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廊下,萱草把珠子穿回耳环,远处葳蕤院灯火通明,还处于忙碌中。她看了好一会,随即凑近江月疏,咬起耳朵:“月亮姐,你说夫人为什么会被护甲插到?”

“不是意外吗?”

江月疏不确定地说。

柳氏面朝下,手自己紧握护甲,除了自己意外摔倒扎的,她想不到别的原因。

总不能是他杀吧?谁那么恨?还那么大胆?

何况要是他杀,柳氏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连捂嘴声都没有听见。

“我总觉得不是。”萱草皱眉,似在脑海里回想,“我离夫人近,烛熄时,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不知道是眼花还是......”

她顿了顿,转脸问起江月疏,“你有没有看见?”

男人身影?

江月疏回想了一下,她离柳氏不算近,又低着头,没看到什么男人身影,故而摇头。

“没看见,但这事和我们没关系,等大夫治好夫人,一切都会知道了。”

柳氏还没有死。

萱草想想是这个理,不再想柳氏的事,而后瞥到少女还红肿的脸庞,关切地问道:“对了,月亮姐,你的脸还痛不痛,我有金疮药,你要吗?”

江月疏摸上脸颊,舌尖抵了下口腔肉,又疼又麻的滋味再度袭来。

耳光的后遗症严重,她连连点头说了声要。

萱草带着她转过长廊,在一间黄梨木门前顿足,食指竖在唇前,对她说了声嘘,示意要小声一点,而后轻轻推开门。

江月疏睨了眼,疑惑不已。

“为什么来长情小姐房间?”

这里是傅府二宝傅长情的住处。

萱草:“因为我剩下的金疮药在小姐房间。”

“之前刚来傅府做的不太好,总是被长情小姐的乳娘教训,嗯——偶尔会被罚,我便买了金疮药,放在小姐这里,方便涂擦药。”

她边笑说边移开花瓶,把压在花瓶下的黄纸包扯出,递给了江月疏。

江月疏接过,二人正要离开。

一米长的摇篮床上突然站起一个白团子小女孩,女孩瘪着小嘴,眼睛含着两行泪,长相像极了年画里的赐福娃娃。

“草草,抱抱~”

小姑娘望着萱草,奶声奶气伸开手要抱抱。

萱草只得停下要迈出的腿,弯腰从摇篮床里,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小姑娘乖乖趴在萱草肩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处看,最终目光停留在江月疏身上,好奇地看了江月疏许久。

下一刻,她用手指戳了下江月疏的雀斑,而后咯咯笑个不停。

江月疏握住小姑娘的手,小姑娘手小小的肉肉的,她不由得心软成一滩水。

好可爱!

原本江月疏也会有个可爱的小妹妹,可惜她那个“好”父亲,在妈妈孕期出轨,又把家里的钱卷走,生生把妈妈气的流产,那个没来得及看世界一眼的孩子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那日妈妈失去了血肉,而她失去了手足。

但也因为这事,长大后的江月疏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小女孩。

她逗弄傅长情,小姑娘很给面子,一直甜甜的笑,丝毫不怕生人。望着生命鲜活的傅长情,江月疏猛然想到原著的事情。

“系统,在三年后的灭门灾祸中,傅长情也死了吗?”

“当然了,除了男主,都死绝了,傅府无一人生还。”

系统口气很平淡,平淡的很绝情。

闻言,江月疏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我能救她吗?能救傅府的人吗?”

原著的时间线她知道,可以避免灭门的发生。

系统厉声拒绝:“不可以!你不能那样做!”

她张嘴想问为什么,系统解释道:“人不是想救就能救,命运亦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世界有自己的运行规则,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因此傅府灭门不可能变,傅长情也是非死不可。即便你借着先知,前一秒救下傅府的人,后一秒她也会因为意外等死去,这是人之命数,是世界意志控制世界不跑偏的手段。”

这种事第一次听说,好半晌,江月疏才出声,“......没有人能更改吗?”

“强者能改,弱者皆不可更改。”

江月疏(弱者):“......”她不能更改。

知道傅府的人会死,却无能为力,她心头莫名有一丝不舒服。

顿了顿,系统冷酷地又补充:“江月疏,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圣母心别泛滥,你要记得你的任务,只要好好对男主傅照晚就行,其余人是死是活,别管,她们和你没关系。”

江月疏手一顿。

是啊,她要护着的是男主,感化的是男主,其他人怎么样,与她无干系,且灭门在三年后,说不定那时她任务都完成了......

思罢,她望了一眼傅长情,最终放下握着的手。

夜深,江月疏听完系统一番话,和萱草分别,没回下人房提脚去了祠堂。

江月疏扬起温柔的笑从祠堂门缝中探头,迎上傅照晚黑漆漆的眸子,温声喊着:“晚少爷。”

傅照晚没应。

江月疏习惯了他偶尔不吱声的毛病,自顾自抽了个蒲团,又想到任务,私心想要和傅照晚关系拉亲密些,于是偷偷把自己的蒲团和傅照晚的蒲团并排挨在了一起。

她摆弄地飞快,心底做好了被说“离我远点”的准备,但一系列动作下来,傅照晚只在她蒲团挨到他时,不虞地抿了下唇,随后恢复面无表情。

对比之前的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大,所以......愿意接近她了吗?

思此,她眼睛愈发亮。

正想着如何找个话题,忽然瞥到男童大拇指指甲边缘剥落一小块,血都渗进指甲缝隙。

她拉起傅照晚的手,惊讶道:“晚少爷,你的指甲怎么了?”

傅照晚一愣,和人皮肤接触的不适感使他下意识想甩开手。

除了杀人之外,他不太喜欢和人肌肤相碰,脏不说,还容易产生因果。

他不喜欢和人结因果,不喜欢欠别人。

麻烦。

他往后抽手,没料到对方力气不小,一时竟没抽出。

当然也不排除是此刻的他太弱小。

少女动作极快,从怀里掏出了黄纸包。一眨眼后,傅照晚就见白色粉末撒在了指甲边缘。

粉末接触到伤口,有浅浅的灼热感。

傅照晚大拇指微不可见地一动,更想往后抽手。

江月疏握紧了他的手,有不容拒绝的意思在其中。她抬头对他微笑解释:“这是金疮药,对伤口很有用,你不用怕。”

少女瞳色浅淡,眼底仿佛跳跃着光点,温柔的不像话。

傅照晚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不再抽手,反而将手搁在少女的掌心。

江月疏也没注意他微妙的反应,她说完话,继续低头上药。

男童指甲除了掉了一块,中间也裂开,裂到下面的肉,起了倒刺。

“怎么搞成这样?你太不小心了。”她口气严肃,话语却极尽关怀,像是一个操心孩子的老妈子。

闻言,傅照晚微皱眉。

老实说,他不太理解冒牌货的严肃,不就磕掉了块肉吗?

在修仙界里,缺胳膊断腿,只要不威胁到生命,都属于轻伤。

他曾经被人破腹取丹田,肠子内脏掉了一地,都不觉得严重,这有什么严重的?

她一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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