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028

“喻沉沉,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贺臻发现喻沉唇边的果汁渍,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调侃,心里已经了然。

“没干什么呀。”喻沉眼睫毛心虚地哆嗦,坐在沙发上,摇头晃脑地翘着小腿,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李焕抬眸望向冰箱,瞬间明白了什么。帮喻沉擦完嘴,他跟肖钰的管家坐在一旁,不再打扰孩子们游戏。

贺臻他们算是剧本杀所有玩家中年纪最小的。将剧情梗概提供给他们时,工作人员调侃:“你们如果有不认识的字,可以请我帮忙哦。”

喻沉鼓着腮帮子,牛气哄哄地说:“不用哦,我的老大特别聪明,所有汉字都认识。”

负责陪玩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捏一捏喻沉的小圆脸:“哎哟,什么字都认识呀?你的老大真厉害。”

喻沉非常骄傲,抱着贺臻的手臂使劲蹭了蹭,彰显出两人关系的密切。

贺臻被夸得红了耳朵,承担朗读员的任务,将剧本读给几人听:“剧本的名字叫《中秋家宴》。它讲的是,宋朝一户人家在过完中秋节后,离奇死亡…”

喻沉虽然声称不怕鬼,但随着剧本的逐渐展开,还是害怕得像只胖胖的鹌鹑,缩在贺臻臂弯里,不敢睁开眼。

“所以我们要找出这家人死亡的真正原因?”肖钰为了装酷,手指摩挲着下巴:“可能是菜有问题。”

方景饶点点头:“一定是!”

“菜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我不相信!”喻沉朝工作人员说:“老板!请你把那天的菜给我们上一下。”

工作人员犹豫道:“嗯…没有的。”

喻沉歪着小脑袋质问:“你不把大螃蟹、大肘子、大丸子端上来,我们怎么能知道有没有毒呢?”

工作人急得挠头:“小朋友,这个菜确实上不了。”

喻沉摊开小手:“那我们破案啦!凶手就是那盘大肘子。”

工作人员嘴角明显抽搐两下:“你猜错了哦,凶手不是那盘大肘子,”

喻沉追问:“那你把大肘子拿过来,不然我们不信。”

这个逻辑将旁边的李焕逗乐,其他小朋友认真思考后,觉得喻沉说的好像也没毛病,叽叽喳喳跟工作人员索要中秋家宴的食物。

“这样吧,小朋友们。”工作人员严肃地说:“我免费给你们一个提示,你们就不要跟我要肘子了行吗?”

喻沉作为这场辩论的第一辩手,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行叭。”

“第一个线索就是,请你们喝一杯冰箱里的果汁。喝完后再清点剩下的果汁数量,对应的数字就是凶手的人数,同时也是打开隔壁房间的密码。”

工作人员说完,笑眯眯地打量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

这场剧本杀中,最难破解的线索就是凶手人数。剧情中一共有4名凶手,但他的同事会在冰箱里跟他里应外合,误导玩家,让他们以为凶手一共有5人。许多孩子都是在这里就被吓跑。

莫名多出的果汁,谁看了不害怕?

正当他猜测这几位小朋友什么时候被吓跑时,刚刚那个跟他争辩的胖小孩儿忽然说道:“大家不用看了哦,里面有四杯。”

工作人员当即一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呀?”喻沉戳着手指,很怕其他小朋友知道他喝了六杯果汁的事。“不信你们去看,就是剩四杯。”

贺臻发话:“我相信你,不用看。”

喻沉不好意思地亲了贺臻的手心一口,像条小年糕贴着他:“你真好~”

工作人员肉麻地抖了抖肩,立刻跑进厨房将冰箱打开。

冰箱里,同事那双幽怨的眼睛缓缓与他对视。

他问同事:“到底怎么回事?”

同事委屈道:“那小胖娃喝了我六杯饮料!而且他一点都不害怕,没准以为是上天的馈赠呢!”

