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再见彭雪

2014年的春节在1月底,过完元旦后就没几天要上学,不过为了准备高考,高三的学生们都有很努力在学习。

虽然现在梅方已经和鹏城大学达成了保送和优待的特招生协议,但对于他们三个还是有高考一本线的需求,否则后续处理起来会留下一些隐患。

而关于学习成绩这方面,梅方和林有兮有着一直以来的积累,梅方或许还有些吃力,但对于林有兮来说是轻轻松松的小事;夏缘这边因为已经转入文科,一本的文化课分数还是可以保证的。

三个人现在相当于虽然要为了高考做准备,但实际上只需要努力一点点的程度。而为了给日后的发展不留下太多麻烦,三人还是要在努力复习备考,尤其是夏缘这边,每天都在认真刷数学题。

“阿方阿方,这里的不等式证明为什么这里要求导才可以呀?”

“这个圆锥曲线函数我哪里做错了,我真的搞不懂,我都算了两个小时了。”

“这里是要这样……”

虽然已经永远摆脱了物理科目的折磨,但夏缘对于数学理科逻辑还是感到十分吃力,同样这也展现在她计算地理关于等高线等温线相关的问题上,不过梅方还是一如既往很耐心地教她。

“这下明白了吧?”

夏缘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下次遇到一模一样的题型,我觉得我应该做得出来?”

“那你可真是棒棒,我来给你一些爱的鼓励吧?”

“好哦好哦——啊疼疼……”

梅方正在敲着夏缘的脑袋,这个时候夏缘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特别关心的方向出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好友发来的消息。

【哈喽,缘缘】

【我回江城了】

夏缘看到消息后欣喜地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梅方,“阿方阿方!你看看!小雪回来了哦!”

“让她来家里住吧。”

梅方提醒夏缘的同时,夏缘也在飞快发着消息给彭雪。

【彭大小姐终于回来了!今晚来我家住怎么样!】

【不啦不啦,我跟堂姐一起住酒店,不麻烦伱】

【别那么生分嘛!我们好久没说话,我有好多事情想和你聊,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你】

【这样】

【……】

“小雪发的消息好生疏啊。”

夏缘这边正喃喃自语着,这时梅方也靠过来看,夏缘把彭雪发的消息分享给梅方。

“因为很久没见面了嘛,说话有点生分很正常。”

梅方想了想,“那至少约出来吃个饭吧,她应该还是要回家里的,然后可以问问她的后续规划之类的话题。”

“嗯嗯,对耶……”

夏缘这边正打算给彭雪发消息,彭雪的消息这时又发了过来。

【我们今晚打算在一家清吧驻场唱歌,你今天有时间过来听听吗?】

【好啊好啊!我刚和阿方说要找你吃饭,正好去清吧好了】

【……】

彭雪那边发出一连串的省略号。

【说起来,你不是和梅方分手了吗,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关于这个事情呀,说起来有点复杂……】

【算了】

彭雪的话语里显然没有对往事的那些热情,【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们到时候想来的话都可以一起来看看】

【好哦好哦!我好好准备一下】

夏缘给彭雪发了很多表情包回应,但彭雪并没有像过去那样用可爱而搞怪的表情包回复过去。

“……”

和彭雪回话后,夏缘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滞下来。

“小雪真的变得冷漠了好多。”

“也许不是冷漠的关系,只是因为疲惫的缘故?”

梅方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夏缘的肩膀,“总而言之,先去看看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梅方想了想,“你要我陪你一起去吗,你还没去过清吧……”

梅方说着说着忽然摇摇头,“算了我还是陪你去吧,你现在是大明星,身边没一个护花使者那可不行。”

“护花使者倒也不至于……你看小雪她们乐队好像也没有男生,还不是一路走过来了。”

夏缘说着想了想,“那这么说来,小雪一路走来一定吃了很多苦。”

“不过我还是跟你去吧,最多我不和你一起进去,我在角落看着你。”

“我哪有这么金贵啦……我们约的是晚上七点,很早就可以回来的,还有你怎么像我爸爸一样。”

“你一个人去酒吧,我怎么可能不陪着你去?”

