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杜壆,跟着哥们去清河

打完人的西门庆,拍拍手,也不理睬尚在牛圈里发泄怒火的杜壆,自个儿跑到肉锅旁,抄起大勺,观点起锅里的牛肉煮了几成熟。

呆愣瞅着二人各自表演的鲁智深、时迁与高成三人,嘴角一阵抽搐。

“这西门庆真不是人,主家尚在焦头烂额,他倒好,唯恐天下不乱,先替人家惹祸,如今又像个没事人一般,还有心思关心牛肉熟没熟。痛快,洒家不如也!”

“该不会就着这死人的血腥,西门庆想在这里继续喝酒吃肉吧?这得多大的心脏,方能这般风轻云淡!厉害了,我的哥!”

“哈哈,跟着这样的变态主人,比跟着高衙内刺激、快活多了,俺喜欢!”

西门庆自然不知道这三个半道捡的损友此番心思,若不然,他定会将锅里的牛肉糊在他们脸上。

盖上锅盖,西门庆也不理睬众人,驾轻就熟,犹如在自家一般,又摸去了厨房,一阵兵兵乓乓后,带着一个陶盆和一只粗瓷的耀州碗回来。

“高成,别愣着,在这后院找块僻静处,挖个深坑,将人埋了!”

西门庆过来的时候,瞄到杜壆已将两个官差打成了肉泥,兀自尚不停手,即便是他这个“齐天大圣”下凡,也无起死回生之能。

高成一怔,瞬间便明白过来,若不将官差的尸体掩埋,过一阵子,巡夜的发现不见了三人,定会上门来找,那时,众人一个也别想跑;况且,他们还有高衙内的一档官司悬着呢!

此时幸亏是夜晚,周遭邻居皆已入睡,不然,此厢这般大动静,早已惊动四邻。

高成四下找了一把铁锹,在后院一处僻静的墙根处,卖力地挖掘起来。

可惜,眼下初春,大地虽然解冻,但还是尚未苏醒,坚硬的土地不是很好挖;加之高成就不是干农活的料,给人挖坑可以,给地挖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吭哧吭哧忙活了半天,才挖了簸箕大小一块,莫说埋人,就是埋老鼠都够呛。

鲁智深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夺过铁锹,大力一挥,整个铁锹的锹面已深没土中,再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锹把断裂。

瞅着二人挖坑的西门庆,不忍直视,忙回过头,嘴角一阵抽搐,感到牙疼。

时迁张大了眼睛,也被鲁大师的骚操作惊呆,肩膀一耸一耸,努力抑制自己的笑意。

“这铁锹也太次了,早知带着洒家的禅杖来!”

鲁智深脸红不已,好在这是夜晚,离众人又远,别人看不见他的窘样,借着弯腰拔铁锹的功夫,掩饰自己装逼不成的尴尬。

这回没了锹把,鲁智深干脆蹲下身,拿着铁锹对着空地发泄不满,那手速,犹如细雨,绵密不绝,顿时泥土四溅飞扬,很快一个坑慢慢成形。

“俺来吧!”

鲁智深正累得气喘吁吁,想停下歇口气,打完人的杜壆拎着一把铁锹过来,不由分说,替下了鲁智深。

似乎杜壆心中的火气尚未尽除;

亦或是欲与跟着西门庆而来的莽和尚较较劲;

亦或是想教教鲁智深该如何用他家的铁锹;

就见杜壆手中的铁锹,沿着鲁智深开辟出来的坑,左一锹,右一锨,使臂使指,毫不费劲,眼瞅着一个大深坑出现。

鲁智深摇摇光秃秃的脑袋,转身朝正往盆里捞肉的西门庆走去。

“无他,惟手熟尔!”

时迁也是有眼力见的,见杜壆那厢已挖好坑,便与高成跑到牛圈,一人一个,提起已成一摊烂泥的两个差拨前去掩埋。

“啧啧,这得多大的仇怨,多大的力道,方能将人打成肉泥、渣渣!”

“这个汉子,以后不能惹!”

两人将尸体扔进深坑,心中一阵抽搐,再看向杜壆的目光,已变得有些畏惧。

杜壆过来,又将不知死活的都头拎起,毫不犹豫地扔进大坑,开始回填。

这一切,西门庆就像没看到一般,心里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现在清净了,你们先去洗洗手,然后就可以开吃开喝了!”

西门庆将盆中的几块牛肉挪到一旁,这些是带回客栈,给几个美女和申福帝姬吃的。

等杜壆回来,手中已多了几只粗瓷耀州碗,在每人面前摆放了一只,高成已拍开一坛金华酒封泥,挨个往碗中倒酒。

牛肉的浓郁,酒的香醇,瞬间勾起了围着牛肉锅席地而坐的众人食欲,似乎刚刚杀人之事从未发生一般,频频举杯,大口吃肉,好不爽快!

随着四坛酒下肚,众人兴致愈发高涨,西门庆想起宋老三的一首《西江月》,改头换面,脱口吟出。

身在曹营心在汉,飘蓬江海谩嗟叹。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虽然不太押韵,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喝酒的全是热血莽汉,意境到了就够了!

果然,除了胸无半点文墨的高成,行伍出身的鲁智深,心存大志的杜壆,无奈漂泊的时迁,皆是一震,暗叹:这西门庆的志向不小啊!

随后,众人对吃肉已无半分兴趣,频频举杯,眼看着酒言酒语,如痴如醉,再喝下去,定会酩酊大醉,烂醉如泥。

好在,西门庆等人带来的酒已见底,众人也已尽兴,见好就收。

西门庆尚惦记着客栈里的几个女人,不敢大意久待,便拿起一只事先备好的空碗,步履瞒珊地摸向牛棚,再挤一碗牛乳带回去给申福帝姬。

“杜壆,这里不能待了,跟着哥们去清河吧,我那里缺一个护院教头,哥觉得你合适!”

杜壆有些心动,家中就他一人,在哪里过活都一样,无非就是过得舒心不舒心,要不要仰人鼻息而已。

“当然,你也有为将为帅,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个能不能实现,就得看我们的造化了!”

西门庆说得半真半假,不尽不实,却听得杜壆热血沸腾,原本已动的心,再无半分犹豫。

“俺跟着你走,你得给俺管饭!”

“放心,管够!”

西门庆专心折腾起母牛来,不再理睬激情澎湃的杜壆。

走过来瞅热闹的鲁智深,若有所思地盯着西门庆,在夜色的掩映下,神色起伏不定。

“走了!高成,没喝晕的话,将带来的牛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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