光。从前的东宫在晚能不点灯就不点灯, 可今日为何满满挂着的都是灯笼?

不会是在……警告她吧?

苏枝儿的身子跟着风抖了抖。

殿门前,冬风萧瑟, 男人跨坐在石阶,身的白衣吹得仿佛里面放了一只鼓风机。

他的头发依旧没梳,幸好吹得是迎面风, 不然现在男人一定超像梅超风翻版。

苏枝儿虽心里嘟嘟囔囔的吐槽, 但面对男人时却依旧不敢放肆。

要是整个东宫都变成了气氛组, 每个人的气压都压得不行,仿佛他们现在跪的不是板砖, 而是菜市口行刑场。

头挂的也不是灯笼,而是狗头铡。

苏枝儿站在距离男人不远处,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并不想面对眼前的狂风暴雨, 可她看到一众气氛组成员,尤其是金太监在看到她的到来后显眼睛一亮。

就像那种碰一下, “唰”的亮起来的声控节能灯, 几乎要闪瞎苏枝儿的眼, 不知道的以为他看到了观音菩萨显灵。

苏枝儿表示她也是自身难保,难道恁以为她能做救世?

“呜呜呜……”突然, 她听到一阵极轻的呜咽声。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苏枝儿偏头,就看到了锦衣卫压在一旁的珍珠和召月。

五花大绑,披头散发, 面『色』惨白,哭得惨不忍睹,可却不敢发出声音,看着要多惨有多惨。

苏枝儿面『色』微变,赶紧提裙过。

珍珠和召月压在地,身虽然脏了,但看起来胳膊、腿是完好的。

苏枝儿轻轻吐出一口气。

幸好。

那边,男人不知在这冷冰冰的石阶坐了多久,她一走近就能看到他湿润的发。

那大概是冬日『露』水。

“那个,我回来了。”

“哪了?”

两人同时开口,男人嗓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成功把苏枝儿的嗓音给压下了。

寒风起,男人披头散发白衣飘飘的子像极了某位贞子人物,那一瞬间,苏枝儿似乎看到了“丈夫夜不归宿,妻子持刀质问”的惊悚场面。

“回了礼王府。”她声道。

既然在这里等她,一定知道她了哪里,苏枝儿诚恳的实话实话。

没有撒谎骗他,男人脸阴鸷『色』稍微褪一些。

他捻着手里的佛珠,那佛珠空落落一串,更衬得他手腕纤细。

男人起身,朝她走来。

苏枝儿紧张地挺直背脊。

可男人却径直从她身侧离开。

苏枝儿一愣,她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不想竟是这番表现。

只问一句话吗?

她心一空,不知是松了口气,是失落。

周湛然径直了礼王府。

深更半夜,礼王府的门一众锦衣卫踹开,肖楚耀领头冲入,扫除里头的一切障碍。

门口,周湛然疯子一般红着一双眼,往礼王府门口的石阶一坐,然后哑声开口道:“拆。”

大半夜的拆房子,如果这人不是太子,估计要因为违反施工时间而投诉死。

当礼王听到消息出来的时候,礼王府的大门已拆了,锦衣卫拆迁队正在拆那两米多的大围墙。

礼王:……

“太子殿下这是何?”礼王憋着一股怒气看向这兔崽子。

兔崽子坐在那里,看向礼王的眼神也十不友好。

“想拆就拆。”他。

果然是疯太子随心所欲的风格。

面对这位随时随地都破坏欲爆棚的太子殿下,礼王冷一声,“她不是回了吗?”

从礼王口听到她,周湛然双眸一眯,捏着佛珠的手骤然一紧,脸隐显杀气。

礼王知道周湛然武艺强,因此并没有强来的打算。

“你知道吗?”在一阵噼噼啪啪的拆除声,礼王的声音掩盖一半,“我很奇怪她居然如此信任你。”

礼王想起苏枝儿斩钉截铁的,杀死窦美人的人不是周湛然。

虽然只是空口一句白话,但不知为何,那一刻,他是真的相信了。

事后回想起来,礼王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当他面对苏枝儿那双真诚而清澈的眼眸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他愿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周湛然一个机会。

男人听到礼王的话,眉头皱得更紧。

他并不知道礼王跟苏枝儿间的谈话,而礼王看着眼前的周湛然,不知为何突然了起来。

自己房子都拆了,居然得出来。

“你在嫉妒?”礼王得肆而大声,“周湛然,你这个疯子居然会嫉妒别人?”

嫉妒?

