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刘大人!”
大堂内,众内连连起身施礼,不敢怠慢。
刘禹微点头致意,虽修为尽失,却气场仍在。
他大摇大摆的向角落里那少年走去,直接落座。
“大人,您终于来了!”
少年却是早已起身,行了一礼,接着斟了一杯荼后便恭敬的立于刘禹身旁。
刘禹端起荼轻抿一口,却是眉头微皱:“太淡,无甚滋味!”
话毕间,他放下茶杯,解下腰间白色葫芦,嘭的一声打开塞子,霎时,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弥漫大堂。
“好酒,过瘾!”
他自顾饮上一口,大呼过瘾,却也未顾忌此刻众人那眼馋的目光。
且说大堂内,此刻一双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刘禹,盯着他那白色葫芦,心下皆呼:好酒!
坊间传言,刘大人自修为尽失,沦为废人后,便整日醉生梦死,沉迷于酒气之间;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传言非虚。
“哼,装模作样!”路昊坤神色不屑,冷冷道。
“你......”
那少年正要呵斥还击,却是被刘禹摆了摆手打断:“一只只会吱吱乱叫的耗子,就让他叫吧,不必逞口舌之争。”
他甚至都没看那路昊坤一眼,直接将其无视。
“狗胆!你个废物,胆敢羞辱本少......”
贵为帝都四大公子,堂堂帝都第一执法队队长,被一个废物当众羞辱,路昊坤如何忍得?
“也好,你个废物既然找死,不知收敛,那本省便成全你,新仇旧恨,今日一便算了!”
路昊坤神色闪过一丝狰狞,曾几何时,这刘禹高高在上,可没少给他苦头吃,羞辱于他。
今日难得机会,定要一一讨回来。
“这是本少与刘禹的私人恩怨,不相干人等速速退开!”
路昊坤目光一凝,当即开始清场,当然,之所以清场,也只是因为人多,妨碍到他施展手脚,无关其他。
“退!”
众人也唯恐遭到池鱼之殃,立时向四面散开,退到大堂边缘,准备欣赏这接下来的大戏。
这第一执法队前后两任队长的争锋,却不知谁会更胜一筹。
“大人......”
“无妨,你无需出手,看着便是,自有人收拾他!”
那少年跃跃欲试,本想见识见识这帝都第四公子倒底几斤几两,不曾想却又被刘禹给阻止了。
有人会收拾他?
众人品着刘禹适才的话语,皆是一头雾水,此前刘禹便曾言道,他来此只为等一人,却并未言明所等何人,众人曾一度认为,他所等的便是这少年,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显然还另有其人。
“却不知谁会为了一个废了的刘禹而与路昊坤交恶?”
万事通心下更是嘀咕,却见刘禹正饮着葫芦中的酒,甚为自信,倒是成竹在胸。
“哼,故弄玄虚!”
路昊坤并未被“唬住”,其神色一厉,身形一闪,凌空而下,直接动手。
“去死吧!”
其面目狰狞,手中捏着一个青色法印:罡风印!
“疾!”
呼呼呼......
青色法印狂暴碾压而下,飓风四起,向刘禹二人盖杀而来。
“既然来了,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大堂内桌椅崩塌,啪啪作响,然而刘禹却未见慌张,只是淡淡开口。
咻......
话落间,只见一道金黄光芒自大门激射而入,噗的一声,竟将那青色法印一击溃散。
烈日镜!
难道......刘大人是在等他?
“项,宏,天!”
路昊坤咬牙切齿,狠狠的瞪向大门处,很不甘心......
“是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帝都四大公子之首项宏天。
项宏天一身云缎锦衣,手持一面金黄镜,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你传信于我,不惜让我兑现承诺,就只为对付这等宵小?”
项宏天径直走向刘禹,更是不屑的扫了一眼路昊坤。
蔑视!赤裸裸的蔑视!
“自然不是!”
刘禹淡淡一笑,道:“你承诺过,若我开口,只要力所能及,自不会拒绝......”
“我一向说话算话!”项宏天面无表情说道。
刘禹哈哈一笑,道:“好,如此,你今后便跟在我身边,护我周全吧!”
“嗯?”
项宏天神色颇为不悦,他虽重诺,但对方实属过分,这是将他当保镖,对他更是一种羞辱。
“咳咳,别误会,你应当明白,此次我出山,不为别的,只为查明八年前的真相,其中凶险,我也自不必多说......”
的确刘禹所言也并非夸大其词,八年前的惨案本就是一大迷团,想要查明真相,他身边自然需要帮手,而这个帮手项宏天的确再适合不过。
项宏天凛咧的看着刘禹,却并未开口,正思索间,却是听得那被晾在一边的路昊坤吼了起来:
“项宏天,你枉为四大公子之首,竟甘愿做刘禹这个废物的狗,听他使唤?”
“四大公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执法队的脸也被你丢尽了......”
“咳!”
未等项宏天开口,刘禹却是先轻咳了一声,笑道:“这只耗子吱吱乱叫,此前也辱骂于我,你且给他两耳光,让他长长记性吧!”
项宏天面色难看,却是有些诧异的问道:“仅仅是两个耳光?”
刘禹道:“不然你还想要他性命?”
项宏天没有否认,盯着刘禹:“我可记得你没这么仁慈!”
“今时不同往日,你若真取了这耗子性命,路平那老匹夫会与我不死不休!”
