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在殿中正与谋士谢楚说话。
谢楚手拿一份信呈上来道:“禀王爷,清平王快到黎城了。”
安王挥手不接:“不必看了。他就是个没用的,爱来不来,反正来了也是白来。”
谢楚又道:“另外,京城来信,你写给各位大臣的书信,全部已经送出,但目前应者却寥寥无几。”
安王不以为然:“这班家伙除了嘴上功夫,哪有什么真胆量?他们大概不过是在等局势明朗后再站队罢了。”
谢楚再禀报:“右相孟凡虽未说话,但他的儿子孟如同却出面表示,如是太后当真毒害圣上,孟家便会支持王爷。”
安王面色略宽:“总算他是跟随过先帝的老臣。”
他想了想,问:“左相顾忠人呢?”
谢楚摇头:“近段时日他一直抱病不出。”
安王冷笑:“果然是老狐狸。”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禀报:“二皇子殿下来了。”
安王似有些厌烦:“他来做什么?”但他还是道:“让他进来吧。”
他不是很看得上这位侄子,但他既要扶持对方登基,多少还是要留些面子的。
譬如那个擅自妄为的穆信,要按自己的意思,杀了震慑其他属下方为上策,可这侄子却三番五次求情,他这才不得不给点面子把穆信放了。
因看不得这侄子的软弱模样,安王最近都不愿意同他说太多自己的计划。反正到时候自己把一切筹划好,对方只要负责登基就是了。
二皇子不知道安王心里如何不耐烦,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见过叔叔。”
安王摆出一副我很忙的样子:“有事么?”
二皇子点头:“叔叔,侄儿想去地牢见见那假景阳。”
安王顿时皱眉:“为何?”
二皇子一边暗自打量安王的面色,一边道:“叔叔之前不是说她一直不肯招供么?所以侄儿想去审问她试试。侄儿十分担心景阳的下落。”
安王一口拒绝:“不必了,她这种人硬软不吃,你去了也没用,你且忙你的去,到时我自有安排。”
要是平时,他这么拒绝了,二皇子便会罢了,但今日他却很坚持:“侄儿昨夜梦见父皇责问我为何不积极寻找景阳,我不去试试,心中实在难安。”
安王瞟了一眼旁边的谢楚。
谢楚道:“既然如此,王爷便让殿下去试试吧。”
安王微皱眉头,但还是听了:“行,那你去吧。”
待二皇子跟着安王府的侍卫去了以后,安王不悦地看着谢楚。
“谢卿为何让他去?”
本来他是让谢楚说话阻止二皇子的。
谢楚躬身道:“在下未能领会王爷府意思,还请王爷恕罪。只是……二皇子恐怕已经生疑,若不让他去,岂非更疑?”
安王不认同道:“若是他见了,认为她是真的呢?”
谢楚道:“总比阻拦要好些,不让他去,他会觉得我们心虚。而且,公主之前痴傻了十年之久,二皇子也见她不多,谈不上有多熟悉,又能看出什么呢?就算他觉得是真的,到时候咱们只说是那假公主太狡猾便是。”
安王觉得有些道理,便不再说这件事:“也罢,随他去审。大不了早些将人杀了,到时候他就算生疑又能如何?”
地牢中。
大门处传出开门的响动和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
百门雁摇醒景阳:“来人了。”
景阳迷迷糊糊睁开眼,方才那一觉睡得很沉,被突然唤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百门雁低声道:“如是有人来审你,不要慌,按我之前的话去做。”
景阳点头。
两人来不及说太多,不多时就有人将景阳带走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二皇子。
她心中忍不住有些激动。
看来,穆信当真传了话,而二皇子也当真还是在意景阳这个妹妹的。
她立刻踉踉跄跄扑过去,跪倒在二皇子脚下,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角,凄声道:“二哥,救我!”
有人立刻过来将她粗暴地往后一拖:“放肆!”
二皇子面有不忍,但也不好说什么。
景阳也不执着上前去,就跪在当地,面上流下一行泪:“二哥,有人故意陷害于我,叔叔不肯信我,若是连你也不肯信我,我……我便没有活路了。”
二皇子声音温和:“你先别急,我有些话要问你,你且一一答来。”
景阳忍住泪,配合道:“二哥请问。”
二皇子第一句话是:“你当真是景阳?你若不是,只要肯交代出景阳的下落,我定保你性命。”
景阳摇头:“二哥,当真是我。”
二皇子也知道不管她是真是假,必定不会说自己是假的,当下又问:“那你告诉我,小时候我有没有打过你?”
景阳想了想:“虽然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但……我想应该没有。”
不记得很多事了?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她痴傻了太久。但如此一来,那岂不是说他问了也是白问?因为答错了她也可以说是不记得了。
那要怎样才能鉴别她的真假呢?二皇子忍不住皱眉。
然而,他很快想起,她必定记得他摔玉蝴蝶那晚的事,否则怎么会找穆信传话的?
于是他又问:“那你应该记得,是谁摔了母后的玉蝴蝶吧?”
他没提穆信传话的事,免得安王知道了穆信又要有麻烦。
景阳这回肯定地点头:“当然记得。是二哥你摔的。”
二皇子点头,她都传话了肯定知道,他要问的重点是下一句:“那你当时看到我是用哪只手摔的?”
哪只手?景阳当然不知道。
她手心冒汗,迅速转动脑筋:二皇子并非左撇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右手。但假如真是右手,他又何出此问?
但也许就是右手,他这么问只是故意迷惑她呢?假如她回答左手,岂不是中了计?
一时间,景阳难以决断。
二皇子有些怀疑了:“你不知道么?”
景阳摇头,回答:“不是,只是……那时候太小,以后几年又生了病,太多事都已记不清楚。”
她不能冒险,万一说错,那便完了。
干脆就推在记不清上面比较好。
二皇子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