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也曾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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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蓁然原本也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被姜汐这么一说,贺蓁然再迟钝的脑子也品出点什么了。

只是她跟阮漪是多年好友,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

“乐平公主,漪漪也没有这个意思。”

阮漪不说话,只是一脸委屈。

姜汐冷嗤一声,低骂了一句:“小白莲我见多了!”

阮漪脸色一白,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

她求助地朝容肆看过去,后者压根都都没看她,目光全都在姜酒身上,表情有些不耐,但眼神却极致温柔。

“你一天不惹事便浑身不舒坦是么?”

姜酒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语气委屈道:“明明是贺蓁然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容肆轻哼一声,歪理!

“不过……”姜酒笑嘻嘻地蹭过去,冲他抛了个媚眼,“刚才肆肆叫我什么?”

“无聊!”

容肆面无表情,耳尖却微微红了。

“阿砚,你方才不该那么冲动的。”

离开了梅园,沈玉卿派人送走了云致,与秦砚一同离开。

马车上,听罢沈玉卿的话,秦砚重重放下茶杯,冷笑道:“冲动?玉卿,你没听到他们方才说什么么?”

沈玉卿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白。

“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

“不。”秦砚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如果过去了,你今日还来梅园做什么?”

像是心底里最隐蔽最不堪的心思被他挑明,沈玉卿脸色僵凝,呼吸急促。

秦砚扯了扯嘴角,为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道:“玉卿,我知晓你心善,到现在你还在为她的死而自责。可是你别忘了,她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也是断了你前程的恶人,她就是我们俩这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

“别说了!”沈玉卿忽然拔高了声音,秦砚这才发现他的手抖得厉害。

秦砚皱紧了眉头,握住了他的手,语气缓和了一些,“玉卿,姜酒死得活该,我们不杀她,别人也会动手。”

沈玉卿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好一些。

那是沈玉卿最不愿意回忆的噩梦。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回到了那一年冬夜,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匕首捅进她的胸膛,鲜热的血喷洒在他脸上,烫到了他心房,渐渐淹没他的感官,每一次都是在窒息中醒来,望着空虚的黑暗急喘。

姜酒于他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她带他体验抵死缠绵的情事,她给他无上的宠爱与温柔,却也给了他极致的痛苦与折磨。

她毁了他的一生,却也在他的回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阿砚。”渐渐冷静下来,沈玉卿的声音出奇的冷淡,“你说得对,哪怕她死了两年了,我还是无法忘记她。”

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沈玉卿看着自己的手。

“阿砚,我恨她,可是我没告诉你的是,我也爱她……”

秦砚的心蓦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很讽刺是不是?”沈玉卿惨淡一笑,“她害死了我父母,逼我入宫,明知帝王无情,她所谓的爱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我还是爱上了她。”

可最后,他还是亲手杀了她。

秦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以为沈玉卿同他一样,对姜酒只有入骨的恨。

现在他却告诉她,曾经他竟喜欢上了姜酒。

那他知道姜酒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秦砚拍拍他的肩膀,只能说一句,“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姜酒死了,没有人能再囚禁他们。

哪怕沈玉卿心里有悔恨,有不甘,也挽救不了什么。

想了想,秦砚还是道:“云家虽然势微,但也算家世清白,何况云小姐与你从前又有婚约。若非凤帝阻拦,只怕你与云小姐早就成亲了。如今也不算晚,我见云小姐对你也是一片痴心,等了你这么多年都未曾出嫁。若是你们二人能成亲,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沈玉卿摇摇头,“我与云致,不可能了。”

与云致的亲事,是他娘亲自小为他们订下的。后来他随姜酒入宫,这婚事自然也解除了。这些年云致都在等他,沈玉卿很感激,但是他已经耽误了她几年的时间,断不能再耽误她一辈子。

秦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沈玉卿看着性子温和,没什么脾气,但是骨子里最是固执。

平复了一下情绪,沈玉卿问道:“今日你来寻我,可是有要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秦砚冷冷勾唇,“我刚从皇宫出来,张知遥那个老家伙又提起了立后一事。”

沈玉卿蹙眉,“立后?皇上今年不过十五,立后会不会太早了点?”

“十五也不小了,寻常家的公子哥,多得是十五岁便有了通房。皇上如今还是小孩心性,对立后纳妃一事甚是抵触,只是他身为皇帝,总要考虑绵延子嗣。”

“那张大人看中的人是……”

秦砚语气冰冷地吐出几个字,“户部尚书之女,魏子晴。”

张知遥的外甥女,魏子安的妹妹。

张知遥无儿无女,便把魏子安跟魏子晴当成了自己的儿女疼爱,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出于对魏子晴考虑,张知遥势必要把魏子晴推到皇后之位。

沈玉卿道:“皇上如今正是贪玩的年纪,他未必会喜欢……”

秦砚打断了他,“更糟糕的是,张知遥已经把魏子晴送进皇宫了。”

魏子晴比姜钰还大一岁,该懂的也都懂了,姜钰生性单纯,若是日日与魏子晴待在一起,难免会起了心思。

沈玉卿虽然对姜钰立谁为后并不在意,但是秦砚在意。尤其秦砚与张知遥又是对头,沈玉卿受秦砚庇护,自然也不能置之事外。

“那你打算如何?”

秦砚既然来找他,想必是已经有了主意。

秦砚勾唇一笑,一贯不爱笑的人,若真笑起来,当得了风华绝代四个字。

“他送他外甥女进宫,想讨皇上欢心,让他立她为后,那我为何不能照猫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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