刘禹淡笑道,补充道:“我如今修为尽失,可无甚自保之力!”
项宏天略微沉吟,觉得不无道理,若真杀了路平,他此生也不得安宁,不仅帝都,放眼整个大乾,路家势力亦是非比寻常。
毕竟路家的老祖,即刘禹口中那路平老匹夫的爹,可是曾经与乾帝一起征战天下的存在,不仅地位超然,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不要反抗,你非我对手,老老实实的让我扇两耳光,此事作罢!”项宏天缓缓走向路昊坤,淡淡说道。
“项宏天,同为四大公子,我敬重你,却不料你竟甘当刘禹这废物的狗,羞辱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路昊坤早已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手中法印再起,正是罡风印。
“呵,罡风印么?不过尔尔!”
项宏天轻蔑一笑,手中烈日镜一挥,金光大作,登时射向那罡风印,一阵轰然声响起,那罡风印当即溃散。
“辱骂于我,这两巴掌乃是教训!”
项宏天身影一闪,快到极致,却是瞬间便出现在路昊坤身前,抬起手便扇在其脸颊上:“剩下这两巴掌,乃是你辱骂那家伙的代价!”
啪......
项宏天一连给了对方四记耳光,结结实实,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直接瘫在地上。
“啊......项宏天你这条刘禹的狗,胆敢当众羞辱于我,不得好死!”
路昊坤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狗胆!还敢辱骂于我?”
项宏天面色一凝,啪啪又是两记耳光:“既如此,给你加两耳光,让你长长记性!”
不愧是项宏天,一连六记耳光,好胆魄!
“不可一世的路家公子竟被人当众一连六记耳光?”
“天啦!这是真实的吗”
“真是痛快啊!”
震撼之际,众人却无不觉得大快人心;
这路昊坤自八年前取刘大人而代之,升任第一执法队队长,便愈发张狂,在帝都为所欲为,谁也不放在眼里。
现今终于是自食恶果,被项宏天给收拾一顿,当真畅快......
只是项宏天此番如此羞辱这路昊坤,虽同为执法队队长,同为帝都四大公子,但路家一向行事霸道,更是极其护短,日后难免不会报复,大动干戈;众人不由暗暗为项宏天捏一把汗......
不过项宏天却怡然不惧,论身世背景,他的确不如对方,身后没有庞大的路家;但他乃是监察院院长大人宇文洪一手养大的,可以说监察院便是他的家,他更是第二法队队长,路家想要动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嗷......”
一连挨了六记耳光,路昊坤已然鼻青脸肿,好似一个猪头。
“刘禹,你这个废物,竟唆使项宏天如此羞辱于我,他日我必定加倍偿还!”
路昊坤哀嚎着,又道:“还有你,项宏天,今日之事,我定如实上报院长大人,让你付出代价!”
“呵,乐意奉陪!”刘禹轻蔑一笑。
“上报给院长大人?”
项宏天却是冷冷笑着,道:“你大可一试,不过不妨告诉你,来此之前,我已向院长大人辞去执法队长职务......”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众人炸开了锅,就连昊坤也是一震,难以置信。
“辞去执法队队长职务?”
“项宏天疯了吗?”
执法队乃监察院的武装力量,不仅维护一方安宁,但凡有一切危及帝国安定的因素,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他们均可先斩后奏,可谓掌握着生杀大权。
虽说自无幽惨案后,近年来执法队威严渐丧,不复往日荣光,但不少人还是挤破脑袋,只想成为其中一员,更别谈队长了。
匪夷所思,项宏天竟直接辞去队长职务......
“啧啧!”
刘禹啧啧一声:“下手也太重了,你看,都成猪头了!”
却并不是因为项宏天辞去执法队长之事,而是看着此刻猪头模样的路昊坤,他竟有些“我见犹怜”。
项宏天还了他一个白眼:不是你让我抽的吗?”
“咳!”
刘禹轻咳一声,回避了对方的目光,弯腰蹲到正哀嚎的路昊坤前,道:“年轻人啊,要成熟,要稳重,,这不,报应来了吧!”
“我......”
路昊坤差点一口老血,内心已然将刘禹骂了个遍,若非有了适才的教训,顾忌项宏天,唯恐其又一记耳光扇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老老实实,不然他早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嗯!”
刘禹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也不枉老夫让项兄教育了一番......”
此番话可谓老气横秋,不仅猪头路昊坤,在场的众人都差点喷了一口老血。
只是刘禹却未在意众人的目光,拍了拍“猪头”路昊坤的肩头:“小耗子,你应当知道,老夫向来杀人不眨眼,此番大发慈悲放过你,你可要好自为这哦,不然.......”
说着,他缓缓站起了身,却不料与项宏天那张“死人脸”撞了个正着。
他顿时没好气道:““嘿!你盯着老夫做甚?莫是觊觎老夫美色?”
对此,项宏天现次还了他一个白眼,而后将目光移开,懒得再看他。
“咳!”
“被只耗子耽搁也不久了,走吧,该上路了!”
刘禹倒也不觉得尴尬,拂了拂衣袖,迈步而起。
“上路?”
项宏天一头雾水,不知这“上路”却是前往何方。
至于那少年,没有言语,向地上那“猪头”呸了一口痰后,紧跟刘禹身后。
“啊......”
地上那“猪头”早已怒火中烧,吼了一声,抬头时,却哪里还有那三人踪影,早已事了拂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