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里逃生

袁盎奉命前往吴楚联军。

吴王设宴盛情款待袁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吴王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地说:“你我乃是多年的搭档,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是最了解我这个人的,我是最重感情的,最看重骨肉亲情,今日之事,实属被逼无奈啊。”

“吴王,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当初,我作为您的相国之时,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值得信赖的人,为此,高祖与文帝才让你镇守吴国,勇挑重担,多年以来,吴国一直太平无事,只因晁错那个小人恃宠而骄,图谋不轨,在陛下面前屡进谗言,陛下一时不察,这才下令削夺了您两个郡,”袁盎说,“现在晁错已经伏法,并被满门抄斩,如果吴王您能退兵的话,那么,我定让陛下把那两个郡再还给您,不知您意下如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吴王冷笑了一声,“不错,晁错是死了,但是,我大军数十万日费粮饷钱财多少,既然已经来了,岂能一无所获,轻易退兵?”

“吴王,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希望您能听我一句良言相劝,”袁盎说,“朝廷尚有百万雄兵,你吴楚联军虽多,我想也不过三四十万,其中有很多都是新募的士兵,缺少训练,而且七国是各怀异心,陛下也并非惧怕一战,只是他不忍骨肉相残,现在晁错已被诛杀,您的仇也报了,气也出了,只要您能退兵,朝廷不但会归还您那两个郡,而且,我既然代表朝廷到这里来出使,那么,我就可以作这个主,包赔你们的一切损失,您回到吴国以后,您还是高高在上的吴王,世袭罔替,子孙后代永享富贵,这样又有何不好呢?”

“你不要再往下说了,”吴王打断了他的话,“别的事都好说,退兵一事是绝不可能,况且我们是联军,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我是多年的朋友,不如你此次前来就不要回去了,就在我的军中做一名将领,这样,我早晚也好聆听您的教诲,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吴王您的美意,此事万万不可,”袁盎说,“我此次前来是为国事而来,并未携带家眷,如果我此时投靠了吴王您,陛下一时震怒,岂不是要将我满门抄斩?”

“那有何难?只要你归顺了我,你派人回去把家眷人等接来便是。”吴王说。

“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恐怕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袁盎摇头说,“只怕我派去迎接家眷的人还没有到,我的一家老小可能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这么一说,你是不给老朽我的面子了?”吴王一听袁盎不愿在他这里为将,很是不悦。

“吴王,对不起,此事万难从命。”袁盎说。

“好!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勉强。”吴王说完,拂袖而去。

吴王走了以后,余怒未消,派都尉陈后安率领五百将士,将袁盎包围在军营之中。

当初袁盎担任吴国国相的时候,有个从史和袁盎的侍女私通,袁盎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泄露出去,对待从史仍跟从前一样,有人告诉从史说,袁盎知道他跟侍女私通的事,从史很害怕,便赶紧往家逃,袁盎亲自驾车追赶从史,将那名侍女赐给了他,仍就叫他当从史。

围困袁盎军营的都尉恰巧就是当年那名从史陈后安。

到了晚上。

陈后安把随身携带的财物都卖了,买了两石味道浓厚的酒,正值天气比较冷,士卒们又饥又渴,都喝醉了。

围守西南角的士兵都倒卧在地上,陈后安乘夜请袁盎起身,说道:“大人,您赶紧逃走吧,吴王准备明天一早杀您。”

袁盎不相信,问:“你是什么人?”

“大人,我就是从前担任从史时和您侍女私通的那个人啊。”陈后安说。

袁盎这才大惊,道谢说:“您尚有父母在堂,我可不能因此连累了您啊。”

“大人,您放心,您但走无妨,您走了之后,我把父母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以后,我也要逃走,这您不必担心,吴王早晚必败,我不能跟着他,把自己的性命搭上。”陈后安说。

“可是,这如何能出得去?”

“大人,您且随我来。”陈后安从腰里拽出腰刀,用刀把军营的帐幕割开,领着袁盎从醉倒的士兵堆里逃了出来。

陈后安与袁盎分道而行,袁盎解下了节旄放在怀中,拄着拐杖,走了十来里路,天亮的时候,碰上了梁国的骑兵,他便要了一匹马,他骑上马,飞马赶回长安,向景帝禀报出使的情况。

七国联军见景帝软弱可欺,尚未开战就把晁错杀了,于是,吴王刘濞索性自称东帝,与朝廷分庭抗礼。

到了此时,景帝才彻底醒悟过来,吴楚联军是早有预谋,有备而来,哪里是真的要清君侧呢?

刘启是又恼又恨,下定决心要与吴楚联军决战到底。

长安,景帝的书房。

“目前的形势,你们俩都清楚了吗?”景帝问站在面前的刘荣和刘彻。

“都清楚了。”哥俩同时说道。

“那你们有何良策退敌?”景帝问。

“父皇,儿臣无有良策,唯父皇之命是从。”太子刘荣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都这么大了,对国家之事,从来都没有思考过吗?”景帝一听,颇感失望。

“回禀父皇,儿臣虽然也读过两本兵书,但是,毫无实战经验,怎敢妄言带兵打仗之事?”刘荣颤抖着声音说。

“好了,你且站在一旁,”景帝顿了顿,转身又问刘彻,“彘儿,那你呢?”

刘彻看了看刘荣,然后说:“父皇,儿臣有几句话要单独和您说。”

景帝一听刘彻想要与他单独谈话,于是便说:“荣儿,那你就先回去吧。”

“是!”刘荣看了一眼刘彻,然后,就走了。

“你想说什么?刘荣是你哥,也不能听吗?”景帝问。

“回禀父皇,如何拒敌,如何调兵遣将,此乃国家大事,宜密之,即使是兄弟,也有可能在有意无意之间把消息泄露出去,因此,必须要小心谨慎,”刘彻说,“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份安全。”

“嗯,言之有理,”景帝点头,“那你说说吧,当如何退敌?”

“父皇,孩儿向您推荐几个人,请父皇加以重用。”刘彻说。

“你要推荐哪些人?”

“父皇,儿臣向你推荐细柳将军周亚夫,请您任命他为太尉,总揽全局,率领各位将军领兵敌住吴楚联军,任命窦婴为大将军驻屯荥阳,派曲周侯郦寄领兵攻打赵国,栾布攻击齐地诸叛国,同时令梁王刘武坚守梁国,拖住吴楚联军,我听说梁王手下有两名得力干将,一个叫韩安国,一个叫张羽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再令周亚夫率兵断绝吴楚联军的粮道,如此一来,吴楚联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又没有粮食,用不了多久,必定全线溃败。”刘彻说。

景帝一听,不禁茅塞顿开,笑着说:“真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考虑得如此周全。”

“父皇,这有什么,那秦国的甘罗不也十二岁当了上卿了吗?”刘彻说,“值得庆幸的是,吴王没有采用大将田禄伯的建议,以及桓将军的计策,否则,这盘棋,我们是真不好下呀。”

“彘儿,言之有理,”景帝点了点头,“这个周亚夫,也是先帝临终之时,特别交待过的,先帝说,如遇到紧急军情,可以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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