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情诗

“陛下!罪臣知错了,陛下。”

刘备的营帐外,马超背负荆条,痛哭流涕,他是真的心痛。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胜似父亲的主公,他却干了这么件事。

虽说抓流民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确实吩咐亲卫去买农奴,但亲卫路过华阴县,遇到流民就直接抓来了。

亲卫说了,只是为了帮他省点钱,好来日东山再起时,能多招募点私兵。

马超明白,抓奴隶这件事情,只是让问题更严重,根儿上的问题是,他辜负了皇帝的旨意。

这是欺君。

“陛下,罪臣知错了。”

过了一会儿,刘备领着众文武出了营帐,看都没看马超,直奔张燕的军屯去了。

马超在刘备营帐前跪着等候,一直等到天黑,见刘备和众人归来,刘备的身旁站着张燕。

而此时,张燕已经脱去了农人的装束,换上了衣甲。

马超继续叩首,

刘备拉着张燕从马超身旁经过,朗声道:“张燕,你这军屯弄得好,阡陌交通,水网纵横,当记上一功。”

“从今日起,恢复你平难中郎将的职务,朕再加封你为安国亭侯,给你增兵两万,你今后在左将军麾下听命。”

“谢陛下!”

直到太阳落下,星月高挂,刘备带着文武离去,赵忠也命人收了营帐。

又过了一会儿。

张燕的军屯还忙碌起来,黑山军带着妻子们撤出军屯,将这座军屯交给雒阳来的百姓管理。

马超的部曲也被刘备收走了。

到了子时,整个荒野,只剩下马超跪着。

“陛下,马儿知错了。”

天气有些阴冷,但马超顾不上,更让他觉得冷的是皇帝的冷漠。

前几日还称赞他勇冠三军,今日就如同陌路之人。

当然,这事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他自己,马超此时真心希望能在皇帝面前好好认个错。

忽然,马超感觉背后一阵刺痛,有人抽走了他身后的荆条。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呼的一声,荆条抽打在他健硕的胳膊上。

顿时,一道殷红的伤痕浮现出来。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随着这一声怒骂,荆条接二连三地抽打在马超的肩膀上。

马超这才看清了,打他的人正是皇帝陛下。

“陛下,马儿知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马超这边挨了打,心里反而痛快多了。

“知错了,知错了,你说了多少次知错了,你真的知错吗?”

打断一根荆条,刘备又抽了一根,继续打。

荆条一下一下抽打在马超身上,马超一边咬着牙,一边嘿嘿发笑。

“笑?”刘备有些讶异:“笑什么笑?”

“陛下打得好,好久没人这么打过马儿了,马儿心里高兴。”

“呼!”

刘备深深喘了几口气,他身上的毒还未解,又连日操劳,几根荆条打断,已经有些虚脱了。

马超看皇帝有些摇晃,赶紧上前搀扶。

“你这马儿,怎么就这么经打呢?”

“陛下,马儿虽然年龄不大,但早经身经百战了,这皮糙肉厚的不怕打。”

刘备看着马超略显稚嫩的面容,感觉刚刚下手确实有些重了。

谁说像马超这种顽劣之人,不打又不行,但鞭挞属下这种事,他早已明令禁止,自己也算是违例了。

毕竟上一世,张飞因鞭挞士族被杀,让他心痛不已。

“马儿,朕不该打你,你犯了错,有军法,陛下早就下令不准鞭挞下属了。”

“陛下,你就当我是你的孩儿呗,长辈打孩儿,有什么错?”

“那也不行,朕说过,军中不能动私刑。这样吧,明日,朕给你挑一千个屯丁,都是种田的好手,你好好耕种吧,要是再弄不好,别怪朕无情!”

“是!”

马超搀扶着皇帝到一旁的树桩上坐下,回望四周,竟然没看到皇帝的亲卫。

趁着半夜过来打他,皇帝这是给他留了面子了。

马超伏地叩拜三下,跪立拱手道:“陛下,马儿真心知错了,今后,马儿将视陛下为父,甘心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马儿。”

“陛下,马儿愿效仿吕布吕奉先,为陛下平定叛乱、镇守一方。”

刘备刚夸完一句,忽然眉头一皱。

“你学谁不好,学吕布?”

马超不解,他只知道,吕布是朝廷新封的并州牧,出身寒微,却功勋卓著。

“吕布,不好吗?”

刘备一凝眉:“马儿,看一个人不要看他的一时风头,而要看他的一世沉浮,谁都有年轻的时候,朕也一样。”

“年轻人好勇斗狠、仰慕强者,这很正常,古人云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活到知天命的年纪。”

“就像那项羽,年轻气盛,起兵江东,诛灭暴秦,当时的天下有谁比他更出风头,可垓下一败,仅仅止步于三十岁。”

马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也算浅显易懂了,只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他说。

两人正说着话,有一人骑马赶来,远远看去,这人穿着常侍服装,披着黑色斗篷,到了刘备面前,马匹堪堪停下,刘备才看清来人是蹇硕。

“陛下!”

“蹇硕,大老远从雒阳来,何事?”

蹇硕见到有外人在,蹇硕只是下马,没有说话。

马超也很知趣:“陛下,马儿告退了。”

看马超走远,蹇硕从袖口抽出一封帛书:“陛下,有外臣暗通陛下内宫,送进宫一封书信,被臣截获了。”

“哦?”

刘备不在雒阳,最担心的就是太后和太子弄权。

因此留下蹇硕负责宿卫,貂蝉监视后宫。

有外臣和宫中嫔妃通信,这事可大可小,刘备接过书信,翻开一看,是六行诗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这是何意?”

“这是一首情诗,没有署名,像是送给貂蝉的,这首诗不全,还有四句没有写上。”

“哪四句?”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盈盈一水间,牵牛、织女、河汉,情诗?”

“臣斗胆猜测,此诗有暗语,河汉是天河,指代黄河,织女是天宫之人,指代雒阳皇宫,牵牛指代执天下之牛耳,控制雒阳,牵牛星是指黄河对岸的……”

“并州?吕布?”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