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梁菁郁没再见过江延泽。
之后一连好几天，也没有再见到。
偶尔想到这个人时，她才突然发觉，从江延泽来到京城的半个多月里，其实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掌就数的过来，可她却有一种他时时存在的错觉。
存在于她偶尔的分神里，存在于刘碧君和肖泊亦的只言片语中。
他这个人，冷酷话少，却偏偏有一种能无声浸入别人生活的能力。
其实梁菁郁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做作业的时候无缘无故地想起江延泽，想到刘碧君说起他大概快要回去时的场景，她想，她一定是盼着他快点离开。
回到他自己的城市里，不要妄图走进她和奶奶平静的生活。
周三，顾烟然回到了学校，年级里关于她的讨论又开始嘈嘈切切。
黄伟体育课在外面浪了一圈，回来就给梁菁郁带来了第一手新鲜八卦：“顾烟然脸上还带着伤呢，有人说是被她爸给打了。”
“听说，”他左右看了眼，压低了声音：“他爸在外面有外遇，还对她和她妈家暴。”
“这样听着感觉还挺可怜的。”
梁菁郁眉梢微抬，有些意外。
如果这些流言真的是事实，那她应该和孟归感同身受不是吗？至少不应该是那样的一个态度。
可她为什么反而要欺负孟归呢？
受到不公对待的人非但不奋起反抗，竟然要将自己所遭受的不公不幸转而发泄于他人身上，由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施暴人。
她想不通，也实在难以理解。
梁菁郁从桌洞里拿出手机，偷偷给于孟归发信息。
【顾烟然没再为难你把？】
于孟归很快回复：【没有，你别担心。】
梁菁郁松了口气：【她要再不老实，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教她做人。】
上课铃响了，于孟归的回复踩着铃声的最后一个音符进来。
【知道啦郁姐，郁姐威武。】
梁菁郁笑了笑，翻开了课本。
......
大概是冤家路窄，中午放学时，梁菁郁磨蹭了一会，耽误了十来分钟，好巧不巧又在校门口遇到顾烟然。
她戴了顶帽子，鼻子上、下巴处都有伤痕，右边脸颊看上去也有些浮肿。
不少同级生似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打量着，目光各异，好奇、探究或幸灾乐祸，梁菁郁只瞥了她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她没有那样幸灾乐祸的感受，但也没有泛滥的同情。
肖小胖发来了微信，梁菁郁边走边低头看着手机，从顾烟然身边经过时，对方低声叫住了她。
“梁菁郁。”
梁菁郁迟疑一秒，回过头去：“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得意？”顾烟然定定地看着她，表情古怪，说不清是苦笑还是讥笑：“我被处分了，被所有人嘲笑，你一定很得意吧？”
“你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梁菁郁眼尾微挑，轻嗤了声：“我看上去很闲？”
“你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多正义。”像是被她的漠然刺激到，顾烟然目光幽幽，一字一顿道：“以后谁好谁坏还不一定呢。”
梁菁郁偏头看着她，觉得这人真是病得不轻。
“以后谁好谁坏是不一定，但不管你是好是坏一定都和我没一毛钱关系。”
“你……”顾烟然咬了咬唇，狠狠瞪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