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这点他芮植可以作证,因为来的就是只有两家人,一头是潘父,一头就是芮敦。

听后堂拆礼物的人说起,不过也就是一斤千年人参,两斤海参蛇胆,三斤黄金,就这些玩意他们平日又不是吃不起用不起,就拿这些来打发他们,是不是未免太看不起他芮植大爷!

“哦?看不起?我倒想要问问大娘,大哥大喜之日为何不见宾客满堂,喝彩欢愉,却唯独只有我们一桌七人在此闷酒苦吃,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原本儿子未能大操大办已是潘氏心疾,如今被他一嘴挑破,就恨起自己脾气,饶是还不忘看起公主。

公主阅人无数,小小场面似早和她无关,一双冷眼望至深处。

眼看事情走向坏处,这并非是县令想要求此结果,既然双方皆出恶言,该是吃席祝贺环节。

“来来,今日俊儿佳媳同聚一堂,我等不胜光荣,祝公主与驸马万事胜意,永浴爱河…!”

面对公主,在场男人嘴里多是此话,潘氏也是如此。

饶想以为是公主做个私伙局,请大家吃个便饭认识一下芮植这个男宠罢了,至少肯摆这桌酒就是对芮植的肯定,不成想他们竟然叫起驸马,可让那位正统驸马如何自处?

“敦儿,你这是做什么,公主驸马在此,岂可如此无礼,当真你大娘说得不错,怪了礼数,快和你娘还有公主赔个不是!?”

原自这个世上还真有人嫌笑碍眼的,他顾捷这回是开了眼界。

在场最高兴的当还是潘氏,前几日皆受县令的气,如今才得他相护,不由将盘中一块牛鞭放在他碗中。

夫妻二人丝毫不避讳,连同那位潘父也再可以趾高气扬,这就给吏疏提了热闹,眼巴巴地想要看他如何糗一糗。

只见他倒了一杯酒,先是给潘氏赔个不是,就这一点心意,当然还不够,可县令示意后头还有公主也就不好作妖。

他诚心诚意来到公主面前,杯中酒色清亮,一晃就能晃个人影,况且对方还是个美人面,叫顾捷竟然不由看到发呆。

原是听过芮植说起他这个弟弟有些痴傻,诚然如是,盯着她的脸一会喜一会悲,好个面部丰富,只怕他嘴巴吐不干净,她登时转向芮植。

“宝郎,快帮我看看,脸上是否不妥?!”

知她最在意脸部变化,尤其是敷粉是否通气,冷汗是否凝脂,这都是她身作女子逃无可逃,况且今日又算是她的大喜之日。

他芮植还是和公主有些知己情分,平日他就是做这个,不由仔细端详。

“好似妆有些花了,眼角皱纹有些盖不住了……”

他会不会说话,一听到皱纹二字,她憋了些久的气一下就上来,摆了脸色出来。

她平常也爱闹脾气,他们夫妻二人只当是情趣,不料他未发现公主的眼色越发沉重,看着一桌菜肴也没了胃口。

期间她看顾

(本章未完,请翻页)

捷就不错,明里暗里都和这家人作对,她素来不喜公婆,和芮植搬出去就是迟早的事情,但芮植顾家,她如今又被驯软,指不定被他一求就作罢。

思来,她竟然不觉来到顾捷身边,倒起一杯小酒说要敬她。

得公主敬酒这天大的面子只怕是她的皇帝爹爹才有的待遇,就连她成亲时也免了不用跪拜长辈之礼,可见她早已骄横至此,难敢还想奢望得她一杯酒吃。

这好端端的,头个新婚夜丈夫还没敬,倒先敬起顾捷,文凤儿一拉一拽,竟也没能将顾捷按住。

“日后你就本宫的二叔了,照理我这个做大嫂的,也该还你一份见面礼,你看权且让你做个内阁侍读如何?!”

这是什么大礼!这可太大了吧,饶是他潘父芮父做了一辈子的官也还摸到正六品的官儿,平日能和正六品攀谈亦是三生有幸,他不过就是个黄口小儿,科举笔试一样未过,岂可这般儿戏?

“还请公主三思啊,小儿一未有功名,二性格古怪,留在公主乃至朝廷之上都是祸害啊…!”

县令这张嘴竟是将他贬地一文不值,只怕公主这个女子一张玩笑就要成真,潘父连忙给芮植一个暗捶,这才让他缓过神来。

“是啊,公主!我这个弟弟素来什么到不会,你别看他今天说话似有些脑子,可十六岁前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少时学狗叫学得可机灵,不信公主你让他喊个给你听听……?”