“那只是清吧,那里很多大学生的,对了……我叫上有兮一起呢?”

“那我更要去了呀!这可是我双倍的老婆,遇到坏人搭讪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谁是你老婆了哇!哪有这么快就这样称呼我的……算了算了,阿方居然这么粘着我,真拿你没办法。”

夏缘因为备受梅方需要而感到十分快乐。

下午夏缘和林有兮说了这件事,林有兮问过梅方是不是一起跟过去,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林有兮决定不去。

理由也很简单。

“我可是抢走了你的阿方的罪魁祸首,彭雪应该不会想要见到我。”

“她对这个好像也不在乎了,倒不如你也——”

想到彭雪现在的态度,夏缘想了想还是算了,“那、那就我和阿方去了喔?”

“嗯嗯,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清吧是以轻音乐为主、比较安静、没有DISCO或者热舞女郎的酒吧,适合谈天说地、朋友沟通感情、喝喝东西聊聊天,经常会有民谣歌手去那驻唱,也很受大学生们的欢迎。

彭雪去的这家丁香清吧就是位于市区大学城附近最知名的一家,夏缘和梅方刚打车过来,发现这里已经人满为患。

清吧外面有许多穿着时尚潮流的年轻人,大冬天一点不嫌冷,有的还在那里吞云吐雾,笑起来十分夸张。

乖乖女夏缘看到这阵势突然有些犯怂,拉着梅方的胳膊呆呆地望着他。

“怎么,我不用跟你分开了?”

“阿方!你也不想可爱的我被奇怪的男人搭讪吧!”

“这说的什么怪话。”

梅方搓了搓夏缘的脑袋,而后笑着说道,“说起来,这里小姐姐比男生多多了,你确定被搭讪的只有你,而不是我?”

“好了好了!别在这耍嘴皮子了,赶紧进去。”

夏缘挽着梅方的胳膊,两人假装是一对已经成年的情侣走进了清吧,现在视野比较好的高台和卡座已经完全没位置了,两人只能在一个角落的散台桌边上,正准备看看点单的时候,一个打扮带着点朋克风的红发小姐姐走了过来。

“我认得你们……你们是方宝和缘宝对吧?”

“啊。”

夏缘听了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嘘了嘘声,“我们今天是来看朋友表演的,要签名我可以给你,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不要声张出去——”

噗。

红发小姐姐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是来朋友表演的,给你们留了比较好的卡座位置,坐这边吧?”

“……”

历经社死的夏缘红着脸在梅方怀里蹲坐了许久才敢露头出来。

“我刚才准备签名的动作是不是很羞耻啊!”

“不啊,我觉得挺可爱的。”

梅方冲夏缘笑了笑,“我们缘缘怎么都可爱。”

“你最好是真的觉得我可爱!”

夏缘冲梅方吐着舌头,“对了,你要喝什么,我们要喝鸡尾酒吗?”

“我还没成年,还是不要喝了,喝点无酒精饮料也可以。”

“无酒精饮料……不就是橙汁什么的吗?”

“不是啦,也有鸡尾酒是没有酒精的,比如你看这杯,是有标注的……”

“阿方怎么很懂的样子!”

“来之前肯定做好攻略嘛,这是我的习惯。”

梅方笑着摇摇头。

这会儿乐队的人出来了,夏缘看到后立刻搜索起彭雪的身影。

“喔喔,小雪!”

夏缘想要大声喊但又怕影响别人,低声喊了一阵后又冲彭雪招手。

和半年相比彭雪的穿着打扮显得反而素雅了许多,黑白色的条纹衫加上牛仔裤,背着她的贝斯手找位置坐好调音——而乐队的主唱和吉他手,彭雪的堂姐,夏缘一看忽然有点惊讶。

这不就是刚才招呼自己的红发姐姐吗?

