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沉重的气氛

听到自己孙女的这番话之后,南无锦露出了十分慈祥的笑容。

“那好爷爷还有陈大哥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跟秦姐姐去做饭。”南宫飘絮笑着说了一声之后,便与秦靓去往厨房忙碌了起来。

而南宫锦与陈八荒二人则是坐在客厅相谈甚欢。

“老先生接下来还有什么想要去做的吗?”陈麻花看着面前这位老人,开口询问道。

“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还让老夫留恋的了。”南宫锦轻轻捋了捋斑白的胡须,随后面色平静的说道,“在上完最后一堂课之后,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是让我放心不下的,那可能就只有飘絮这个丫头了。”

听到这句话,陈八荒神色有些悲悯。

“老先生请放心,飘絮这丫头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的。”

“倒也不需要你怎么照顾她。”南宫锦看着眼前这个心地善良,切正直的年轻人十分欣赏的说道,“我这孙女什么都好,向来懂事,所以倒也不是让我有多担心。”

“只是如今我时日无多,一想到再也无法见到我的孙女,反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听到这番话之后,陈八荒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

“韶华白首,沧海桑田终归是些身后事。”对于生死的南宫锦早已看透,所以他如今才会这般淡然,“总而言之,若是我的孙女遇到了什么困难,还希望小友你出手相助。”

“你也没有必要对我这孙女太过担忧。我对我培养出的孙女放心,她能够照顾好自己。”

我到这里的时候不知为何,南宫锦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归根结底,我这孙女之所以如此自立,如此通情达理,还是因为遇到了我这一个不靠谱的爷爷。”

“倒也说不清究竟是她命好还是她命苦。”

“命终究是有些苦的。”陈八荒微微低头,随后轻声回应道,“飘絮是个好姑娘,也是个懂事儿的姑娘,甚至懂事到让人心疼。”

听到这个评价之后,一向知文达理的南宫锦在这一刻竟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老夫有愧于她……”

“确实。”

这一次,陈八荒并没有符合南宫锦,而是点了点头,在他的心里,明天这个老人是个好老师,是个好教授,也是个好人,但唯独不是一个好爷爷。

这一点南宫锦也心知肚明,于是他自嘲道:“当初如果不是我自私,说不定把飘絮交给别人抚养也是一件好事儿。”

听到这话之后,陈八荒皱起了眉头,他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不可置信的质问道:“老先生,你知道我一向很敬佩你的为人,但是你刚刚的那一番话,我却不愿意认同。”

“可能在你的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爷爷,但是在飘絮这姑娘的眼中,你却是他这辈子最亲的人。”

“如果你心中有将她交给别人抚养的想法的话,我想支持你的错。”

听到这番话之后,南宫锦先是微微愣神,他知道陈八荒究竟为何生气,他也能够给出一个很好的理由。

可是说一番之后,这个事实却依旧没有从南宫锦的口中说出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刚刚还相谈甚欢的二人突然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在这时南宫飘雪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爷爷,陈大哥吃饭了。”

“老先生去。”陈八荒先起身,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锦见状之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与陈八荒一同走向饭桌。

饭桌之上,南宫锦今天格外的开朗,看向南宫飘絮的眼神之中也充满着宠溺。

这对一向自立的南宫飘絮来说有些不适应。

但也仅仅就是不适应而已,毕竟对于南宫飘絮来说,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而且自己的这个爷爷一门心思全部在书籍之上,很少会对自己这么关心。

也就是因为这样,今天的这种感觉让南宫飘絮十分感动。

“飘絮,所以说你如今年龄尚小,但总有一天你是要嫁人的。”

“爷爷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所求,只希望你能嫁一个好人,他可以不必大富大贵,他也可以无权无势,他还可以仅仅只是这芸芸众生之中最普通的那个普通人。”

“但他一定要是一个好人。”

南宫锦手上端着酒盅,脸色微红的看着自己的孙女,今天的他话格外的多。

“另外,如果我已经帮你孩子想好了名字。”

“若是男孩儿,就叫言君可好?”

“这二字,取自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爷爷是希望他像君子一般不卑不亢,但愿温和与人和善。”

说到这里的时候,南宫锦咱做停顿,随后又自嘲了几声。

“莫怪爷爷今天的话太多,委实是今天若是不与你多说一些,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在听到这样一番话之后,南宫飘絮脸色微微变化。

“爷爷,你瞧,你说着说着又说道不吉利的地方了。”南宫飘絮看着自己的爷爷。低头抱怨了一句。

“并非是不吉利……”南宫瑾长长的叹息一声,随后将视线放到了南宫飘絮的脸上,“之前我一直在想,有些话如果现在告诉你,说不定你会太伤心。”

“但后来转念又想,如果让你什么都不知情,对你又有些愧疚,而且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更伤心。”

随着南宫锦的这番话说了出来,饭桌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一直都知晓内情的陈八荒还好一些,秦靓虽然十分敬佩南宫锦,但毕竟二人并未深交,所以秦靓虽然同情,但却很难感同身受。

可是南宫飘絮却不同……

不知为何,当她听到爷爷的这样一番话之后,她总觉得爷爷像是在对自己交代遗言。

刚一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便已根深蒂固。

“好了爷爷你不要再说了。”南宫飘絮眼眶通红的看着自己的爷爷,“现在还有客人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呢?”

“唉~~”听到自己是女的话后,南宫锦摇了摇头,虽然心中有些纠结,但他还是打算将事情告诉给南宫飘絮,“我现在说的话倒也算不上不吉利,不过是事实而已。”

“虽然这个结果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残酷,但总有一天你终究还是要知道的。”

话说至此,无论是秦靓还是南宫飘絮,都已经知道南宫锦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够了爷爷!我不想听!”泪水从南宫飘絮的眼眶之中夺眶而出,一向温和温婉的她,在这一刻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快点吃饭吧,再不吃饭,菜就要凉了。”

看着自己是女此时此刻的表情,南宫锦心头一阵绞痛。

他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开,没看开的事情也都已经做完。

如今对于他来说,只是想让眼前的孙女好过一些。

但他却没有想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孙女不伤心。

一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的南宫锦,在这一刻遇到了这一辈子最大的难题。

一个,可能他永远也无法破解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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