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做个了断

第621节第六百二十一章做个了断

白松涛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啊!大哥,要不,我们真的到外地发展?”

白松华冷笑道:“好啊!你如果觉得自己有本事,你就去。不是我贬低你们,如果没有我这把保护伞,你们能做什么?”

白松军说:“那我们总不能老这样当缩头乌龟吧!”

白松华说:“大家不要急嘛!这不是正在风头上吗,我们顶风上没有好处。等这阵风过去了,我们还不是一切照旧。领导班子一换届,下一届领导有几个认真执行上届领导的政策呢?各有各的招数嘛!我们耐心地等一段时间吧!再说,我们最终的目标是移民国外。在国内不是我们的长久之计。我预感到我们也会有玩不转的时候。必须要在此之前,把钱赚够。现在反腐打黑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如果下了决心干什么事,是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了的。我们要做好撤退的准备,把退路铺好。你们几个,现在起就悄悄地去办移民手续。”

第二天常委再碰头的时候,白松华就慷慨激昂地表白起来了:“为了贯彻执行上级精神,为了给各级干部带个好头,我给几个兄弟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处理掉自己的产业,到别处谋生活去。”

贾嘉华也说:“我儿子也准备再上班了,他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料。”

钟越说:“两位领导顾全大局,率先垂范,令人感动。这下就好办了,我们马上可以召集干部会议,在全县范围内开始发动。今年争取在廉政建设上在地区夺一面锦旗回来。”

商议了开年的相关工作后,常委们都散去了。

钟越对李天宏说:‘没想到他们答应得这么爽快!“

李天宏说:“我猜他们是在虚与委蛇。估计是在玩挂羊头肉卖狗肉的花招。所以,我们事先设计的驱虎出山的目标恐怕要落空了。对方太狡猾了!”

钟越说:“任何战略目标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实现,能实现其中的一部分就算是一种成功。

我觉得,这样做至少可以不让他们明目张胆地做生意搞特权了。白松华和贾嘉华也不好出面为他的亲属谋工程拉生意了。”

李天宏说:“只能说是小胜。再等机会吧!我们要积小胜为大胜。等候量变转化为质变。”

春节之后,李天宏发现,钟越对自己明显的生分了一些。主要表现是看自己的目光不像以前那么多情,也不给自己创造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

李天宏知道,钟越已经决计和自己断绝暧昧的关系了。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这是严峻的形势所迫,是斗争的需要。

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爱情本是一奢侈品。

于是他也尽量不和她谈这个问题了。这也是一种默契。虽然他们不大可能再会有肌肤之亲了,但是对对方的关心将永远不变。他们将是生活中的朋友,是事业上的盟友。

地委对他们的支持还在继续。二月底,地委突然将全地区的纪委书记来了一个大的洗牌。全地区七个县市的纪委书记都交换了位置。地委的理由是,纪委书记长期在一个地方工作,和该地的干部关系搞得太熟,在工作中会自觉不自觉地讲情面,极易滋生。纪委书记必须是“陌生化”的,必须和干部没有庸俗的“友谊”。这样搓动一下,对加强纪检工作,作用很大。

恒阳县纪委书记罗源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被调到了大兴县。取而代之的是东林县的纪委书记马坤。

这也是为恒阳县量身定做的一个政策。不露痕迹地将白松华和贾嘉华的盟友调出了恒阳。组织部长马一鸣在马昆来恒阳之前,和马昆进行了一次长谈,要求他和县委书记钟越、县长李天宏保持高度一致性,切不可和白松华等人搞到了一起。

这样,在常委里,贾嘉华和白松华的力量就更单薄了。

贾嘉华和白松华感到很纳闷,为什么自己的盟友会一个个调走?