工作人员默默关上门,朝喻沉的背影叹了口气。

剧本杀的第一个破译者,估计来了。

往常光是这一关,闯过去的孩子屈指可数。

有了喻沉的神助攻,大家轻松打开隔壁的密码锁。

这是一个中秋家宴的死亡现场。

硕大的圆桌前,扒着九口人。

而凶手,也藏匿于其中。

“凶手为什么也会死呢?”肖钰问出自己的疑惑。贺臻头有些晕,坐在椅子上默默打量面前由石膏做的仿真人物,“应该是毒害别人时,不小心弄到自己了。”

喻沉一开始很怕这些表情狰狞的蜡像,但一想到它们都是假的,迈着小脚悄悄凑过去。

工作人员一直在观察着喻沉,心想这小胖娃心理素质可真高,胆子挺大。

喻沉走到怀里揣满银两的蓝衣男人面前,拿起一块金元宝:“叔叔,我可以带走吗?”

工作人员差点气昏:“不可以!”

喻沉“哦”一声,乖乖将金元宝放回:“等我叔叔老了,牙齿一定掉光了。我想用它给我叔叔打个大金牙!”

李焕原本还笑着,听后立即尴尬地抿了抿唇。

“我知道凶手是谁啦。”喻沉拍了拍小手上沾的土,嘟着小胖脸:“凶手就是他们四个!”

何之安与肖钰立刻围上去,一同问道:“为什么呢?”

工作人员往前挤了挤,发现喻沉所指的凶手确实是当晚意图行凶的人。但想要通关剧本,必须说出凶手们集体死亡的原因。

喻沉指着几人腰间别的袋子:“他们拿着袋子,就是为了将剩菜剩饭打包回家吃!所以,他们不是主人,是客人!”

肖钰走过去数了数,发现果然有四个人是拿着袋子的。他不由对喻沉刮目相看:“喻沉,你真聪明。”

喻沉自豪地笑着,问工作人员:“我们答对了吗?”

工作人员勉强点头:“算是吧。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些凶手也死了。”

喻沉神秘一笑:“饿死啦

。”

工作人员:“???”

喻沉指着面前的菜碗:“你们看他们的碗,里面的饭菜很少,估计饿死啦。”

贺臻的思路完全被喻沉带歪。本来他还推测凶手拿的袋子是为了装金银财宝,但听喻沉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

工作人员胸口堵着一团闷气,尽量维持情绪的稳定:“不是饿死的!答案不对!”

剧本中,四位凶手在杀害雇主后,准备吃饱饭再拿着金银财宝离开。但其中一位凶手心生歹意,借着本次机会给另外三人投毒,想要吞并财产。不料四人其实各怀鬼胎,纷纷在酒水和特定菜品中下毒,四人这才误打误撞,全部服用了有毒的酒菜。

“会不会是这四个人想抢劫呢?”贺臻说出自己的思路,“然后分赃不均?”

肖钰严肃道:“贺臻说得也有道理,所以四个凶手互相打架?”

喻沉一拍脑袋:“你们看他们的表情,很像我吃坏东西肚子痛时的样子。”

提起吃饭,喻沉的经验无人能敌。别说,这回喻沉靠谱的推理就连工作人员都赞同地点点头。

这小胖娃观察挺仔细,确实是个心细的孩子,

“为什么他们要吃有毒的菜呢?毒不是他们下的吗?”肖钰疑惑道。

“我知道!因为有了钱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凶手们都为了买更多好吃的,互相下毒。这样一个人就能拥有四份好吃的啦。”喻沉绽着笑,期待地望着工作人员,“我说的对不对。”

工作人员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勉强点头:“恭喜你们,成功闯关。”

贺臻很高兴,拍了拍喻沉的脑袋:“喻沉沉,你真聪明。”

就这样,一头雾水的肖钰捧着8888现金回家,通关了这场跟推理丝毫不沾边的剧本杀。

待剧本杀的事情告一段落,肖钰在得到奖励后,邀请喻沉他们几个,来自家别墅的顶层露台,享用露天烧烤。

喻沉头一次吃BBQ,左右手各拿一个肉串儿,短短十分钟,www.youxs.org。

反观贺臻,从始至终一直没什么精神,碗里的肉一口没动,浑身上下透着疲惫,脸色也苍白一些。

往常他自己虽然吃的不多,但只看喻沉炫饭心情也会不错。但今天,贺臻就连看喻沉的精神都没有了。

“老大,你怎么了?”

