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密码打开大门，食品保藏仓内成箱的食物堆放在固定空间，以避免不会飘得到处都是。773一一扫描，分析每一种食物的成分以及生产方式，虽然它的存储芯片并不足够存储所有重要信息，机载计算核心也只能进行小范围的运算，但它却没有直接从不久之前才能连接上的网络中寻找答案，从诞生开始，它便靠着分析和总结渐渐理解了解这个世界，数据网络确实近乎囊括所有它需要的内容，但它从自我维生的经历中得到了经验，用人类的话来说——理解与学会并不能相互等价。
“鬼知道红光要持续多久。我感觉自己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声音信号在真空区的边缘就消失了，但里面的人并没有断开网络，他们身上扩散的电子信号可以被773接收。
仓门又一次被从外面打开。门外有两个人。因为他们中间缓冲带的缘故，他们只是被气流轻轻推了一把。站在仓库门边的773也感受到了被定义为风现象，相比自己进门时候的触不及防，这一次要好很多。
“呦，还有机器人管理，能听懂我说话吗？”对面的人晃了晃手，因为穿上装甲，环境对他的影响不大，动作甚至要比连续切换环境，并且没有足够适应能力的773更加流畅。
773人性化地点头，这些信息都可以从舰载主机网络中一个工作守则中获得，它知道该如何面对人类，并且认为自己比起机器人更加接近人类。
“哦，那就好，你知道酒在哪里吗？酒，就是酒精你们说不定也会用到的。”不同的机器人服务模式不一样，所以两位装甲师都不知道该如何与773交流更加有效。
“酒！禁止在工作过程中饮酒。”
“啊，你理解对了，但是判断有问题，工作过程中不能喝酒，但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请帮我找一瓶酒。你可以扫描我的身体，只是一瓶的话，它不足以影响我的判断。”
“扫描！”人类主动放在它的扫描仪面前，它有些兴奋，虽然清楚地知道自己与人类在生理结构上少有相同点，也正因此它更加好奇为什么自己像人类一样，产生了灵。
“看来你是一台通情达理的机器人，对，扫描，赶紧的吧！”他主动解除装甲，又解开了作战服的屏蔽效果，整个人因此暴露在真空之中，好在作战服维持着温度和气压。
扫描很快完成，773将大部分运算空间给了这次扫描，一般机能方面出现了一些小故障，六条腿中，中间的两条，短时间内得不到运算供应，暂时失去作用，不过并不影响行动。
“扫描完毕，确认少量酒精不会出现醉酒反应，可适应最大承受量197克，约算为食品酒一千克，请确认物资领取。”773找到酒的保存区，用隔温材料包装之后递给对方。
另一位装甲师没有在原地等酒，他东瞧瞧西看看，想到了仓库里的东西可以随意挑选，心里有些兴奋。
“请问您需要什么？”机械音有些尖利，它调整过几次，但发现系统原本的硬件不好更改，目前仅能维持现状。
“请给我一些适合烧烤的肉，牛肉、羊肉和猪肉都可以，还要一些蔬菜。”这种搭配方式大概类似枸杞槟榔，前后两者都是同时对肠胃和口腔痛下毒手。
“请稍等。”冷冻肉烧烤并不合适，773用自己的判断得出这个结论之中，直接切换成了保鲜肉罐头。
对方接手时还有一些困惑，笑着对同伴说道：“肉罐头烧烤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是给我拿那种…用冷冻方式保藏的鲜肉吧。”后半句切换目标到773没有影响接收。
773没有解释，又从后方货柜中挑选出几块冻肉。
“请在解冻后加热！”
“好的，多谢提醒，看来你真的不是寻常机器人，我想我可以找一个这样的机器人保姆。”773敏锐的意识到后半句不是对它说的，对前半句感慨也没有作出回答。
两位装甲师离开，混乱红光现象结束，飞船恢复正常运行。773没有在意，接收到的紧急通报，它对人类的信心还要超过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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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不过灾难也从现在开始了！”灵霜苦着脸，扫了一眼屏幕，然后再脑海里回想，确认没有立刻出现‘事故’‘故障’之类的词汇，才放下心来。
“我时常会想，为什么人家当领导就能花天酒地。”灵霜翘着二郎腿手肘支在上面，再用手托着脸，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我当领导就要舟车劳顿，风餐露宿，食不饱腹，画饼充饥。”