这是一种周湛然没有体会过的情绪。

他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切,他根本就不需要嫉妒,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认为的怒火是因为嫉妒而产生的,所以这是独属于他的嫉妒火。

而燃起这捧火的人是苏枝儿。

礼王心情大好,周湛然这个疯子不兴他就兴。

他甚至撩袍坐到了男人身边,挑衅道:“嫉妒的滋味不好受吧?”

“没有嫉妒。”男人下识反驳。

礼王却得更加放肆,仿佛发了失心疯一般,“你不嫉妒?你不嫉妒你半夜来拆我礼王府干什么?周湛然,你这畜生有今!哈哈哈哈……”

周围拆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礼王的声,一整面墙轰然倒塌。可礼王却半点都不在,仿佛拆得不是他家。

“畜生,我本来以为你跟那老畜生像,可现在我发现是有点不像的。”

礼王褪了那层假面皮,一口一个畜生,一口一个老畜生的,将积压在心里十几年的怨恨一股脑的喷了出来。

“半年前我就觉得这个丫头不一般,居然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活那么久。本来我无处着手,没想到她自己掉到了我跟前来。”话到这里,礼王朝身边的周湛然看一眼,男人侧对着他,从侧面来看,这副容貌像极他记忆的那个人。

礼王收回思绪,继续道:“这半年间我放了这么多线索让你顺藤『摸』瓜,当然,凭借你自己,你也能查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你却放着人不管。”

礼王逐渐兴奋起来,“周湛然,你不像你了。”

最熟悉你的人,莫过于你的敌人。

礼王一心想杀周湛然,他当然最熟悉他的脾气。

别是他这个叔叔,就是他那个皇帝爹若是犯了他的忌讳,两人也能毫不留情的干起来。

“她不一。”男人的声音掩盖在砸墙声。

礼王拍了拍溅到了灰尘的袍子,味深长道:“是不一。”

到这里,礼王这位三十多一枝花的男人脸『露』出狡黠『色』,就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知道她今日回来吃了催.情.粉,跟同吃了催.情.粉的云清朗关在一个屋子里整整半日吗?”

原本算平静的周湛然眼底霎时猩红,他猛地出手一把掐住了礼王的脖子。

礼王也没想到男人反应这么大,他掐得面『色』涨紫,额角青筋暴起。

“王爷!”锦衣卫挟制住的家仆们激动的想来救人,不想锦衣卫拆迁队打了回。

礼王攥着周湛然的胳膊,艰难发声,“……不是嫉妒。”

“找死。”男人怒极,掐着礼王的脖子把他压在石阶。

礼王本该挣扎求生,可他并没有,他依旧在,“放心,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虽然如此,但周湛然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的脸满是杀。

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家仆们跟锦衣卫纠缠在一起。

锦衣卫是万里挑一的强壮武者,可礼王府的奴仆们却能与其缠斗几招。如此看来,这些家仆也不一般,若是真打起来,势必要两败俱伤。

“你杀我……她会……不开心的……”礼王这话时,差点掐得翻白眼。

那边的肖楚耀听到此话,登时也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礼王是不要命了?好歹也点好听的话吧?什么叫不兴?

按照他跟随子这么多年的习惯,他家子可从来没有因为谁不兴而停过手。

这想着,肖楚耀一偏头,就看到自家子……松开了手?

肖楚耀:???

礼王伏在石阶咳嗽,咳嗽了好一阵,吸入了一大波锦衣卫拆迁队拆除围墙时掉下来的灰尘。

“先,咳咳咳咳……先别拆……咳咳咳……”灰尘太大,礼王差点一口气不来背过。

男人朝锦衣卫的方向轻抬了抬手,锦衣卫拆迁队立刻静止不动。

灰尘慢慢降下,礼王看一眼已尽数暴『露』在大街的剥了外墙的礼王府,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满是灰尘的脸。

“她在我这里住了半年,我也没亏待过她。我是不忍心她跳进你这个畜生的坑里,想着用这个法子让他们成就好事的。”

周湛然盯着他不话。

礼王继续,“她不愿嫁你,你该知道的。”

他知道。

可是,“她回来了。”

“我也很奇怪。”礼王确实困『惑』,按照常理来,只要是接触过这疯太子的人,哪个不会吓傻?将周湛然与云清朗放在一处让人选择,只要是个人,都会选择云清朗。

除非她脑子有病。

而显然,他收养的这位养女就仿佛真的……不太正常。

“她要嫁云清朗?”男人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礼王勾唇一,“九章无论是家世、品貌是情,都是金陵城内数一数的,比起你来,可不是好百倍?”

