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鸭压鸭压丫丫，丫丫压鸭鸭压鸭。”
小孩儿拗着掀了一联后，并不用笔墨，而是用竹篙在泥地上划着。
“是那么个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围观的人群里传出啧啧声。
完了！这就出去了一两银子！
竹墨斋老板也走出来，呵呵笑道：“小鸭蛋儿，不错啊！”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人群里又有人起哄怂恿他。
鸭蛋儿紧紧地捏着银子，看向竹墨斋老板。老板点点头：“够买十根墨条了！还可以买50斤大米！”
“我要进学堂。”鸭蛋儿说。
这物价！少年感觉自己的计划出了大漏洞。不过，小孩儿说他想读书，这也是个善事。就不和小孩儿计较了。
“能识字就是好，看看，”围观的人议论起来，“进学堂吧！进了学堂后还可以赚更多钱。”
“他这么聪明，进了学堂，早晚有个功名……”
“进学堂也要交学费，年年交，这钱哪够！再来一个，鸭蛋儿！”
鸭蛋儿看向说话那人，明白他说的很是在理，就算不买笔墨纸砚，让先生白教自己几年总是不应该的。
“那我就再看一个。”他把手伸向桌面。
“每联可都不一样——你不一定还能对得上喔！”少年提醒他，发自内心地满满的善意，“而且，你现在得先交报名费了。”
鸭蛋儿点点头，下定决心，把快要捏出水的银子放到少年手中。
这次他掀出来一个老长的：
——酿酒坛坛好做醋缸缸酸
“抽到了啥？”“这次可还行？”围观的人都屏息看向他。得等他给出对句后，少年才能把两联一起公开。
鸭蛋儿抬头看着竹墨斋的门檐，开始琢磨。小鸭子们突然被冲散了，大白天的跑出来一只大耗子！
他嘎嘎笑起来，拍拍竹篙，让小鸭子们排好队，挨个儿捉了装进背篓里。一面捉一面大声念：
——养猪条条大耗子个个死！
这——，少年想收摊了，看来古代人没我们想象的那么没文化。看来得在《启事》上加上一句：“每人仅限一次。”
只好又给了鸭蛋儿二两银子。
老板还是笑呵呵：“小鸭蛋儿！二两银子可以念到考秀才啦！”
“这小哥儿是来散财的！”“鸭蛋儿今儿是遇上散财童子咯！”“鸭蛋儿命里有功名！”周围的人开始挤兑少年。
“鸭蛋儿可以了可以了，得先存到北兰寺去！”一位中年妇人走进人群，拉着鸭蛋儿就要走。
“师母——”鸭蛋乖乖地背着小鸭子们，跟着师母走了。
众人散去。
少年付给老板200文笔墨费，怏怏地回到客栈。迎面撞见昨晚一同住店的和尚，也在往楼上走。
想到自己白忙活了半天不说，还不明不白损耗了二两银子，少年觉得，还是不要和这位和尚往来的好！没准儿那耗子就是他放的，哼！
和尚笑咪咪地冲他合掌示意：“缘缘有定，果果有因。阿弥陀佛！”少年只好欠身回礼。
回到房间，发现衣物有些凌乱，像是被人动过。少年并不在意，小枪头一直贴身缠在腰间，别的也没啥值钱物件儿。爱偷不偷吧！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尽快找到爷爷要紧。
他倒在床上看着房梁。——声名远扬的计划就这样泡了汤，鸭蛋儿倒是声名远扬了。
“妈妈！——妈妈妈妈！”凌乱的衣服堆里突然冒出孩儿们的声音。呀！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蝌蚪啊？还长腿儿了！
“左左左！”几只蚂蚁也从衣服里爬出来，东张西望。少年数了数，一共二十四只。他猜是在路边时不小心被自己过长的战袍掠来的。
他担心蚂蚁和蝌蚪们会相互啃咬，把带回来的面饼掰碎，一半儿放在水碗里，一半儿放在桌面上，“萘飑呶，踇畒氼氹媸！”“袏唑咗，眲囖亼嵴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