古烟架起烧烤架并成功在流程走到一半之际，把所有工作都交给了一重天，自己则控制一半身体打起电动，顺便回了灵霜一句，“因为人家都是给别人给别人画饼，自己吃真的，你现在又不在新型互联网公司，你得对得起手下的几万个弟兄。”
“说回正事，我已经开始准备返航了，一套技能打完也该是收工的时候了。”灵霜说正事的时候还是能保持正经的，才怪，她已经开始修手指甲以求，跑起来不会被因为抓陨石，塞一指甲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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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德里克真的没死，不仅没死，身上还是原来那套作战服，甚至竖立的头发都没有一丝差异。就仿佛之前的攻击只是低次元对高维度生物的攻击。
“数据溢出也失败了，他到底是什么！”乐芙琳忍不住问道。
“能够理解的生物，人类都有办法对付。”古烟风凉话道。
“所有人撤离，除战舰主机，其余任何装备都可以舍弃。”大部分人都还不能认清事实，弗莱没有动静，就像是溢出打击后可能会出现的脑坏死，他一动不动在太空之中就与尸体无异，但没有谁能忽略眼下拦截网内部汹涌的能量，在这种情况下尸体是无法保持静止的。
“我无法理解，他不过是一个人，就算是最强的传奇英雄，但个体不可能凌驾于集体之上，荒谬至极！”
“但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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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洞没有被摧毁，它像是一棵长满树叶的树，因为能量流散开的碎石、尘埃在它边缘张开，让它的色彩渐渐递进，直到中心完全的黑暗，就连光芒都可以吞噬。
“他担心我们破坏虫洞，或许我们不需要完全撤离，这是制衡他的武器。”但就连说话者自己都颇为怀疑，虫洞能制约对方没错，但弗莱也不会放由有人在虫洞附近。他没有动手或许是因为在之前的攻击之中还是受到了伤害，又或者只是有其他的想法，情况类似站在公交站前思考今晚买些什么食材。人类还是不曾理解伪神，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概括某些行为的规律，预测可能成功，也可能只是进一步承认自己的无力。
虫洞附近的空间充斥不稳定的元素，弗莱德里克似乎有一个偏头的动作，不过撤走的飞船已经不能清晰地拍到他。
“没有追上来？为什么？”
“害怕我们突然回击，影响到虫洞运行？”
“或者只是突然想起没有杀掉我们也不足以影响走向。或许我们能把飞船作为一个标准，标准之上认为是弗莱的目标，之下则很可能被忽视。”
“好像…有道理，我们并不清楚，他们选择摧毁的会是哪一方面的内容，但不能回避的是，他的动作会越来越快，直到让蓝星彻底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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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霜无视这些声音，死死盯紧弗莱，她从弗莱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些用仪器看不出来的，更加深刻的东西，很有可能这个家伙在发生蜕变，进一步被伪神的力量加护。
“毕竟是伪神，就像我们能用意识聚拢法则，虚空引渡神力，能量对于它们来说也只是一种比较好用的工具，需要时候架起流水线想要多少立刻就能得到。”比起这个古烟更在意，佩内洛普是不是有可能在手术之前跟他联系，而到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至于弗莱强化的事，也只不过从无敌变成了更加无敌，两者没有本质区别。
773在地上寻找方才因为碰撞脱离的螺丝，它在网络中是个独立的存在，所以不会收到其他机器人任务提醒，运气差些很可能闯入重要任务之中，同时它还不适应现在的身体，原本的身体被爆炸撕碎，它以奇怪的方式被保存到了另一台机器人中，两者体形相似很可能是主要原因。