喻沉发现贺臻的异样,紧忙放下肉串儿,“你看着好累呀。”

贺臻安静地托着腮,喃喃:“昨天我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呀?”喻沉睡觉太死,贺臻晚上去卫生间或者有什么动作,他基本不知道。

“没什么,只梦见一些可怕的事情,”贺臻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怏怏地。

“我今天不睡觉了。”喻沉见贺臻一副生病的模样,没心情再吃东西,“我今晚要守护你,这样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贺臻浅浅嫌弃:“你守着我?平时比小猪睡得都香。”

肖钰跟方景饶他们笑了笑,方景饶说:“老大,你是不是梦见鬼了?不会是那天我们去玩剧本杀害的吧?”

贺臻:不是。?[(”提起这件事,他的心跳不由加快,“就是一些我不会形容的东西。有时候,耳边总有人跟我说话。”

“我没有说话呀?”喻沉小胖脸皱起,自责道:“老大,是不是我说梦话吵到你了?”白白胖胖的小手捂住嘴巴,“以后我睡觉,捂着嘴睡。”

贺臻犹豫道:“不是你在说话。”

何之安满是疑惑:“那是李叔叔?”

贺臻摇头,顿了顿:“那声音,好像是我妈妈。”

这句话,彻底吓傻了其他小朋友。

大家都知道,贺臻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喻沉虽然害怕,但还是勇敢地握住贺臻的手:“老大!是姨姨想你了,你有没有跟她聊天呢?”

“聊天?”贺臻稍白的嘴唇微微抿起,“我没想到要聊天。”

喻沉扬起笑:“下次你可以跟姨姨说说话,告诉她我叫喻沉,是你的小弟。”

贺臻浅褐色的眸子稍有迟疑,片刻后,坚定地点头:“嗯嗯!”

这段话,在肖家佣人的耳中,稍显炸裂。

半夜跟亡母聊天?

现在的小朋友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肖钰思考一会儿,提出自己的想法:“贺臻,你要不要去医院呀?”

贺臻:“嗯,乔治医生后天来我家。”

方景饶将自己烤好的肉串递给喻沉,喻沉慢吞吞摇头:“我不吃啦。”

方景饶挠头:“你今天食量好少。”

喻沉耷拉着小脑袋,眼睛里充满担忧:“老大身体不舒服,我吃不下了。”

贺臻听后,轻轻撑起身:“喻沉沉,我没事,你吃饭吧。”

喻沉噘着嘴,无精打采:“老大,我不吃啦,我陪你回家休息好不好?”

贺臻点点头,身体确实非常不舒服。他现在很困很累,只想睡觉。

下午回到家,贺臻睡得很沉,吃晚餐时喻沉在他耳边喊半天,贺臻都没醒。

喻沉非常担心贺臻的情况,于是将今天轮休的李焕喊来,把贺臻今天的情况全部学给对方听。

李焕听后,神情愈发严肃,安慰喻沉两句后,掏出电话提前让乔治医生过来。

自从喻沉来到贺家,贺臻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重感冒,还是三年前喻沉刚来的时候。

见贺臻瘦瘦小小的一只躺在床上没有回应,喻沉偷偷抹着眼泪,任凭李焕怎么哄都没吃晚饭。他一定要等乔治医生过来帮贺臻开药后,才能放心地吃饭。

大约等了两小时,乔治医生的助手匆匆赶到。乔治人在英国,最快后天早晨才能到。

助手姓李,简单帮贺臻采血后,将他唤醒。喻沉赶紧爬上床,凑到贺臻耳边:“老大,医生来啦,你乖乖回答他的问题,他才能给你开药哦。”

贺臻枕在靠枕前,脸上的血色更淡。他拼力睁开疲惫的眼帘,忽然问:“谁在说话。”

李医生内心一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喻沉天真地回:“老大,是我在说话呀。你还记得我吗?”

贺臻缓缓看喻沉一眼,虚弱地张开唇瓣:“我听见了,我妈妈的声音。”

“啊!”喻沉刚要说话,被李焕轻轻抱起来:“沉沉,先让李医生给小臻看病。”

喻沉点点头,小脸焦急得不轻。

李医生拿出测评量表和笔,开始按照流程向贺臻提问。

时间好像突然慢了下来。

喻沉等了好久,也没见医生给贺臻开药。

贺臻精神本来就差,撑了一小时,瞳孔微微敛起,到最后直接睡着,没再回应。

李医生推了推眼镜,朝李焕说:“小少爷的病我心里有一些猜测,但得排除病理因素,需要等血液检查结果出来。”

李焕颔首:“麻烦您了。”

喻沉着急地拉着李医生的衣摆:“医生叔叔,我的老大什么时候能吃药?”

