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此话一出,喷火的视线立刻降临,不止柳氏还有身后的婆子,大山般的压力全部给予到她,除此之外,江月疏隐隐觉得空中另有一股凝视她的目光。

如针。

正等她细细察觉时,奇怪的目光倏然不见,好似只是她的错觉。

柳氏面色黑沉如锅底,她扔出茶杯,茶杯在江月疏脚边碎裂。

下一刻,她收拢五指,尖锐的指甲在木质桌面刮出难听的划痕声,厉声道:“好!既然如此,按府里规矩,罚三个月月钱!”

三个月月钱。

江月疏不太在意,外物罢了,但原身是个极爱钱的性子,身体残留视钱如命的本性,让她心脏涌现一波小疼,连带情绪展露了一点,她微微蹙眉。

见状,柳氏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恶意一笑,继而道:“傅照晚那个兔崽子也没有贴身丫鬟。”

闻言,江月疏浑身一凛,不可置信地抬起眼,还有送上门的好事?

原主是伺候傅照晚的丫鬟,却不是贴身丫鬟,贴身丫鬟工作范畴是照顾主子的饮食起居梳洗打扮,原主干的多是一些打扫卫生的脏活杂活。

傅照晚本有贴身丫鬟,半年前得病死了,后因柳氏私心作祟,没再给傅照晚分配贴身丫鬟,其他丫鬟也没有毛遂自荐的,自那傅照晚的贴身丫鬟位置空闲至今。

如果能当男主的贴身丫鬟,岂不是代表,以后能有更多机会接触男主?!

离感化任务更近一步!

江月疏内里心花怒放,谨记着原主不愿吃苦的性子,她克制住想上扬的唇角,故作眉头紧锁,作出一副备受打击的难受模样。

凄惨又哀婉地道:“夫人......”

仿佛当傅照晚的贴身丫鬟,是一件不能接受的惩罚。

还没等表演完,柳氏得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大手一挥,江月疏被柳氏的人连拽带拖,粗暴地丢出葳蕤院。

葳蕤院内,两大婆子之一的李婆子边给柳氏捏肩,边问道:“夫人,就那么放过那个月亮?”

柳氏正支着头,闻言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贱婢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都不会说,还想在傅府待?!

“那我......”李婆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柳氏摆手,“乐儿还没有好,最近不适宜见血,再放她在外面几天,等乐儿好了,有的是时间处理,不急于一时。”

不顺着她的人,她迟早会解决,一个都别想跑!

女人眸子闪过一丝阴狠。

闻言,内室的其他下人心照不宣地沉默,心中叹息傅府不久又要少一个人了......

被罚的八卦像长了翅膀,很快飞到傅府各地,江月疏刚站到下人房门口,房里传来一阵阵的交谈话语。

语气夹杂浓浓的幸灾乐祸。

“啧啧啧,月亮真是活该啊。”

“谁让她平时就喜欢占我们便宜。”

“上次还偷我的钗......”

......

门上的手一顿,江月疏突然不想推开这扇门,原主的人缘竟然差到如此,同住的丫鬟不关心倒也罢了,竟然全部在背后吐槽编排原主。

“这次有她受得了,要贴身伺候傅照晚那个不详灾星!”

傅照晚一出生,额角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恰巧那时有一位路过傅家的仙师,断言傅照晚脸上的胎记是不详之兆。

而在傅照晚出生不久,傅严的酒楼生意一落千丈,母亲成氏也渐渐开始疯疯癫癫。

像是坐实了不详的说法。

所以,傅家一些人认为,拥有不详胎记的傅照晚是不详灾星,如昨晚傅严说让傅照晚给不详的自己积福,也是源自这个原因。

“要是让我面对灾星,我可得疯了。”

“谁说不是呢?灾星出生在不吉利的斋孤之日,能是好东西吗?我听说还因为他的八字硬,所以杀死了他祖母和生母,连无辜的晚芷都杀死了。”

“果真祸害,不过灾星搭月亮这个丑人,倒也配.......”

轰——砰!

门猛然被推开,一袭水蓝色挽着双髻的少女立于门槛前,神色淡淡。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三个坐在椅上的同衫少女面面相觑,瞬间哑言。

江月疏慢悠悠迈入门槛,视线从三人中互相扫过,望着一地的瓜子壳,轻笑一声:“说啊,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

原主虽然十四岁,可发育的好,身高抽长得比同龄人快,接近一米七,兼之她现代的年龄阅历,气势十足,肃起脸时,不像丫鬟反倒像个上位者。

顷刻之间压迫力似海。

三人顿时被她唬住。

江月疏心下冷笑,在背后说人时小嘴巴巴的,当面却又不敢,磕着瓜子讨论着别人,瓜子壳嘎嘣一声,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暂且不提原主,就男主傅照晚,原著后期的他是不太正常,疯批的很。但现在还是个孩子,什么错事也没干过,在她们嘴里竟成“杀人凶手”?

她现在强烈怀疑,促成男主成为疯批的原因之一便是周围人恶意的指指点点。

忽视如鹌鹑的三人,江月疏走到原主床褥,于柜中拿出干净的衣裙,身上这件裙子下摆和膝盖处沾染了不少祠堂的灰尘,不能穿了。

换下脏衣裙后,拿出一方小镜子,重新梳发绾髻。

镜子里照出一位妙龄少女,少女模样清秀,一双圆眼炯炯有神,两颊长着褐色雀斑,却不显丑陋,反而有两分娇俏动人。

哼,原主根本不丑。

只不过是古代人不接受异于常人的特殊美,例如原主的雀斑,又例如男主的胎记......

因着有原主的记忆,手指翻飞在发间,不到一会儿,漂亮的双平髻跃然到头顶,髻上系着的两根淡绿色的发带,衬的少女愈发可人。

快速弄完一切,她抬眸一望,流金日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桠,沿着窗棂而下。

辰时已过,快到巳时。

肚子传来一阵声响,这具身体接近十个小时没有进过食,早已饥肠辘辘。

江月疏摸摸空空如也的肚皮,顺着原主记忆摸去府里厨房。

厨房里零丁的几个人,辰时是主子朝食之时,下人大多去伺候主子进食去了。

厨娘在摘菜,懒洋洋睨她一眼,没有起身,喏了一声,指着远处灶台一个朱红色脱漆的托盘,道:“晚少爷的。”

江月疏这才想起,现在也是傅照晚的朝食时间,她作为下人要送饭。于是连忙塞入一个馒头到嘴里,来不及细嚼慢咽,囫囵吞枣般吞下,差点把自己噎死。

托盘中有两个包子,一碗冷掉的鸡丝粥,配上两碟咸菜,早餐如此,只算得上一般。

不过也没法,下人最会看人下菜碟,傅照晚不受宠,下人自然克扣他的分例捞油水。

江月疏叹气。

男主居住的地方,在傅府最南边,名叫萧疏院。

顾名思义,萧疏,萧条又疏落。

弗一踏入写着萧疏院的圆拱门,石子道路两侧的杂草碧绿,树木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发的景色,和原主记忆里树木枯败的场景略有不同。

江月疏回头望了圆拱门外,一门之隔的院外树木虽高大,叶片却蜷缩发黄,整体因为初秋的来临而无精打采,完全不似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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