除了寻找螺丝以外，它也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更新设备，它现在使用的身体同样是即将报废的老旧型号，硬件方面的差距让它在很多地方没法完成自己的任务。要是能换成管家机器人的处理核心、大型运输机器人的机械臂、无人战机的扫描眼，还有多地形作战微型关节、全面加压系统、能量分析仪…最好，最好…它看了看脚下，它脚下这也是机器人呐！
幻想着自己终于哪一天能得到全部最新型的装备，它不间断的自我检测系统似乎发现自己的机能正在提升，在全身各处看了看，虽然不明显但好像是比之前顺眼了，四只能动的机械腿好像凭空增长了能量接受度，同时弹起来，让它翻了个身。
“自更新情绪篇章，配合情绪，主机内部播放音乐。”在不久之前它发现用淘汰下来的零件按照一定规律敲打，发出的声音可以刺激它作出某些激烈动作，例如加速跑动、翻滚、跳跃，它擅自将这种声音叫做音乐并将自己的行为叫做舞蹈，直到突然之间加入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小心翼翼的打开书本的第一页，立刻就惭愧起来，在真正音乐面前，它敲打除的声响只是噪音，所有它强压下自己继续翻阅的想法，给自己设计了或许人类更多好感的任务。
“C级装甲师先生，SIR-773向您问好。”它减慢了速度，不过对方没有心情理会它。那人快步走开，片刻之后又走回来，视线也只是在773身上停留片刻，回到自己的工作。
“记录：正在工作中的人不希望被打招呼。”它以自己的逻辑判断道。飞船撤离并不需要手动按压某些开关，又或者转动船舵，拉起船帆，如果不能看懂复杂的星位地图和数据框，普通人甚至感受不到飞船正在转向。
773停留片刻，将两条暂时没有用处的腿收起，虽然因此外观不够协调，但走路的效率快了很多。
“SIR-773请你协助我进行清理，理由是，你目前没有被分配到任何任务。”一个身材高瘦并且有六条手臂的机器人道，它同时也不曾停下清理窗户的动作。
“拒绝你的请求，我正在执行秘密任务，你的权限不足以查看。”机器人不会说话，所以对方并没有怀疑，如果被怀疑，它就必须消除对方记忆芯片中有关它的一块，这项特别功能到是一开始就有的。
“记录：适当说慌，可以提升交流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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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结束了？”卡罗琳看了看屏幕确认弗莱没有动作，人影越来越小。“我还以为自己会被丢尽宇宙之中，飘浮了三五年落回蓝星之后只剩下一片惨状。”
乐芙琳释然地笑起来，“我猜测他会在飞船落地的一刻动手，让最多的人参与到毁灭之中，把人的信心完全击碎。”
卡罗琳瞪大眼睛，心脏如同被攥紧，“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叹了口气，进入太空之后他的思维好像也固化了，确实在太空之中失去了很多阴谋诡计的条件，设想中这里的战斗也只是你一炮我一炮，他于是就承认自己的想象力不足以胜任太空战争，甘心作为附庸了，认真想想这才是最大的失败。
“我们这是要去哪？”方才还自暴自弃找酒喝的两人茫然地面对一片并不熟悉的星空。
其中一位提着酒瓶换了个位置调出另一半侦察设备获得的影像，视线中最大的那颗星球就是蓝星，不过它不发光，所以很容易忽略。“好像没有靠近蓝星。”盯着看了几十秒，他凭自觉判断到。
“不回蓝星我们去哪？”提着烤肉走过来，递给喝酒那人。
“太阳…”
“你胡说什么，靠近太阳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意义不同，如果我们在返回的路上被追杀摧毁，蓝星上的人会觉得我们这是落荒而逃，但我们在不断靠近太阳，很明显地表明了一件事，飞船上的人还在努力思考对策，这边的战斗会被记录下来传播出去，到全赫卡洛斯。”
烤串瞥了一眼烤得喷香的肉块，没有多在意，要是在意的话，他们也就不会在重要时刻离开自己的位置，“不是说普通人不重要吗？”
“但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他们很可能发挥作用。”
烤串脑子不够使了，“一会说不重要一会又说发挥作用，普通人不就是可以用名利富贵驱使的工具吗？不过我们也一样。”
酒瓶摇了摇头，“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阴谋呢？或许我们活在一个阴谋里，两个使徒没有被控制，他们转向暗处，现在命令我们的人其实才是狼子野心的政治家，我们都被骗了…”
“嗝喝酒吃肉！”