李医生摸了摸他的小胖脸:“我还不知道小少爷到底得了什么病,所以不能乱吃药哦。”

喻沉轻声啜泣,急得声音都变了:“那老大什么时候能好呀!他都昏迷了!”

李医生安抚喻沉:“别急,小少爷马上就能好。”

送走李医生,喻沉泪眼汪汪地守在贺臻床边,难受得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他噘着小嘴,不明白自己的老大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感冒生病,不是只会流鼻涕吗?

为什么老大像睡美男一样一病不起呢?

深夜,李焕陪着喻沉一起睡在贺臻卧室。

喻沉与贺臻挤一个被窝,李焕则在沙发上将就。

凌晨两点的钟声响起。

贺臻忽然睁开眼睛,额头前布满虚汗,“喻沉沉!喻沉沉你在哪儿?我妈妈在叫我。”

喻沉今天睡觉很乖,故意打着精神,发誓要守护贺臻到天亮。所以贺臻惊醒时,他一个小鲤鱼打挺,就赶紧坐直。

“老大!我在!”

李焕听到声音,也急忙赶过来。

“小臻,想喝水吗?”

贺臻抿着干燥的嘴唇,眼神空洞:“有人在跟我说话!有人在跟我说话!”

他捂着耳朵,拼命摇动脑袋,似乎想要把这声音甩开。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那声音依然缠着他。

有女声,也有男声。

喻沉努努嘴,眼泪断了线地落在棉被上。

李焕搂着挣扎的贺臻,眼神愈发焦灼。明天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贺老,这件事情不简单。

折腾到半夜,李焕哄了贺臻很久,他才浅浅睡下。

喻沉抽抽搭搭地坐在床上,大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一直到凌晨,他才勉强打上瞌睡。

天一亮,李焕将事情汇报给

贺老。

尽管贺老身体不舒服,依然乘车赶到白蔷庄园。与此同时,陈医生拿着诊断结果风风火火赶来。

“什么!贺臻为什么会服用这种药?”贺老听到陈医生的汇报后大发雷霆,“能查出服用多久了吗?”

陈医生推测:“这种化学成分可以引起乱语、幻听、幻视。长期服用,人的精神会出现问题。根据小少爷目前的表现,服用时间应该不超过一个月。”

贺老当即大发雷霆:“查!给我去查!”

李焕颔首,紧急调来庄园里所有保镖,让所有工作人员在大厅站成一排,准备接受调查。

喻沉听到有人给贺臻投毒,害怕地抱着贺臻。他以为这本书里只有贺景泰与贺景乘是大坏蛋,没想到大坏蛋就在自己的家里。

庄园内,所有人手忙脚乱。

这次彻查非常严格,每个人在网上的购药记录都被列出,贴身照顾贺臻的佣人也被单独叫走沟通,后厨等地查得更为严苛。

自从半夜闹过后,贺臻再也没有醒来。

贺老头痛欲裂,气得浑身哆嗦,势必要把投毒的人揪出来。

他疲惫地望去,发现喻沉一直在抱着贺臻的头,小脑袋紧紧贴着他。

听李焕说,喻沉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眼睛都哭肿了。

贺老心里很酸,也很自责。

都怪他,没有好好照顾贺臻。

贺景樾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但在遭遇儿子的背叛缠绵病榻后,他将冷落留给了年幼的孙子。

贺臻和贺景樾长得太像了,就连小时候的脾气秉性都一模一样。贺臻不愿意亲近他,他就以磨砺贺臻为借口同样冷落贺臻。

可他却没想过,贺臻只是个孩子。

贺老眼睛缓缓红了,朝喻沉说:“孩子,你去吃点饭吧。小臻醒来得很久。”

喻沉委屈地噘着嘴:“爷爷,得多久呀。沉沉想等老大醒来,跟他一起吃,”

贺老声音略带哽咽:“爷爷也不知道。”

喻沉将小胖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咽咽。被贺老又劝了劝,才扭着小屁股去找吃的。

片刻,李焕和助理向贺老汇报调查结果。

目前,庄园内所有食物和水源都没有问题,贺臻入口的三餐留样同样正常。下一步就是检验餐具和日用品。

贺老助理瞧了一眼吃肉肠的喻沉,说出自己的意见:“如果我们想缩小范围,尽快找到投毒的附着品,可以试试抽喻沉小朋友的血。”

按道理讲,贺臻与喻沉同吃同睡,就连营养品都分给喻沉吃,如果有人想投毒,不应该只有贺臻一人中招。

贺老看向李焕,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抽我的血!”

