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信物

“真相,我已经告诉你了。”

回味着曹知光这句话,我走出“蓝色玛格丽特”包间,越发觉得恼火。

吧台边,周安妮还坐在那里喝她的蓝色玛格丽特,旁边已经摆了四个一模一样的鸡尾酒杯。

她迷蒙着醉眼,看着好几个我走来,就踉踉跄跄地起身,还打了个酒嗝。

“再喝就要变蓝精灵了。”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不过,在这个已经醉熏熏的小妮子面前,我犀利的眼神纯属白瞎。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呃、蓝精灵!嘻嘻!”

她天旋地转地嚷嚷了起来,中途还打了个酒嗝。看她的小脸红得,多半是自知失态。

把她按回吧椅,我给武斌打了个电话。

关机。

难道已经在审魏山?

我只好暂时看住他的女人。醉成这个样子,就是被人当猪仔卖了,估计还以为自己真的变成蓝精灵,到“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自由自在去了呢。

还在哼哼?

算了,不管她,没砸东西就好。

叫来年轻的调酒师,把门禁卡递还给他,顺便问道:“你们老板娘呢?”

他收好门禁卡,耸了耸肩,擦着杯子,跟着dj音乐的动感节拍,又往远处走去。

我:......

好歹给我上杯水啊!

无语地摇了摇头。

刚好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是小红铃发来一条短信。

只有两个字:丢了。

“没事,过来喝酒。”我回了七个字。

就连小红铃都跟丢,我再如何警惕曹知光,看来都不为过。

“不喝酒。”她又回来三个字。

“好孩子!”

“嗯。”

小红铃就是小红铃,果然不愧仅次于谢谢和雪芙的第三可爱。

我心中赞叹。

年轻的调酒师点着脑袋又走了回来,手里端着杯蓝柑苏打。

这是要把我也灌成蓝精灵?

“老板娘说,等你什么时候进了鬼市之门,再来找她。”他凑到我的耳大喊,“在此之前不要再来了,喝完这杯苏打,就乖乖回去吧。”

说完,他再次跟着乱七八糟的节奏离开。

又特么是这道没门的门,还有完没完!

我两口喝完苏打,憋着一肚子气,拉起已经基本处于断片状态的周安妮,就往酒吧外走去。

“我、我是蓝精灵,蓝精灵要、要喝蓝蓝水,啊啾!”

小妮子说着胡话,被巷子里的夜风一吹,马上打了个喷嚏。

不过,她显然没因此清醒过来。

“死武斌,烂武斌!老娘这么个大小姐从没伺候过人,天天给你嘘寒问暖,跑腿办事,你竟然、竟然还舍得欺负我!”

边骂边走,还没出巷子,周安妮抽泣着就蹲了下来,一副想吐又吐不了的可怜模样。

我又给武斌打了个电话,依旧关机。

“谁!”电话刚放,一股寒意兀地从背后攀起。

下意识地,我将手机往来路掷了过去。

紧接着立即抽刀,横在身前。

铛!

解甲剧振,让我整个手掌一麻,只是我的身后还蹲着周安妮,所以无法退。

一张半脸刺青、打着唇钉的光头瘦男手持大刀,斩中了解甲!

是无名酒吧里酒客!

而且是那些曾朝我们投来目光的数人之一。

庞大如山的力量从大刀上继续压下,虽然解甲无恙,但是,我已经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无从闪躲,更不能退后。

眼看着解甲就要切开鼻尖,我咬着牙,从裤兜里摸出手电,灯光推到最亮,直照他的双眼。

刀上传递来的力量一松,我蓄在脚下的力量瞬间爆发,借着倾斜的解甲,卸开他的刀锋。

大刀斩嵌在红砖墙上,冒出一片毫不起眼的火花,而我手中的解甲,趁机从刀下抽出,倒竖着撩起,切掉了他的四指。

他终于惨叫一声,但我仍然心沉如水,借着冲势将他撞开。

一柄薄剑从脑后洞穿他的光头,自左眼里刺出,切断了我头顶的一缕蓬发。

与此同时,已经挂掉的光头瘦男身后,响起一声闷哼。

我撞在光头身上的力量,因为他失去了根基,全都落在了他身后,那个紧随着偷袭的人身上。

而因为其身后人的阻挡,我的去势立消,反而站稳了脚步。

我毫不犹豫立刻退去,转身,一手持着解甲,一手抓起还蹲在那里的周安妮,竭力往巷子外奔去。

这种时候将背后露给敌人,似乎是个愚蠢的决定。

但是,还带着个人,我若直退,那后果只会更糟糕。

一脚跨出巷口,我将周安妮丢在了墙根下,再度转身。

巷子里,竟然已无半分动静。

打灯一照,空空如也。

我自然不会进去查验,同样,也没有就此掉以轻心。

无名酒吧在巷子深处。

而鬼市区域,大巷接小巷,岔巷并斜巷,只要不在主街路上,哪里都是一样。

一样黑暗,一样危险。

我站在这里,只是想要守住面前这条深巷的巷口,呈一夫当关之势。

我听不见任何响声,灯光照不到任何东西,并不意味着,这条深处小巷,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小赤铃不按晃动,响起阵阵铃声。

周安妮挣扎着原本想站起来,被我呵斥一声,又抽泣着靠着墙根蹲了下去。

一片剑光趁着这个插曲,从巷子深处洒来。

而我已经久等,沿着在瘦狗岭里的寒潭深处,解甲在我的脑海里留下的那道轨迹,挥刀斩出。

剑光破碎!

巷子里回荡起尖锐如猫的惨叫,听着煞是瘆人。

然而,这一次我却追了上去。

刚才在挥刀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的身影。

此时,这个身影仍然在我的脑海里晃动。

解甲直刺,刀光没入我脑海里的身影,斩断了他的一条手臂。

我停了下来。

打灯照亮面前这个右臂齐肘断成三个部分的黑裙女子,对她苍白如纸的妖媚脸庞上,痛苦而恶毒的神色无动于衷。

将解甲的刀剑抵在她的喉间,我嗓音沙哑地说:“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目的。”

对于亡命之徒而言,行事原因可有可无,目的,却从不落空。

“你喝了老板娘的酒,必定得到了她的信物,我们只是想取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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