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魂魄在上课

突然,一片死寂的书院,远处悠悠传来一阵朗读声,听上去像是杰夫子的声音。

“小海你怎么回事?让你好好写字的,怎么字写得东倒西歪?”

“玲玲,这篇课文你朗读一遍!”

突然杰夫子开始训斥起来,言辞严厉。

华溏看看秦淮礼,“阿礼,这里还有其他学生?这么晚?”

秦淮礼摇摇头,“澳风,你出去看看。”

澳风有些怵得慌,刚刚经过书院前堂,就感觉这整间书院都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但他还是遵命,迅速闪身而出。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澳风惊慌失措地闪门而入。

他一进门便立刻锁紧房门,用身体抵着门,面对着秦淮礼与华溏,血色尽失。

一口气还接不上,只能大口喘着粗气。

华溏安抚道,“澳风,你看到什么?你慢慢说!”

澳风结巴道,“都……都是小孩!”

涵桃奇怪道,“怎么有人这么晚还送小孩来上学?有小孩你怕什么呀?”

澳风咽了一下口水,一口气还是接不过来。

“去看看。”秦淮礼觉得不对劲,还是想去一瞧究竟。

“我跟你去。”华溏也很好奇,跟了出去。

澳风终于把气提上来了,立即也紧随其后。

“你们等等我。”比起去看看,涵桃更不想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

跟着秦淮礼,华溏小心翼翼。

教室里的朗读声、教训声未停过。

秦淮礼蹲到窗边,将窗户悄悄打开一条缝。

华溏和涵桃也透过这条缝,往里看去。

涵桃一看,差点就要大叫出声,被身后的澳风一把捂住嘴巴,这才制止住。

华溏顺着窗缝往里看。

教室里一盏小油灯瑟瑟闪动,微弱的灯光,隐约照到教室的桌椅上,而每个桌椅上都坐着一个小孩,大概有十来个。

小孩的年纪大约在五岁到十岁。

而每个小孩,都周身灰暗,双眼乌黑低陷,皮肉干枯贴骨。

这分明,就是一具具小孩干尸!

油灯薄弱的光线,一晃一晃,闪过干尸小孩们的脸,低沉的夜风呼啸哀鸣,好似教室里鬼孩们的呜咽哭泣,凄凄悲凉,令人浑身战栗。

乍然,窗户缝,猛地出现杰夫子蜡黄的双眼。

他咧开嘴,一口黑黄的牙齿,像野兽一样尖锐。

他森寒的语调,毛骨悚然,“你们想一起来上课吗?”

“啊!鬼啊!”

涵桃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华溏也被惊吓到,紧紧握着秦淮礼的衣角。

而秦淮礼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恐惧,站直身子,用力将窗门打开。

这时的月亮已经冲破乌云的遮挡,闪亮地从窗户外照射进光芒。

教室里的视野,瞬间好了许多。

他们这才看清楚,一共十二具小孩干尸,年纪不一,一看便知,都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秦淮礼气势威严,正气凌然,与前面杰夫子的阴诡之气形成鲜明对比。

秦淮礼严厉道,“说,哪里来的尸体?”

杰夫子的黑牙再次显露,显得气急败坏,“什么尸体!那都是我的学生!他们都是崇敬我,要和我儿子一起读书的学生!”

秦淮礼牵起华溏的手,从正门而入。

杰夫子激动地跑到教室中间,对着干尸小孩们大声宣布,“来孩子们,快给客人读读今日教授的课本。小海,你先来!”

突然,杰夫子快步走到课桌第一排中间的小孩旁边,蹲在他身后,用一种稚嫩的语调朗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阿礼,他好像是人格分裂。”华溏轻声在秦淮礼耳边说道。

“先看看。”秦淮礼话音刚落,杰夫子立刻又回到他讲台的位置。

“小海,你表现得很不错,其他孩子都要向小海学习才行。”

杰夫子说完,又转头面向秦淮礼他们,咧着尖牙,痴痴问道,“你们说,小海学得如何?”

涵桃已经快要被吓哭了,紧紧抓着澳风的胳膊,颤巍巍地回道,“学得好,呜呜。”

“哈哈哈!”杰夫子仰头大笑,声音凄亮,震得最旁边的一具小孩干尸应声倒地。

杰夫子立刻慌张失措地跑过去,抱起倒地的小孩,嘴里竟然发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异常逼真,“夫子,我害怕,我不喜欢陌生人。”

杰夫子面色骤变,换成一副恨绝犀利的眼神,蜡黄的眼睛,渗出血丝,像被冤死的厉鬼一般怨气重重。

他阴暗低沉道,“是你们,就是你们吓到我的学生们。我要杀了你们!”

杰夫子从腰间瞬间抽出一把刀子,直直往秦淮礼他们的方向而去。

澳风率先冲上去,一下便将杰夫子制服在地。

杰夫子癫狂地挣扎,满口惊呼,“放开我!我是夫子!我是小海的爹,放开我!”

“绑起来。”秦淮礼命令。

澳风随即抽出腰间随身带的软筋绳,将杰夫子捆绑起来。

“涵桃去多点几盏灯。”华溏说道。

涵桃点点头,步履缓慢地挪动,澳风也帮忙一灯。

很快,教室里灯火通明,干尸们也清晰可见。

华溏走到最近的一个小孩前开始查看。

一刻钟之后,华溏说道,“初步判断,这个孩子死亡已经有三年之久。死因应该是病死,具体什么病需要解刨才行。”

华溏想给剩下的几具干尸一起尸检,却被秦淮礼制止道,“溏儿,别看了,先去休息,明日再说。”

她看了一眼秦淮礼的伤口,想了想,“好,我们先去休息,澳风,你看管好杰夫子。”

“是。”澳风领命。

翌日,天才蒙蒙亮,华溏便已经起身开始做起尸检。

涵桃在旁边作为助手。

待秦淮礼打回两只野兔回来,华溏才刚刚尸检完三个孩子。

“阿礼,这三个孩子,都是意外或者病死的。不像是被人残害而亡。”华溏一早忙到现在,总算有点收获。

“先吃点东西。”秦淮礼把野兔递给涵桃,涵桃赶紧接过来,跑到后院厨房里。

华溏继续道,“这其中的秘密,还得问过杰夫子才知道。”

“他神志不清了。”秦淮礼边回答边按压华溏的脖颈。

“等下我来试试。”她闭着眼享受这片刻的松愉,她这两天的确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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