礼王这个老油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滑溜的溜了过,可这话听起来,可不就是在往“苏枝儿想嫁给云清朗”这方向引吗?

“她喜欢云清朗?”男人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大概是吧。”礼王眯眯的。

果然,男人的面『色』彻底沉黑,他一言不发的起身朝外走。

锦衣卫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跟。

周湛然是骑马出来的,他一身白衣,身下骑得的万里挑一的黑『色』千里马。

纯黑的『色』泽,几乎跟冬日的浓夜融在一起。

“什么是喜欢?”疾骑出一段路,周湛然陡然勒住缰绳,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肖楚耀。

千里马跑得快,只有肖楚耀勉强跟。

肖秘狠狠喘了一大段时间的气,然后心翼翼的问道:“殿下难道不是正在喜欢长乐郡?”

男人的眸难得『露』出几丝『迷』惘懵懂。

肖楚耀耐心道:“殿下舍不得杀郡?”

“舍不得。”对于这件事,周湛然十清楚。

“为什么会舍不得呢?”肖楚耀再问。

“……不知道。”

“这就是喜欢。”肖楚耀一拍大腿,有点吾家子初长成却又不开窍的急切感。

“舍不得就是喜欢?”男人反问。

“对,舍不得就是喜欢。”肖秘斩钉截铁。

男人又沉默下来,他突然调转马头。

肖楚耀也跟着要转马头,不想却听自家子,“你拆云府。”

肖楚耀:……他应该带个铁锹出来的。

那边,大魔王出后,东宫的低气压终于消散。

苏枝儿把珍珠和召月扶起来,询问她们有没有受到非人的折磨。

珍珠抱着苏枝儿哭诉,“太,太子殿下什么都没做,就,就是让奴婢们跪着。”

苏枝儿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珍珠的背,“跪了这么久,回歇息吧。”

珍珠和召月点头,各自搀扶着休息了。

苏枝儿也收拾了一下躺自己的床。

她对面就是周湛然的那张大床。

为了避嫌,苏枝儿用一面极大的屏风用来隔断遮挡。那屏风能折成三段,完完全全将苏枝儿那一块地方包裹住,形成一个独立而隐私的空间。

可其实,自从她搬入这个屋子以来,男人就没有回来睡过。

屋外风声潇潇,苏枝儿折腾了一日,睡在舒服柔软的床铺,眼皮子一搭,就睡着了。

冬日的暗得早,亮得晚。

苏枝儿怕光,让珍珠在窗户挂了遮光的厚毡。

周湛然进屋时,眼前昏黑一片。

他走到屏风口,看到一截拖拽下来的褥。

男人抬脚,正要走进屏风圈住的那块地方,一旁突然传来一道颤巍巍的声音,“殿下,我家郡,不喜欢别人,别人进。”

苏枝儿很注重隐私『性』,不喜欢宫娥和太监们胡『乱』走动。

珍珠一直记着这点,可现在她拦住这位太子殿下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想起昨晚的事,生怕这位太子殿下对自家郡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丫鬟跪在地,虽然浑身发抖,害怕到极致,但依旧将话完了。

跟在周湛然身后的金太监听到珍珠的话,吓得面『色』煞白。

就算是圣人都阻止不了这位子,一个丫鬟居然敢对着他家子出这的话来!

“郡,郡会不兴的。”珍珠咬牙,将最后一句话完了,然后重重的把头磕向地毯。

男人的脚突然止步于屏风口。

他盯着那截子,静默了很久,然后挥手。

珍珠跪在那里,没看到男人的动作,金太监却反应极快的把她拖拽起来带出了屋子,并教训道:“你这个丫鬟真是大胆。”

珍珠担心苏枝儿,不肯走,金太监拽着她,劝道:“别多事。”

苏枝儿一觉睡醒,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周围安静极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苏枝儿『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刚刚坐稳,冷不丁看到屏风面冒出一个头来。

是的,冒!

苏枝儿吓得一个哆嗦,她努力辨认,终于认出来这颗头是周湛然的。

吓死她了。

什么玩?万圣节到了?您扮演贞子?

“殿下?”她心翼翼的开口。

男人动了动,头没了。

苏枝儿:……

娘子掀开褥起身,披了件厚实的--斗篷出,就见屏风后面放了个凳子,面是两个硕大的湿漉漉的脚印。

她猜测刚男人就是站在这个面的。

只是……为什么呢?暗偷窥?暗杀人?

