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没有回荀彧的大帐，而是直接去了曹仁审问刺客的营房。
踏入审问刺客的营房，马上就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此时曹仁正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名手下拿着烧得火红的铁棍往其中一个刺客身上烫。
顿时刺客哀嚎不止，场景一时让刘楚头皮发麻。
“子孝，审出些什么没有？”刘楚对曹仁问道。
他知道曹仁是不可能单靠严拷打就问出来什么东西来的。
这些刺客是真正的死士。
到现在为止已经被拷打至死的有五个人了。
而还没有一个人说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曹仁这么执着。
曹仁看到刘楚到来，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之色。
“你不会是真的又拷打死一个人了吧？”
刘楚感到大为震撼，这才短短半天啊！
“嗯……”曹仁有些尴尬。
“因为兄长只给了三天时间，所以我就让手下人拷打得急了点，可没想到那个这么不禁打。”
曹仁指了指地上一具身上已经被火棍和棍子处置得遍体鳞伤的尸首无奈道。
刘楚倒是真的挺佩服这些死士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能够让死士忍受如此酷刑也不愿意出卖主家。
不过同时他也挺佩服曹仁的，就短短的半天时间就能打死一个。
不愧是他。
“要不，我来试试？”刘楚试探地问道。
“你也会审问犯人？”
曹仁听言来了兴趣道，
“我以为你们颍川士人都不屑干这种腌臜事呢。”
“略懂，略懂。”刘楚说道。
他也从没审过人，但从那本号称“英雄落泪，好汉下跪”的《库巴克审讯指南》
他已经为刺客们选择了最适合他们的三套艺术。
睡眠剥夺，压力姿势，还有水刑，三者可以夹杂一起用。
“那行，你来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张嘴。”
说着，曹仁从手下手中接过烧红的铁棍，递到了刘楚面前。
“不需要这个，”刘楚往后一躲，摆手道，“你差人把这些东西都收走吧。”
他指了指营房内的一众拷打的刑具，示意曹仁把这些东西都弄走。
“还有，三个刺客，额不，两个刺客怎么能都关在一起审问呢？”刘楚有点无奈。
连这点基础知识都没有，你还学别人提审呢。
“这不是为了杀鸡儆猴嘛……”曹仁认真道。
你还儆猴呢，猴根本不带怕的，你越打他还越兴奋。
刘楚不禁腹诽。
人在极其顽强的意志力的加持下，对肉刑带来的痛苦，忍耐程度是极高的。
而且同伴就在身侧，一定程度上加强了他们身为死士的群体认同感和使命感，更加不会开口招供了。
“你再给我准备一间营房吧，把他移过去。”刘楚指着一个刺客道。
“再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行吧，你要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曹仁不解道。
“有没有醋，还有辣椒？”刘楚一边看着指南，一边对曹仁说道。
“腊交？什么腊交？”曹仁不解地问道。
哦对，这个时候还没有辣椒。
“那有没有大蒜生姜？大蒜生姜也行。”刘楚连忙说道。
“这两个都有，你要多少？”曹仁有点不明白刘楚想干什么了。
难道是要给两个刺客煲一碗汤，然后感化他们？
“你还要什么？写下来我让人去给你准备。”
刘楚随即让曹仁拿来一册卷轴，在上面写上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曹仁莫名其妙地走出了营房。
一刻钟后……
曹仁的手下把刘楚要的道具一一搬来，最让曹仁感到好奇的是一碗充斥着浓浓醋酸味和大蒜生姜味的稀粥。
曹仁木木地盯着这碗稀粥，凑近闻了闻，然后鬼使神差地了往嘴里灌了一小口。
“哎，不是，你……”刘楚刘不及阻止。
曹仁一口稀粥入口，只感觉一股莫名的酸爽从胸口升起，瞬间直击天灵盖！
他浑身哆嗦，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并不是夸张描述，他真真切切地在眼前的一片黑幕中看到了星星！
过了半晌曹仁才回过魂来，跑到营房外干呕起来。
“我承认，你这个东西很强……”
过了半晌，曹仁回到营房内虚弱地对刘楚说道，然后开始找水漱口，他现在就是一个字。
后悔。
“你也是个狠人……”刘楚看着有些虚脱的曹仁无语道，“幸好这个时候还没有辣椒。”
“但这个真的有用？”曹仁此时还是不大信，这一碗粥就会让他们招了？
刘楚没有回答他，而是吩咐曹仁手下捏着刺客的鼻子，使劲往他们嘴里灌了两碗酸辣粥。
跟曹仁一样，刺客在第一碗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受不了，最后晕过去了。
按照指南的说法，这是在让犯人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不至于让他们因为饥渴而死去。
但同时又让他们身体从内到外地感到难受，意识模糊。
刘楚接着又吩咐人把木板30度倾斜放置，把刺客脚朝上，头朝下地牢牢绑在木板。
然后一块沾满了水的厚布就这样直接覆了上去。
昏迷中的刺客过了一会瞬间清醒过来，然后被呛得咳嗽不止。
一股令他们疯狂的溺水感直击大脑。
这种溺水感又促使他不能呼吸，然而气竭后，本能又促使他大口大口地吸气。
这一系列行为都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够抗住的，这是生命的本能。
按照指南上所言，水刑近似于让受刑之人模拟大病将死之人的呼吸方式，奋力张口抬肩，而气息却只出不进。
这样的状态下，人的身体和精神会产生巨大的恐惧。
通常几分钟内被审者就会招供。
二十息后，刘楚掀开湿布。
只见刺客拼命地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再没有了之前被拷打时的从容。
又过了十息，湿布重新沾水又覆了上去。
刘楚吩咐身后曹仁带来的手下，每隔半个时辰换一个人，重复他的做法就可以了。
霉国在使用这套技术的时候，会同时采用体征监测的手段，保证受刑者不会在水刑中窒息而死，最大化地保证受刑者生不如死的状态。
刘楚没有这样的手段，所以只能吩咐曹仁手下，隔一个时辰让他们歇一会，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睡着。
和曹仁走出营房，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手下做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曹仁问道，“你这些东西真的能行？”
“要不你试试？”刘楚戏谑道。
“算了算了。”曹仁想起那碗酸辣水还心有余悸，连连摆手道。
二人分开各自回营。
刘楚忙活了一整天，但是此时回到营中却并没有丝毫睡意。
只是既没有手机和电脑，又没有switch和塞尔达。
自己要这精力有何用。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干点什么好呢？
在荀彧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刘楚提笔写下了戚继光《练兵实纪》的第一章。
《练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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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记曰：楚少习兵事，谙读兵书，曾为《孙子》、《六韬》、《握奇经》诸兵法作注，开古今兵法注疏首家。今“将苑”所习将兵之奇篇《练兵实纪》，盖楚三日夜著成，时楚尚未领兵，世莫不奇之。
臣松之以为，史之记言，既多润色，故前载所述，有非实者多矣。
世间岂有不习战而著此将兵之奇书者耶？
殆难取信。
——《新汉书》卷一.太宗昭武圣文仁皇帝本纪【汉·裴松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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