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下了降头

海天相交的沙滩上,阴云密布。

“老黄皮子,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真不是我把他弄成这样的,你觉得我把他搞成这样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吗?”

笼中之人一脸愤懑与不悦,而笼外的黄仙太爷正匍匐在江之枫身旁,满眼泪痕地望着他。

此刻的江之枫脸孔煞白,正躺在沙滩上,任由海水漫上,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的脚。

“要不是你非让阿枫来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他至于又被人盯上,至于变成这样吗?”

“你傻叉是吧?一直躲着就没事了?”

那人又骂了一句后,黄仙太爷便不言语了。

“别哭丧着个脸了,反正这小子都已经死了,快把老子放出来,老子直接杀上泰山、劈了华山、再铲平昆仑,把这大夏国的几条龙脉都给斩了,到时候就啥事也没有了。”

那人嘿嘿笑道,然而黄仙太爷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哭丧着个脸,抱着江之枫的脑袋。

“他,是被人下了降头。”

一个清冷的女声不知从何处飘来,幽幽地传进了他们一人一鼠的耳畔。

“哪儿来的声音?”

笼中之人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声音中也夹杂了几分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瞪着泛白的双眸向四周扫去,这才在海面之上、在云雾缭绕的深处,瞥见了个女人的身影。

此女身着漠北服饰,相较于巴鲁、巴索的服饰来说,她的衣帽都要华贵许多,淡紫色点缀其上,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她脚踏在水面之上,海水却不起任何涟漪,正缓步朝沙滩走来,待她的双脚踏上沙滩,黄仙太爷与笼中之人才看清了此女的容貌。

此女五官秀丽,高挺的鼻梁、澄澈的大眼睛,加上匀称的身材,端庄而不失威严。

“你……你是?”

“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一人一鼠同时发问道,女子只是浅笑嫣然,朝他们微微颔首道:“治病。”

“哟。”

笼中之人好奇地打量起她来,黄仙太爷看出此女不凡,它略一侧身,给女子让开了位置。

女子一手托着江之枫的下颚,又将他的舌头往外一扯,接着点了点头。

黄仙太爷看见,在他的舌苔两侧,有一道道浅薄的牙齿印,而他的舌苔则是惨白一片。

随后,女子将他的嘴合拢,又翻开了他的一只眼,眼皮翻下,眼白之处横生着数道细密的黑线。

“是被下了降头无疑。”她肯定地说道。

“什么是降头?”笼中之人好奇地问道,还很是不屑地挖着耳朵。

“是在大夏国东南方向外,异国异域中流传的一种巫术,原本也是起源于大夏的。”

“呵,旁门左道罢了。”

听完女人的话,那人更是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会被这种小地方的妖术搞成这熊样,老黄皮子,你和江老头也不过如此嘛,看看教出的是什么废物?”

闻言,黄仙太爷继续默不作声,它自然是知道这降头术的,只不过,由于它为了守住这笼子,因此没能出来,也就没办法及时发现江之枫被人下降的事。

此时的它满心愧疚,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那女人,问道:“您可是降头师,可会解降?”

“不是,也不会。”

女人平静地答道,闻言,黄仙太爷顿时心如死灰,它知道,倘若是普通人中了降头,那么早就死了,而江之枫之所以没死,一是因为他体内的小周天运转,二是因为他拥有五帝钱的庇佑。

但,这也硬撑不了多久,倘若是放出笼中之人的话,那么降头术甚至都不用去解,仅凭他的实力,便可以百毒不侵。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江之枫的身体便会再次被他强占,进而出现类似上一次的情况。而且,自己为了将他给困在这里所做的种种努力也都会白费。

它目不转睛地望着女人,期待她除了这“不会”二字以外,还能再说些什么。

女人也没有让它失望,继续说道:“我虽然不会解降,但凭我身为萨满的医术,应当还是能治好他的。”

她此言一出,黄仙太爷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道:“那就拜托您了。”

闻言,女人点点头,又向这海天相交的沙滩周遭打量了一阵,感慨道:“二位的法力也不一般呐,此等秘境竟能被创造出来,虽然我并不知晓二位的恩怨,但……但二位真乃当世的高人啊!”

女人佩服地望向黄仙太爷与笼中之人,问道:“不知二位可曾了解,最近为何血月频出、常有鬼魂邪祟叨扰,我虽懂些许占星之事,却算不出究竟是有何祸乱即将发生。”

“哼。”听到她的问话,笼中之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接着道:“你把我,嗯,也就是地上这家伙带到九阴聚尸、桃桂漫天的地方,大概就在这附近,已经不远了。你把他带到那儿去,我就告诉你。”

闻言,女人就是一惊,她注视着笼中之人那对泛白的眼眸,不由得讶异地重复了一遍:“九阴聚尸、桃桂漫天。”

见到女人的这副表情,他顿时一扶额道:“算了,你们漠北蛮夷大概也不懂这风水之事,滚吧滚吧。”

他一摆手,便仰躺在了笼中,偏过头去打算睡觉。

然而,女人在又重复了一遍这八个字后,支吾着道:“我虽不懂什么风水学,却知晓这八个字,这是我们漠北蛮部世代的秘辛,由每任萨满口口相传,需世代守护的秘辛,请您……请您……”

女人说到此处,神情中显露出一阵犹豫,她贝齿紧咬着下唇,问道:“敢问您是从何知晓此地的?”

“什么从何知晓的?是老子一千多年前告诉小孛的,我让他把我的东西放在那儿。你要去就去,不去别哔哔,老子现在心烦的很。”

他说着,没好气地瞥了女人一眼,显然是不大愿意再和她浪费口舌。

但那女人闻言,脸上的惊惧之色却是更甚,她双手发着抖,嘴唇哆嗦着,紧接着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垂着头问道:“敢问您可是……可是……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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