屋内没点灯,晨曦『色』未显,男人看一眼苏枝儿尚带绯红睡痕的脸蛋,撩袍坐到另外的榻。

苏枝儿刚刚睡醒,浑身软绵绵的,她看到男人坐下,想了想,自己也跟着坐下了。

不过她是坐在地的。

地铺着地毯,坐很是柔软舒适。

周湛然:……

少女正在打哈欠,眼尾有湿润的生理『性』眼泪沁出。

柔软的面颊,粉嫩的唇『色』,白皙柔嫩的手指,有带着香气的身体。

他想要她……喜欢他。

她喜欢的人可以看到她,吃到她做的好东西,让她梳头发……男人又开始嫉妒。

“你不会骗我。”他哑声开口,“可你骗我。”

苏枝儿打着哈欠的动作一顿,她不知道他这是演哪一出,不过辩论赛这种东西,男『性』一般都没有办法赢过女『性』。

“那你也没跟我你是太子。”

“你没问。”

苏枝儿:……草率了。

“如果我了,会如何?”男人又开始『摸』佛珠。

如何?她当然是马不停蹄的逃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接近他。

少女脸淡漠的表情让周湛然知道了答案。

她也怕他。

谁都怕他。

可她也怕他。

从前的周湛然无所谓,这种人恐惧的感觉已深入骨髓。

可他不愿她怕他。

“如果我不是太子,你就会喜欢我。”黑暗,苏枝儿看不清男人的脸。

她听到他的话,神『色』怔愣半响,然后干涩着喉咙道:“不是这么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就连她自己都十混『乱』。

不过苏枝儿白一点,男人对她并非男女爱,他对她更像是一种向日葵对太阳的向往。

也可以是夏虫对冰的渴望。

他太缺爱了。

他从未见过温暖,一旦接触就会产生无法割舍的依恋。

周湛然并非不需要爱,他是太过渴望,以至于太过压抑。苏枝儿从前那份关心和爱护变成了他的执念,他想抓住的不是苏枝儿,而是那份感觉。

这份感觉谁都能给他,只是恰好那个时候她出现了。

而且现在局势复杂,苏枝儿从前背负着郑峰的间谍名,现在背负着礼王的养女名。

不管哪面,都是站在了男人的对立面。

她的心也充满了不确定感。

周湛然是生的无法信任他人,而她则是因为种种矛盾因素无法做到全然的信任。

穿了,他们间的阻隔太多。

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

两人的靠近就像是在薄冰行走,处处是坑,处处能踩空。

太危险了。

这危险的境地不适合咸鱼生存。

她玩不起。

容易丢命。

“那你喜欢云清朗?”男人突然变得执拗,像个固执的孩子在争夺玩具。

苏枝儿不知道为什么这事要扯到云清朗。

“不喜欢。”她道。

黑暗,周湛然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他又问,“那你喜欢谁?”

苏枝儿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答,“从爱情方面来,没有喜欢的人。”

男人静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向她。

苏枝儿坐在地仰头,周湛然蹲下来,伸手掐住她浅薄的下颌,“那你喜欢我。”

咸鱼拒绝。

苏枝儿想也没想的摇头。

爱情的火已她掐灭在摇篮里了。

男人看到少女摇头,心暴虐气又起。

他努力放平心情,可语气却无法控制的阴沉起来,“你喜欢我,给我梳头,做糕,唱曲……”

我当你妈也能做这些事。

苏枝儿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可她忍住了。

“这不是喜欢,就算是作为朋友,我也能帮你梳头,做糕点,唱曲。”

嗯……作为闺蜜。

男人并不白朋友跟喜欢有什么不同。

他似乎有点满,“那就做朋友。”

大魔王要跟她做朋友,苏枝儿却只敢把他当老板。

时隔半年,她又替老板梳了头。

唉。

不过这应该是现在这段关系最好的平衡点了吧?

老板想梳什么头?

苏枝儿刚想问,发现自己的手已快过脑子,直接就替男人梳了从前的灯笼辫。

灯笼辫将男人那张脸完全『露』出来,少年感夹杂着青年者的凌厉扑面而来,那双眸子黑沉沉地压着灯『色』,眼瞳也是黑的,几乎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

“你不开心吗?”男人似乎心情不错,指尖绕着灯笼辫的辫子尾巴转了转。

动作肆又乖戾。

苏枝儿盯着他的脑袋神游外,下识的回了一声,“唔。”

眼前的脑袋突然动了,灯笼辫像金鱼的尾巴一晃了晃,男人起身,单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倾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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