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魏王宫。
兰心来到宫门,却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她可以进出的地方了,她已经被赶出了王宫。还好值守的太监是熟人,她喊来太监道。
“劳烦公公找一下韩太医的女儿,韩双月。”
“兰心姑姑,韩双月已经被纳入后宫了。”
“她的父亲不是刚刚亡故吗?”
“她找到内务司,主动提出要伺候李美人,内务司念她是韩太医之后,又深通医术,就破例同意了。”
“可够请韩双月出来见面?”
“我试试吧。”
值守太监旋即进了宫门,不多时,带出来了韩双月,韩双月见了兰心,突然哭了起来,兰心引来韩双月,拉到一边问。
“双月妹妹,为何哭泣?”
“我父亲死得离奇。”
“有何离奇?”
“他今早被发现猝死,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中毒迹象,只是面带微笑。”
“那有何奇怪?”
“他昨日刚刚研制出长生丹解药,还很高兴地和我说了,今日便死了。”
“解药是什么?”
“具体药方,我不知道,我要查出来,是谁杀了父亲。”
“双月,我可以帮你。我和大川可以帮你。”
魏王今日去巡查军营。
李氏不明白,老魏王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不安享晚年,打仗的事,不能交给儿子们吗?
万人之上的魏王,拥有这至高的权利,若是哪个女人说不喜欢,想必也不是真心话。
现在已经嫁给魏王做夫人了,也应该断了以前的妄念了。
静下来想想,老迈的魏王终有死去的一天,到时候免不了再次成为孀妇,她不觉暗暗落泪。
唯一的亲人张大川也已经娶妻了,肯定不会再接纳她了。
初夏的蝉鸣让人越来越抑郁,她感觉快要疯了。
正在愁怨哀思时,听到宫墙外传来宫人的歌声,这种写诗的手法特别像他。
她静静地听了起来。
前面几句倒还好,都是引经据典,说一些神话传说,她也听不太懂,只是感觉韵律感还不错。
到了后面,一个诗句触动了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越想越难受,回到房中,取出瑶琴,随手拨弄了起来。也学着宫外的歌声,唱了几句。
正唱着,一个宫女走到跟前,跪在一旁小声说道。
“夫人,不要唱这首曲子了,这首曲子太哀怨。”
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宫女,她又疑惑了。
兰心走后,已经几天没有人跟她说话了。这个小宫女是来接替兰心的,名字好像叫霜月,一个听起来比较冷的名字。
这个小宫女仿佛是另一个她,同一个镜子中映出来的一样,只是目光中带着一种寒意。或许是名字的原因吧,总是不如兰心听着暖。
这个小宫女喜欢东张西望,做事情也是慢半拍,总感觉是心不在焉一样。想这一次,还是这个小女孩第一次开口和她对话。她感觉这个小宫女有点意思,
“你从哪儿听出来这首曲子哀怨了?”
小宫女嘴角微扬,冷冷一笑道。
“奴婢只是提醒夫人,不要展露出相思之情。”
李氏心中一惊,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宫女居然能从歌声中猜透她的心思。她强装镇定,顾左右而言他。
“咱们都是魏王的人,魏王出宫了,心中有思念,不是很正常吗?”
小宫女拿了一块布盖上她的瑶琴。
“这明显是写给错过的爱情的,夫人正受宠,不应该唱这种曲子。”
好吧,又被她说中了,这个小宫女还挺聪明。她看小宫女正在忙着收起瑶琴,有意无意地问道。
“霜月,你是从哪儿来的,家里有人吗?”
霜月又是冷冷地说道。
“我家中世代行医,家父,不提也罢。”
“你为什么入宫呢?”
“家父为大魏鞠躬尽瘁,这是魏国的恩遇。”
霜月又是冷冷的回答,她走到柜子旁放瑶琴。
李氏笑了笑道。
“你和我相貌相似,想必也是大王喜欢的类型,来日大王来了,我把你介绍给他。”
霜月的动作停住了。
“你可别,谁要嫁给那个老头子。”
李氏摇了摇头,心想,一些东西,强加过来,如果不是想要的,大胆拒绝,还是需要勇气的。
她试着和这个叫霜月的小宫女继续攀谈,但是小宫女却只是懒懒回复,好像对她毫不在意。
算了,说下去也没意思,瑶琴不让弹,歌曲不让唱,干点什么呢?
来了王宫几个月,她也不似原来那么安静了,尤其是前日见了大川,心中的悸动告诉她,她还活着。再如以前那样心如死灰,昏昏度日,也是绝对做不到了。
“霜月,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明知道这个小宫女脾气不好,却在内心里对她有依靠感。或许是刚刚善意的提醒,让她有些感激吧。
毕竟在这个冷漠的王宫,一句不带目的性的善意提醒,是很少听到的。霜月没有拒绝她,而是静静跟了上来。
她现在独居一宫,享受王妃的待遇,可以在后宫随意走动。但是各宫的娘娘她也不认识,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
正愁没处去,一个宫人来传话,说王后召见。她不知道王后是谁,刚入宫时默默无闻,王后自然也不会见她。
得宠后,一连几天陪伴魏王,王后昨日出现,一起吃过一顿饭,席间也没有说什么,王后是魏王的患难夫妻,世子的生母,召唤她,她不得不去。
她回到寝殿。挑选了一件正装礼服,穿戴整齐,出了明月宫。漫步在宫道上,一路上的宫女太监纷纷给她行礼。
大家或许都知道,这位是魏王现在最宠爱的女人。大家见了面都叫她。
“美人。”
这当然不是赞扬的话。美人是一个等级,具体多高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是魏王定的。
走了不远,来到了昭阳殿。
昭阳殿建在高大的二层台上,正面有十二间房舍,一条踏步阶梯直通殿门。比起明月宫来说,确实大气很多了。
这王后也不是单独召见她,前来的夫人非常多。大抵是穿着红色的宫廷服装,长发垂落,在尾部打一个红丝绳结。远处的嫔妃在白玉色的台阶上一齐往上走,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夫人,你要小心。”
孀月在一旁提醒。
“有什么好小心的,不过是见一见王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