“说得也是。”两人碰杯一口把酒水灌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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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同学，注意安全。”古烟的烤肉宴席还没有结束，他一边啃着半成品加热得到的烤羊腿，一边用非常油腻的嘴提醒道。
“我想问一下，如果在这里死了，我还能飞升吗？”
“想什么呢？到哪飞升都一样，不管是天堂还是阴曹地府，不管在我们任务结束之前，你都要在外面看着，而且你的死讯肯定会传回去，这是对英雄的优待。”古烟含糊不清地说道。
“物质世界吃东西，为什么你在这说话也含糊不清楚。”
“这是很复杂的连锁反应，你以后会明白的。”一般这样的解释都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为什么明知道没有效果还要尝试。”乐芙琳不太喜欢这种被迫做出选择的感觉，顺便她也不喜欢突然被扯进大事件中的感觉。
伪神如果放弃虫洞那说明它还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坚守虫洞，大概率是不会被攻破的，不管那种炸掉虫洞都没有意义。
“因为其他人乐意看这个，大家都信试试才知道嘛！”完全占据不了主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伪神不了解，古烟小队倒是了解一点，至少确信简单物理攻击不会有效果，所以一开始就不看好这边战场。
“还是韵儿那边最清静，蓝星实属最惨，比上个纪元还要惨。”古烟当然没法透过大气层看到太空中的三艘主战舰和数十艘小型辅助战机。不过还是抬着头，原因是一重天有这个习惯…
“总感觉怪怪的。”
“你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一重天尽可能让羊肉在自己这一侧的半边嘴里咀嚼，被古烟这一点破越想越恶心。
“所以我为什么要跟你到处找腰带？还不是因为一次不彻底的合体，要是你力气再大一点，我们直接打死它，现在就没这个忧虑。”
一重天懒得跟他吵，专心吃肉。
“喂，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沙滩不允许烧烤？”
“…水边还不然人烤，这还要去哪烤去？”古烟嘴上说归说，也动手把火熄了，本来羊腿就算不加热也能吃，而且他还有方便的能力，只不过沙滩上人多，他也就低调一点。
“反正这里不行，你知道你这边香味会对水里的人产生影响吗？”穿着一身救生服的沙滩近海负责人帮忙盖了一片沙子，把火彻底熄灭。虽然他没说清楚但古烟自己脑补道：某个馋虫被勾起来的人，因为游得频繁咽口水的动作口渴而亡…
古烟三下五除二把羊腿送进嘴里，就蹲下把石炭全部捡起来，捧着往沙滩里面走。负责人也跟过来，顺手帮他拿了两块，“怎么了，过得不如意？我看你好一会儿了，等你吃完才走过来，你别搞错了我不是有那种爱好。”面对古烟质疑的眼神，负责人赶紧解释道。
不过古烟是在质疑，居然会有人看到并且有合适理由的情况下不过来蹭吃蹭喝，这年头的人都活得太精致了吧！
“比起那些一个人喝闷酒的，我觉得你还要好一些，就是太显眼了一点，这年头的小年轻很容易冲动，如果你做得不如他们愿，说不定会惹起事端，现在人多还好，等会天暗下来，我怕你们少不了争执。”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多谢！”
“不用，不过你倒是会享受，那烤羊腿的味道还真是绝了，我看到旁边的人都在咽口水，没人来沙滩上玩还带足口粮的，说起来你还让周围商贩都赚了一比。”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去跟他们讨利息去！”古烟说走就走，手里还捧着木炭。
“欸，你真的去啊？虽然我觉得确实能要到，但是这样不太好吧！”
“我脸皮厚，不怕他骂！”古烟得意道。
然后他真的要到了。
两人一人一瓶冰冻饮料背对小贩小哥略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悠悠然享受这个下午。
残阳落幕，光线在最后阶段走得格外快，在海平面上映射红的黄的白的光彩。比起锅里的荷包蛋要诱人一些。
沙滩上的游客，这会儿该收拾残局回家了。张开的遮阳伞只剩下几支，行人经过，总要掀动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