合着又是在这等他呢,顾捷一听,笑意登时越发浓烈,朝着公主抛笑。

“狗为下品,更为人口中污秽,公主千金之躯,学来实在不美,我看这院中也没个喜鹊助兴,要不然还是在下献个丑?”

顾捷本无心功名,况且还是在他身上得来,他顾捷更是不屑,只听他瓷嘴一吹,清脆飞扬,疏影撼动,竟吸引十来成群鹊儿争相斗叫。

这可奇了个不怪,看着要比人有趣,难得看到这副场景,就是住在宫里也稀罕,公主这仰慕神态一时也绷不住,大有想要收他入麾的意向。

这回可算捅到文凤儿的心尖尖上,任是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顾捷还有这名节,她说什么都要保全。

公主心性不定,再有县令也知公主对此摆席不满,只怕她改了心思,才真叫他们吃瘪,三人登时跪地请求。

芮植站在其中,他名附驸马,可同公主受双亲跪拜,换做以前他到不敢想,更何况家丑不佳。

“还望公主三思……!?”

难得他还知道她这个公主还有些本事,不过她原先虽有戏弄之意,可如今见他们这个态度,料定不假。

他们想要委屈她,不肯摆酒,而宝郎也是如此,日后若真嫁到这里,再等父皇什么时候失势,那她这个刁蛮公主富贵日子才是真的过到头了。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谢公主……!”

得此话,三人皆松了一口气,可之后公主说的话,一时又让他们倒吸一口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不错珠地看着她。

“本公主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自是只能改不能收回,我看你这二弟就做个内阁中书如何,往日有疾已是过去,况且潘巡检还不是如此,难不成我还要因你这手疾而辞了你吗?”

又是个黄口小儿,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登时就让潘父听得不爽。

况且这朝廷用官何时又是她只言片语就可轻松达成,哼!不知所谓!

这饭再吃下去,只怕自己老年就要交代这里,故而没等宴席吃完,潘父就以家事为由,慌慌离场。

见状潘氏出去相送,换来潘父一顿羞辱。

“我原是以为你作为爹的长女,又是爹最疼爱的,该知爹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如今看来你真是未必知晓,也未必聪慧,失望!爹对你很是失望!日后你再要请我,可先派人查用了再招呼我吧……!”

这些话不就是想要潘氏坐实不孝女的罪名吗?她是有能耐,能耐个屁,惯是吹枕边风谁稀得听,又谁稀得看,她是有苦说不出,打眼还正看到顾捷等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吓得愣神,连忙将泪痕擦干。

好好的一个喜宴,既会弄成这个样子,想他顾捷当初来到这里不过就想见个新娘子,好睹人思人罢了。

“大娘安好,是小辈不好,惯是惹大娘生气,前时那些都是虚的,如今是小辈诚心诚意给你道个歉!?”

潘氏一时也摸不清他说得可是假话,人前不留面,如今你想着留面了,早干嘛去了!

“哼!敦儿向来乖巧,平日大娘说你一句,你爹就要袒护,如今公主更甚,你该美了,更应该嘲笑我了,我呸呸呸,全是贱蹄子生出的小蹄子,爪里爪去的玩意!”

她越说就越激动,诋毁逝母口头大罪,虽然她文凤儿从未见过顾捷表态说过,可不用想就知道,他心中必定难受。

“够了,大娘口不择言,想必已是吃醉,既是对醉该知酒后失言失德之理,再有恶言,可别怪小媳言语多有得罪…!?”

说时,文凤儿一把将顾捷拉在手里,头也不回地朝前去了。

这一幕恰逢被追出的芮植见着,一想起自个事情,论私论公,这其中只怕也有潘氏的功劳,不由想要找她拿给话理。

可他理是假,想要稳住潘氏才是真,只见她一个巴掌落在芮植脸上,双眼已含了泪水。

“惯是我的好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没用,你家外爷指望我,我缺要指望你,他姑且能为我断指,你!只怕还不等他人说起,你就要将你老娘赶出去,我说得可有错…!”

临了潘氏还不忘看向公主那头,可公主就是公主,轻轻扫了一个眼神,就叫她无法可说,转身跑回了房间。

没了场面人物,公主的兴趣也就散了,伸了一个懒腰进屋去,席间顿时只有县令一人,他手握住杯子,吃尽里边的酒水不说,还喃喃起几句。

“臭小子,今日你不仁修怪你这个做爹的不义……!!”

(本章完)

.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