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槌

民国时期,时局动荡。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有一位大帅姓孙,这个孙姓的大帅曾一度挖坟掘墓,最著名的就是将满清的大人物的坟墓挖开鞭尸。而后便来到了三圣乡寻找宝藏,怎奈这地处山岭之间的村庄是易守难攻。前前后后大帅共来过九次,动武次,却怎么也打不进庄内,最后前线吃紧便暂时搁置。因兵败被俘于战俘营,直到死前,在战俘营内一直念念不忘此地宝藏。

三圣乡内有暗哨暗道达三百余处,因天灾,导致泥石流大量掩埋,暗道和暗哨留下的不足一成。后日本侵华时期,有一小队日本兵以共荣为名来到赵家峪。当时赵家峪的民众敲锣打鼓将日本兵接入村内。日本兵进村之后,便再无音讯。

4年全国解放,三圣乡接受了党和国家的领导,一直致力于脱贫致富的工作。

“奶奶......”

“啊?”

“您都讲到哪去啦?我就想知道今天晚上是咋回事啊?”

“哦,你看我老了,脑子还不好使了,这一讲都讲到旧社会了,你要是不拦着我,我都给你讲到元大都了。”

我摸着奶奶干枯的手,觉得无趣的很。

“还撅上嘴了还?”奶奶调侃道。

我撅着嘴也不答话。

“好啦好啦,你想知道啥?”奶奶安慰我道。

这句话一出,我的精神头便来了,我思考了一下,决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她。

“那个,今天在秀珍奶奶家里的大叔是谁啊?”

奶奶沉默了一下,说道:“可能他家亲戚吧。”

“您骗人,家规里可说了,骗人...骗人不好!”我实在是想不起家规到底有没有这句话了。就是有,我也不知道骗人该咋办。

奶奶开心的笑了一阵,随即又用安抚我的话语说道:“好啦,好啦,你这个臭小子。你非要知道,得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

奶奶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跟你讲的话,你一句不许跟外人说,这是咱们严家的秘密。你能答应我,我就给你讲。”

我不加思索的答应了奶奶。

奶奶继续用扇子给我扇着风,边扇边说道:“今天你看见的东西,是梁上小厮,也叫梁上小鬼。这类鬼平日里只能在房梁上活动,一般都不会作祟,即便有淘气的家伙,也就是趁家里的主人熟睡时给人剃个头,头发一时半会还长不出来,也就是俗称的鬼剃头。”

“那他怎么就跟秀珍奶奶睡在一起啦?”

奶奶无奈的回答道:“你这个傻孩子,那哪是睡在一起了,这叫做附身。一般能附身的鬼只有厉鬼和枉死鬼,这梁上小鬼能附身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不解的问道:“他们不能附身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人有人法,鬼有鬼道。梁上鬼就是梁上鬼。就好比是你让一个厨子去当瓦匠,能干是能干,就是不会去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我又接着问:“那‘土伏命,包好...’是啥意思?”

奶奶郑重其事的跟我说道:“今天我还没跟你算这个账呢,不过你是第一次出去办事,不知者不罪。‘土伏命,包好’这句话只有你能说,而且要慎重,这是一句收鬼的口诀,大致意思我没记大清,基本上就是‘鬼!进来!’的意思。咱们严家的口诀精炼简单,沉稳大气,一般就是以命令的口吻达到最佳的效果。所以今天你说这句话鬼自然就收了,其实我还想问他点事呢。”

我并不想知道奶奶要问他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还有好多呢。我突然想到了今天收梁上小鬼的时候,那个东西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于是我便又开始问奶奶:“奶奶。”

“啊?”

“什么叫野槌啊?”

奶奶似乎没有听清,或者是要确认什么。于是便问我:“你说啥?”

“我问您啥叫野槌啊?”

奶奶手中的扇子突然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她在控制情绪。

“九儿,是谁跟你说这俩字的啊?”奶奶的手有些颤抖。

“就是那个梁上小鬼啊,您没听见吗?”

奶奶坐了起来,感觉她的脑子不停地运转。

奶奶一边思考一边回道:“你收小鬼的时候,我看不见也听不到他说话......九儿,你跟奶奶说你刚才说的是野槌吗?”

“是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奶奶。

奶奶突然站起来,下炕穿着衣服,边穿衣服边嘟囔着:“这就能联系起来了......要出大事......”

奶奶越想越害怕,我问奶奶:“奶奶怎么啦?”她穿着外套,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的嘀咕着什么。我被她这一系列举动弄得很害怕。

穿好外套,奶奶走进另外一个屋子,拿了一本书,用布包好,放在皮兜子里。此时她慌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年爸爸说要出去办事,她给爸爸准备行李的时候。

奶奶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便停了手头的事情,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只支支吾吾的回答着,也说不出个啥来。

“你是不是害怕了?”奶奶问我。

其实也没啥害怕的,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我现在确实是有点困了。所以我啥也没说。

奶奶可能会错意了,觉得我不说话就是害怕了,于是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九儿,你不能怕,你是咱严家单传的血脉,你是严九爷!你要是怕了,那村子里的人都会有危险!”

我听到这里,确实能感觉到这件事情恐怕应该是挺严重的了,只不过这件事情的原委我是一点都不知道,野槌是个啥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笑的,猛一听好像一种干活工具似的。想到这里我噗嗤笑了出来。奶奶被我这一笑,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一会,奶奶给我穿好了衣服,出了家门。

我们找到了正在大队睡觉的永胜,永胜开着手扶拖拉机带着我们飞驰在旷野之中,此时天已蒙亮,血红的朝阳挂在天上跟还没有退去的月亮形成了鲜艳的对比色,就好像一块冰和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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