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吴海洋一瞅陈多这德行,话到嘴边转了圈,又给咽回肚子里。

尽管他觉得陈多这人啥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眼光不怎么样,但吴海洋对陈多很放心。

“喝一个吧,”

他拉开啤酒罐:“希望将来能喝上你俩的喜酒。”

陈多没吭声地接过,一口气干了。

这事就定了。

梁乐那边没什么动静,正巧,陈多也接了个大单子,忙得跟被狗撵似的,恨不得把一天的时间砸碎掉,掰成好几瓣来花,合伙人劝了几次没劝动,也就由着他去了。

没办法,陈多想趁着年轻,多挣点。

这天晚上他又睡在厂子里了,保安大叔叫他时,陈多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哎呦,瞅这俩大黑眼圈!”

大叔嗓门亮堂,一开口就给陈多的瞌睡喊没影了。

“忘时间了,我这会回去。”

他好脾气地笑笑,抓了下有点翘的头发,给自己裹上外套。

入秋没多久,外面的风刮得呼呼叫。

大叔瞅着陈多穿鞋子,还搁那叹气。

来的时候他就听说,这个小陈老板是个读书人,念过大学的,不知咋回事没继续深造,天天在那跟缝纫机打交道。

按理说人长得也好看,瘦瘦高高,脸蛋跟港台明星一般,尤其是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一眨巴,特讨人喜欢。

厂里的小姑娘们还开玩笑,讲陈多漂亮得像只波斯猫。

却没在象牙塔里待着,脑袋上还顶着点布料线头。

陈多不知道大叔在想啥,看人家伸手过来,也乖乖地站着没动。

大叔给那杂乱的线头摘了,叮嘱说外头冷,穿厚点。

陈多“嗯”了一声,裹紧外套就走了。

他在附近买了个小房子,两室的,在居民区的三楼,因为毗邻市郊地段一般,所以贼拉便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可给陈多刮得够呛。

真冷,还特么是逆风。

陈多干脆背过身,把领子竖起来,让风推着自己慢慢地走。

天黑得深沉,路边的报刊亭还亮着点灯,里面一半卖杂志,一半卖烟酒饮料,陈多饿了,打算买袋泡面。

“只有桶装的,”老板探出头,“袋装的卖完了。”

贵了两块钱,成吧。

陈多今天格外疲累,递上零钱,接过红彤彤的塑料袋。

他平时不大吃这玩意,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想吃点廉价的热乎。

每踏上一级台阶,都在楼道里响出回声。

按下开关,空荡荡的屋里亮了。

陈多把钥匙搁鞋柜上,换了鞋子,洗手,去厨房烧了水,又剥了颗早上煮过的鸡蛋。

这会儿,好想梁乐,好想身边能有个人陪伴。

算了,陈多笑自己的矫情,吃完就洗澡睡觉吧。

“滋啦——”

开水激起料理包的香,陈多没有阖上盖子,直接用叉子搅拌了几下,他不爱那种泡透的面,喜欢这种半干,还有些硬的口感,吹凉了吃一口,眼睛都满足地眯起来啦。

电话响了。

陈多拿起话筒搁自个儿肩膀上:“喂?”

“多啊!”

平地响了声惊雷。

陈多一个哆嗦,被音量震得脑瓜子嗡嗡的。

今天的人都咋了,净搁这儿跟他吼叫。

吴海洋继续嚷嚷:“你猜的没错,梁乐那混账玩意果然劈腿了!”

“啪嗒!”

陈多手没拿稳,那碗泡面被他一叉子戳翻了,全部倒在大腿上——

冒着烟的汤,半软的面,还有没泡开的、蜷曲着的蔬菜干,别说,还真色彩缤纷。

“喂,你没事吧?”

吴海洋抬高声音:“多,陈多?你咋样了吱一声啊!”

“来,再大点声。”

陈多抽出纸巾,平静地擦拭腿上的狼藉:“要不要嚷得周围人都能听到?”

吴海洋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有啥想不开了。”

“没,我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吗?”

这倒是。

话筒搁置在一旁,按了扩音键,陈多一点点地收拾桌面,又去厕所涮了拖把,给污渍慢慢地清理干净。

同时听着对面吴海洋的讲述。

大概仗着是山高皇帝远,梁乐在那边,几乎就没避着人。

吴海洋是干地质勘探的,这次出行也忙,打算安定下来再打听梁乐的事,结果当地给他们办的接风宴上,刚吃上饭,突然发现角落边的人,有点眼熟。

定睛一看,还真是梁乐。

穿着格纹西装,往后梳着大油头,在上座众星拱月似的坐着,那叫一个气派。

正搂着个男人的腰,推杯换盏,笑得红光满面。

吴海洋没敢打草惊蛇,毕竟他跟梁乐吃过两次饭,怕人家认出自己,于是忙用手挡住脸,假装在大快朵颐。

却被席上的人误会了。

“吴老师是看见后面了吗?”

当地的同事凑近,表情有些鄙夷:“那人是个二椅子……刚来我们这就包了个情儿,说是自己的助理,谁不知道啊,天天晚上他俩一个被窝睡觉!”

吴海洋心里一咯噔。

为了保险起见,他一直暗中留意着后面的动静,在听到座椅被拉开的声音时,悄悄跟了上去。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醉醺醺的梁乐手不老实,掐了把男人的屁股。

给吴海洋恶心坏了,酒席结束回去,门一关就给陈多打了电话。

“……当初就说你俩不是一路人,他梁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久了,你能玩得过他?”

陈多在宿舍年龄最小,朋友们都拿他当亲弟弟看。

这会儿知道吴海洋心疼自己,陈多安静听着,没吭声。

他换过了短裤,大腿那儿还是一片通红,就拿了湿毛巾贴在上面。

不疼。

“喂,还听着吗?”

吴海洋碎嘴子,跟陈多也不藏着掖着,有啥话都直接说:“一刀两断得了,你是没亲眼见他那样……”

“听着呢,”陈多笑了笑,“谢谢哥,回来请你吃饭。”

吴海洋立马提高音量:“怎么,不打算分手?”

“分,”

陈多把毛巾拿下,站起身来:“那也得等我揍完人,再分。”

那天晚上,陈多冲了个凉水澡。

出来后,在烫伤的地方涂了点药,也不怎么严重,过两天就能好。

他干了两件事。

第一就是把梁乐送给自己的那枚戒指找出来,装在背包里。

这也是梁乐送给他的周年纪念。

纯银的小素圈,没啥装饰,陈多都没舍得戴,怕丢,一直串了个红绳挂脖子上,后来还是有次参加亲戚办的周岁宴,抱孩子的时候,被一把扯断了。

陈多当时没发现,吃完饭后,在酒店翻箱倒柜地找了很久,才找到。

回去后就搁盒子里了,打算之后买个结实点的绳子再戴。

冥冥之中,到现在也没重新戴上。

第二件事就是去厂子那边,要了半个月的假。

服装生意是他跟一个学长合办的,说白了,就是人家出资金,陈多出脑子和腿,办得倒也红红火火。

“还真稀罕,你舍得休假了?”

学长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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