他们曾试着拉拢新来的组织部长章启明和纪委书记马昆,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章启明一副中立的样子,和谁都是不即不离,不卑不亢。马昆刚来,连请他吃饭都被婉言谢绝了。

白松华说:“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虽然地委的每一项政策都有这种和那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每次受伤的都是我们。现在在常委会我们已经完全失去掌控能力了。以前张千里和罗源是我们的铁杆支持者,但他们都一一调走了。周继民本来和我们靠得很紧,但现在也开始和我们疏远起来了。我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网住了,而且这张网正在收拢。”

贾嘉华说:“你早就该这样想了。可惜你以前为了经济利益,没有往这方面考虑。现在形势严峻了,才意识到了。不过,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你总算意识到了这话威胁,总算意识到了对手的狡猾。”

白松华骂到:“我想,这一切肯定是钟越和李天宏捣的鬼。”

贾嘉华说:“这几天我出去一趟,找人打探一下。”

贾嘉华在地委和省委中都有较硬的关系。老上级、老下级、老同事遍布省内各部门。这次他特意到找到了地委副书记严学农。通过旁敲侧击,了解到这次纪委书记的大洗牌是应下面某县的领导要求而作的。这话是地委成书记在解释这次洗牌的原因时讲的,但是成书记没有具体提到是那个县的领导。

听到这个消息就足够了。

这验证了他和白松华的分析。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李天宏运作的结果。都是针对他们的阴谋。当他把这告诉白松华之后,白松华拍案而起:“老贾,我们在恒阳工作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们给别人气受,几时受过别人的气?我们如果再不反击,那他们就会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

贾嘉华说:“对!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我觉得我们目前要打的一仗就是三月份的两会。其他的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我们就在选举上做文章。以往选县长,我们都是按上面的意思办,这回我们要玩真的。我们要让李天宏落选。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白松华说:“我们好好的合计合计。看怎样才能让李天宏落选。”

两人商量了好久,终于有了一个成熟的方案。

贾嘉华负责在县人大代表中做工作,让他们另选他人或者投弃权票。对思想工作做不通的人,则由白松华进行威胁利诱。

贾嘉华说:“以老夫几十年的威信,和人大主任的身份,至少可以让百分之五十的人,听从我们的意图。”

白松华说:“别的先不说,我们公安战线的几个代表是绝对能够保证的。你根据谈话的结果,列举一些名单我,我来给他们做一做‘思想工作’。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就范。”

贾嘉华说:“松华,你也不要完全硬来。恩威兼施是最好的。必要的时候多花点钱。”

白松华说:“钱,不是问题。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为了万无一失,两人决定必要的时候把全国人大代表花定国拉拢过来,参与到这场“倒张“的战役之中。

贾嘉华想到一个问题,罗源在的时候,他们曾经盘算让李天宏落选后,选举罗源当县长。现在罗源冷不丁地被调走了,再选谁

呢?

白松华说:“您年纪已过,我得罪的人太多,都不适宜扮演这个角色。再说,如果由我出面,上面肯定会怀疑是我在运作。选周继民如何?”

贾嘉华摇头说:“最近他很动摇,总是不能完全和我们保持一致性。我对他很不满意。不过,目前也没有合适人选,就他吧!不过,我担心,我们这样运作之后,选举的结果与县委和地委的意图不符,肯定会引起地委的震惊。选举结果不一定算数。相关的调查也马上就会跟进。周继民也通常被人们看作是我们这一拨人,我们恐怕会受到怀疑啊!”

白松华说:‘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人选。“

“谁?”

“万家乐!”

贾嘉华说:“这小子是一根墙头草。以前在你我面前像一条哈巴狗,李天宏来之后,又投奔李天宏去了。你怎么会想到选他?”

白松华说:“谁都知道,万家乐现在和我们是对立的。那么,我们选他,让李天宏落选,别人就不会怀疑是我们在帮他了!”

“有道理。可是,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要知道,万家乐现在不是我们的人了。”

白松华笑道:“老贾,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我们这次操纵选举,目的主要在于捣乱。让李天宏落选了,就是最大的胜利。谁当选并不重要。你刚才不是说了,不符合上面意图的人选上面还不一定承认,所以另外选谁并不重要。还有,对万家乐这个人的分析你是很到位的,他是一颗墙头草。墙头草嘛,好对付。等李天宏一垮台,我们稍加威胁利诱,他就会重新投到我们门下。你说呢?”

贾嘉华说:“松华,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老辣了。”

白松华说:“过奖了!都是被逼的。人总是在斗争中得到进步嘛!”