听到夏缘的招呼声后彭雪抬头看了夏缘一眼,而后冲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而后又很快进入调音的节奏里。

除了打耳洞带银色耳钉之外,彭雪身上似乎没有太多别的变化。

在众人的零星掌声后,彭雪所在的乐队开始了她们的演奏。

她们演唱的第一首歌是众所周知的《认真的雪》。

不过这首常见的大众情歌被她们改编成了带有民谣风格的歌曲,全贝斯开始起调,然后才慢慢渐入吉他。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我并不在乎自己】

【究竟多伤痕累累】

【可我在乎今后你有谁陪】

歌曲从充满回忆的哀伤变成带有一些不敢发泄的忍耐控诉,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无言悲伤。

彭雪的堂姐燕子将这无言感觉演绎得淋漓尽致相当透彻,显然自身的实力也是相当不错。

夏缘听着她们的歌声,突然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唱得真好呀……比我厉害多了。”

“我只同意前面一句话,你们风格又不一样。”

“可是……”

这时一曲奏罢,大家开始轻轻鼓起掌来,夏缘也跟着一起鼓掌。

燕子唱完歌之后,从主唱的麦克风位置上下来,对着麦克风提醒一句:

“现在由我们乐队的贝斯手米雪为大家带来我们的新曲。”

彭雪顺着燕子的话语起身,坐在主唱的席位。

她清了清喉咙,看到夏缘在一旁热切注视着自己的画面,接着便开始握紧麦克风,轻轻开始了自己的吟唱——

【如果你想去海边】

【我们可以在沙滩躺一整夜】

【如果你想去冒险】

【我想我不会胆怯】

【我们约好要走到世界边缘】

【看最茂盛的森林和茫茫白雪】

彭雪在白梅县独自卖唱的时候,她的烟熏嗓很有辨识度;今天听着也很有自己的声音特色,但她的声音已不再那么张扬了。

【最期望的也许有天全熄灭】

【愿你我能抵挡生活所有更迭】

【想站在你身边/只站在你身边】

【完整这一场冒险】

夏缘安静闭着眼听着彭雪唱着歌,她在从彭雪的歌曲里感受着她的声音,梅方小酌着自己的无酒精饮料,托着腮彭雪沉醉唱歌的模样。

比起过去的棱角和张扬,她的曲风忽然开始显得柔弱和稚嫩,有一种关于世事无常的感慨和无奈,会让人有种唏嘘的感觉。

梅方听着听着,忽然也听到了对面夏缘的轻声啜泣。

虽然不知道缘缘哭泣的缘由为何,但梅方却也很安静地没有打扰,只是在夏缘涕泗横流时,温柔地递上一叠纸巾给她擦拭。

乐队的演唱结束后,彭雪赶紧摘下贝斯,从台上下来,坐在了夏缘的身边。

“好久不见,缘缘!”

彭雪下台后仿佛摆脱了自己在台上的人设,又开始有点像夏缘梅方所熟识的那个她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嗯……好久不见……呜……”

夏缘忽然又呜咽了起来,彭雪赶紧抱着缘缘安慰她,“这是怎么了啊你……又开始像个哭包一样,是不是梅老板这货又欺负你了?”

“没有……我只是……就是……你今天回我消息很冷淡,我在想你是不会不喜欢我了,但是我今天听你的歌,看到你瘦了,就总觉得你受了好多苦,我还只是在想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种小事……我真的太自我了。”

“哈哈哈……这算什么自我呀?”

彭雪笑着拍拍夏缘的肩膀,接着微笑道,“缘缘果然还是跟以前的缘缘一样……我没事呀,在外面没有想象中那么苦,但也没那么想象中有意思。堂姐她们很照顾我,在蓉城的时候我也很开心。”

她说着又冲对桌一直看着她们的梅方打了个响指并微笑道,“梅老板,我难得回来一趟,可以招待我喝一杯【亚历山大】吗?我唱歌都唱累了。”

“嗯,我去帮你点。”

梅方说着便起身来,然后看到彭雪在安慰着夏缘的同时,也露出了她胳膊上那显眼而且小小的【缘】字。

……

乍听之下,台上的彭雪孤单而且寂寞,仿佛将自己置身于极北的悲伤冰原低声吟唱。

但说上话时又完全是熟悉的那个性格张扬、又自来熟般和别人勾肩搭背的俏皮女孩。

好像什么都回来了,但也总觉还是失去了什么……

今天24:00前还有一章,这是补的昨天4000

友情py:《您完全不按套路通关是吗》

“能通关就行,你管我按不按套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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