喻沉直接撸起小毛衣,露出肉乎乎的小胳膊:“只要能救老大,沉沉不怕疼!”

贺老很感动:“胖沉沉,谢谢你。”

喻沉严肃地抿着嘴,随医生叔叔去抽血。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

喻沉的血液里没有任何特殊成分,非常健康。这让整件事的调查更为明确——专门查找贺臻单独入口或使用的东西。

这期间,贺臻醒了一次。看到爷爷和喻沉都守在他身边后,又安心地睡去。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天。

调查的人终于在贺臻的水杯中发现相同成分。庄园的饮用水都来自同一管道,其他人都没事,可见是杯子出了问题。

但给贺臻更换杯具后,贺臻的精神并没有恢复,反而越来越差,输着液也于事无补。

贺老由于着急上火,一向维持得很好的血压突然飙升,连夜请来四五位医生诊治。

贺臻生病的消息,一直在被封锁。事情查明前,贺老对所有儿女都保持着警惕。因此,贺老这回生病,没有一个儿女探望。

喻沉因为贺臻病情的反复,活生生瘦了三斤,小屁股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在乔治医生给贺臻复诊时,检验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贺臻体内的特殊成分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贺老勃然大怒。

这代表着仍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

李焕最近几天不眠不休地照顾贺臻,只求孩子能赶快恢复健康。当看到检查结果后,李焕差点崩溃,抱着哭成泪人的喻沉微微哽咽。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贺老的助理贺衡缓缓说道,“暂时带小少爷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静养吧。身边最好只跟着李管家一个人。”

“但…”

这种方法虽然是能让贺臻尽快得到有效医治的方法,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喻沉听后,拿起小书包快跑回家属楼。他着急忙活地将自己的行李玩具全放进去,唯恐李焕不带着他。

一边哭,喻沉一边拍着自己的小脑袋。

书里的剧情真的好多啊!

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贺臻究竟是怎么中毒的。或许是作者没有描写,又或者是超出书外的剧情。喻沉颤着小肩膀,嘴里不停地骂着大坏蛋们。

卧室里,李焕正在给贺臻收拾行李。当看到门口背着小书包的喻沉后,朝他挥挥手:“沉沉放心,叔叔无论去哪都带着你。”

喻沉重重点头,将小书包放下和李焕一起打包贺臻的行李。

他侧头望着日渐消瘦的贺臻,哭哑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干涩得厉害。

走到贺臻面前,他轻轻摸了摸贺臻的脸颊:“老大,我们一起离开,我会永远陪着你。”

喻沉越说越难过,抽噎着吸着鼻涕,因为哭得嗓子干哑,想给自己接一杯水。

房间里的杯子已经全部被销毁,喻沉没辙,打算直接在水管嘴儿底下喝。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在大床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两台直饮机。里面安装了过滤芯,能直接从厨房饮水中抽取过来,两个小孩儿一人一个,半夜喝水特别方便。

由于喻沉平时喜欢嘴对嘴嘬着喝,贺臻不许喻沉用他的饮水口,喻沉为此还顶嘴来着。但喻沉今天累了,顾不得贺臻立的规矩。他悄悄瞟一眼贺臻,探着身朝贺臻的水龙头凑去。

小脑袋轻车熟路地斜歪着,喻沉张开嘴,刚要嘬引水龙头,忽然瞥见细长的水龙头管道里侧,粘着数不清的白色小颗粒。

喻沉瞪圆眼睛,赶紧抠了抠,七八个类似于药球的东西立刻骨碌下来。

喻沉的小胖脸陡然挂起几分严肃,急忙捧着这些小药球去找李焕:“叔叔!这是什么?我从老大旁边的水龙头里抠出来的!”

“水龙头?”

正在收拾行李的李焕拿起药片仔细端详,目光透着急切:“沉沉!快去告诉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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