当他们在谋划的时候,钟越和李天宏正在策划另一件事。罗源被调走,让他们特别高兴。

钟越说:‘地委这是在全力帮我们啊!这么大的动作,白松华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是我们运作的结果。“

李天宏说:“迟早他们会知道的。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我们已经部署到位,他们知道了也无可奈何。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绝对控制常委了。”

钟越说:“在组织上是没有问题了。可是白松华是条凶恶的狼,我们必须防备他咬人啊!”

李天宏说:“这是我的一个心病。程学起在公安局一直是一个代理副局长,白松华又排挤他,所以他不能进入公安局的权力中心。这样他的作用就不能充分发挥出来。必须想办法让他迅速转正。越快越好!”

钟越说:“这个我让章启明运作一下。现在的形势和以前不同了,干部的任命可以由我们说了算了。”

恰在此时,恒阳县发生了一起特大的车上抢劫杀人案。蒙面的劫匪在洗劫乘客时,将两名试图反抗的乘客枪杀了。劫匪随后逃之夭夭。

发生了这样的大型案件,县委县政府自然不敢懈怠。钟越和李天宏连夜召开了专题会议。李天宏所说:“鉴于形势紧急,这次会议我们只做部署,不做商议。我们决定成立由我挂帅的办案领导小组。力争尽快破案,给民众一个交代。白松华书记要负起责来,全盘部署破案工作。具体的办案,由公安局副局长程学起负责。他是个刑侦专家,我看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为了办案的方便,程学起即日起正式担任公安局副局长,党组成员。”

这个特殊时候,白松华也不好反对启用程学起了。程学起在破案方面的本领是大家公认的,如果自己阻拦,让另外的人办,没有成功的把握。很容易让自己陷入被动。

李天宏专门把程学起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程学起一身戎装,精神抖擞地来到县长办公室。李天宏和他握手,说:“欢迎你,程副局长,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啊!”

程学起说:“这不是新官上任吗?又有重任在肩,有点亢奋。”

李天宏说:“不错,老程,你颇有古代名将之风啊!越是大战在即,越兴奋。”

程学起说:“李县长,你干脆说我是一只好斗的鸡得了。”

李天宏笑道:“老程也玩起幽默来了!时间紧迫,我也不和你闲聊了。说正事吧!你这次可以说是火线提拔。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程学起说:“这个我知道。其实你的压力也不小。是你点我的将,如果我把事情没办好,你就会背上用人不当的名声,就会陷入被动。”

李天宏说:“也没那么严重。现在和古代不同了。古代推荐大将出征,如果这位大将打了败仗,推荐人会被皇帝追究责任。我充其量被人说是没有知人之明罢了。我今天找你来,除了督促你尽快破案之外,还想提醒你,在办案的过程中,要把自己的威信树立起来。此案一破,你在公安局的地位就巩固了。进入决策中心后,就可以慢慢培植自己的班底,为扳倒白松华奠定基础了。”

程学起说:“我明白。你的每一步棋都是有他的重要意义的。李县长,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棋盘中的一颗有用的棋子。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在利用我。”

李天宏笑着说:“其实我也是一颗棋子。我们争取能走出一盘好棋,让对方俯首称臣。”

在程学起紧锣密鼓地破案的时候,葫芦镇经济开发区也出了一件大事。

经济开发区的“圈地”行动和城北工业区一样,也受到了阻挠。葫芦头村的人拿起锄头镰刀,拦住工程队,坚决不让施工。陆基不断调高征地价格,但是村民们认定一个死理,要地不要钱。

开发区主任陆基施展出浑身解数,软硬兼施,也没有做通村民的工作。

陆基紧急求援,请李天宏想办法。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在全国各地的经济建设铺天盖地的开展起来的时候,征地引发的冲突事件也直线上升。流血事件也不在少数。搞经济开发,就不可能不遇到这样的问题。

这不是一件可以遥控指挥的事,必须视具体情况采取具体措施。所以必须亲临现场。

李天宏给钟月做了汇报,钟跃感叹说:“你都快成了救火队长。哪里出了问题,你就必须要赶到哪里。恒阳这部机器,离开你了还真不能运转了。”

李天宏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职责所在嘛!”

钟月关切地说:“别的我就不说了,你比我更知道怎么处理好问题。我只提醒你,要注意安全。村民中不乏野蛮之人,同时也不排除有人从中捣乱。”

李天宏说:“还是钟姐关心我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早晨出发的时候,戴丽丽打电话说要到恒阳来。李天宏把情况向他说了,问她能不能改天。戴丽丽却说:“今天非去不可,我也有重要的事对你说。”

自从上次幽会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面。李天宏也有点想她了,就说:“那这样吧,我去的地方葫芦镇正好在江口市的对面,你直接到江口市找个好地方等我”

恒阳这个地方目前不能再做什么风流之事了。到江口安全一些。

nbsp;李天宏和万家乐、高强来到葫芦镇。陆基和李春来已经在路口迎接。

李天宏说:“我们直接去葫芦口村吧!陆基,你到我车上来。”

陆基上了李天宏的车。李天宏问:“葫芦头村领头的人是谁?”

陆基苦笑说:“说起来你也许不信,领头的竟然是一个娘们!不准工程队进场的也是一群娘们。那些娘们,个个都是撒泼的高手,我拿他们没办法。”

李天宏说:“怎么会是一群女人?”

陆基介绍说,葫芦头村的男人大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当家的都是些女人。

李天宏说:“娘子军确实是厉害。她们争论的焦点是什么?”

陆基说:“这些女人,完全不合作。她们不和我讲道理,横竖就是不让步。”

李天宏问:‘擒贼先擒王,领头的女人叫什么?把她的情况给我说说。我想还是要在她身上动脑筋。“

陆基说,领头的女子叫孙春梅。才二十多岁,长得虽然漂亮,但是非常泼辣。在那些女人当中很有号召力。

李天宏说:“那我倒要会会这位巾帼英雄。”

不一会,车就开到了葫芦村口。远远地就看见一根大树横在路口,一群村妇正在路口把手。

陆基说:“李县长,你看看,她们今天把路都封了。”

李天宏说:“去看看再说。”

车开到路口,陆基指着中间的一个红衣少妇说:“瞧,那位就是孙红梅。”

李天宏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俏丽女子正看着这边。

陆基先下了车。陆基走上前,对那群女人说:“同志们,春梅同志,李县长和各位领导来看你们来了。大家能不能把树搬开,让李县长的车进村。有什么话大家向李县长说,李县长是专门来解决问题的。”

孙红梅说:“哟哟哟!搬救兵来了。我告诉你,陆主任,谁来都不好使!省长来了,也不能让我们改变主意。不过,李县长来的正好,我们倒真想见见他。让他来给我们主持公道。哪位是县长大人,能不能出来让大伙参观?”

李天宏下车,走到孙红梅跟前,说:“小孙,我就是县长李天宏。”

孙红梅看李天宏长的英俊,回头对那一群村妇说:“大伙都来看,县长还是一位帅哥呢!”

一位中年妇女说:“算了,男人不在家,看了晚上睡不着觉。”

一群女人哈哈大笑。

孙红梅说:“你们家也不是没有男人啊!你公公不是在家吗?”

中年妇女骂道:“你要是看得上我公公,我让他今晚上你家去。”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李天宏想,这些女人多半是因为男人不在家,生理失调,才这么口无忌惮,且精力旺盛。

他说:“小孙,我是专门来和你们谈土地的事的。你们谈判的大门应该还没有关上吧?”

孙红梅说:“姐妹们,县长来了,我们还是给点面子,大家把树抬开吧!”

一女子道:“你是不是看这位县长长得俊才做让步的呀?”

孙红梅骂道:“你少说这些骚话!当心县长把你抓走。”

她回头对李天宏说:“不过,你也要当心。我们这村里尽是些怨妇,你当心他们把你抓进屋子里了!”

又是一阵疯笑。

孙红梅接着说:“李县长,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和你好好谈谈。让这个事情有一个了断。省得这些镇干部老来骚扰我们。”

树搬开了,李天宏说:“小孙,上我的车吧!我们一起谈谈。”

孙红梅说:“谢谢你了!我这个人有三不上。一是不上别人的车,二是不上别人的男人,三是不上别人的当。”

李天宏想,这女人嘴巴的确厉害!看来不大好降伏。

李天宏说:“那我也不坐车了,我陪你走走!”

孙红梅说:“随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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