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翌日,学院开始正常上课。

许是受伤的原因,今日陶青起的晚了一点。

昨晚他被子上压着姚枝雪的大氅,难得睡了个温暖的好觉。

陶青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这点让姚枝雪十分满意,两人一同出门,准备结伴去食堂。

明明已是冬末,这场雪后反倒比前几日还冷上几分。

“姚公子,殿下有请。”韩值突然冒了出来。

姚枝雪往戎秋的寝舍望了一眼。

果然开着窗。

他居然起得这么早。

与陶青道别之后,姚枝雪问:“殿下可说了是什么事?”

韩值摇头,“并未。”

姚枝雪便也不再问。

戎秋的寝舍炭火很足,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他披着外袍斜靠在榻上,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姚枝雪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好像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

“殿下有事找我?”

戎秋没说话,下巴一抬,示意她看身后。

姚枝雪转身,桌子上摆着颇为丰盛的早膳。

戎秋道:“学院内膳食一般,日后你来我这里用膳。”

能和他一起吃饭,意味着两人相处更多,姚枝雪自然高兴。

“殿下怎么知道我还没吃。”

戎秋哼了一声。

他不仅知道她没吃,还知道她要和陶青一起去食堂呢。

菜不多,每一样都很精致,一旁还有几块糕点。

姚枝雪坐下,“殿下不一起吃吗?”

戎秋打了个哈欠,“你吃你的就是,不必等我。”

说完,他闭上眼休息。

他从来都是睡到自然醒,很少早起,今日为了能拦下她,卯时刚到就起了。

姚枝雪看出他有些困顿,“我若吃不完,可以带走吗?”

戎秋眼都没睁,“你要带回去给陶青?”

姚枝雪确有此意。

戎秋脸更臭了,“想都别想,要是被我发现,我就立刻向院长举报把你送走。”

姚枝雪:“……”

“可是这么多,岂不是浪费。”

戎秋没办法,只得起身坐在她对面,“一起吃,这样可以了吧?”

他吩咐韩值,“再去拿副碗筷。”

原本想等睡个回笼觉之后再吃早饭,饭菜也只备了她一人份的,两个人吃就不太够了。

戎秋随便夹了点,更像是在陪她。

姚枝雪吃的很安静,时不时看他几眼。

“总看我做什么,吃菜。”他咳了一声。

姚枝雪笑笑。

她这趟书院还真是没来错。

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松口答应娶她了。

戎秋放下筷子,板起脸。

“你以后在学院里少这么笑,听见没?”

姚枝雪一愣,“怎么了吗?”

他煞有其事道:“太像个姑娘了,容易暴露。”

她被他唬住,如临大敌般点点头,“我以后会注意的。”

看上去要多乖有多乖。

戎秋这才满意。

书院里的人都跟瞎子一样,姚枝雪明明就长得那么……

怎么看都是个姑娘啊。

不行,他还是得多看着她点,免得她被人占了便宜还不自知。

就像在别院的那几天一样,她对男人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想到这,他忍不住道:“你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总留在这像什么话。”

对于他这种话姚枝雪早有防备,她道:“殿下什么时候答应娶我,我就什么时候离开。”

戎秋:“……”

她怎么总把嫁啊娶啊这种话挂在嘴边?

她又开始笑,眼睛弯弯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

戎秋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移开视线,有些羞恼:“不是说了不要这么笑?”

姚枝雪无所谓道:“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片刻后。

“啊,殿下,你脸好红。”

“我……我是热的!太热了。”

可窗不是开着么?

奇奇怪怪的。

赵夫子看见戎秋来上课的时候,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动作夸张地看了眼天上,“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眼下还未到上课的时辰,教室里的人不多。

戎秋这次没顶嘴,老老实实的坐到座位上。

赵夫子问他,“病好了?不回王府了?”

戎秋正襟危坐,拿出书卷,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他正色道:“我求知若渴,还请夫子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赵夫子:“……”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戎秋。

这小子被鬼上身了?

不过哪怕戎秋是装的,赵夫子也倍感欣慰。

起码他还愿意装一下。

然而没欣慰多久,就看见戎秋趴桌子上睡了起来。

……就不能多装一会吗?

罢了罢了,他大病初愈,能愿意来学堂就不错了。

最后赵夫子干脆把椅子挪到了戎秋边上,对着他的后脑勺讲了一个时辰的课,企图让知识钻进他的脑子里。

午后只上了一节课,剩下的时间安排了学生扫雪。

戎秋则是被喊去了赵夫子的房间。

他不在,己班的学生明显都松了口气。

安维均终于找到机会和姚枝雪搭话。

“姚同学,赵夫子这次又夸你了,你可真厉害。”

姚枝雪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他是谁。

“这些刚好我哥哥教过我。”

安维均对她哥哥不感兴趣,“你学习这么好,下次肯定能被分去甲班。”

他滔滔不绝,“从甲班里出去的人都厉害,你要是进了甲班可就是前途无量啊!”

一说起来,他好像比姚枝雪还激动。

姚枝雪问他,“甲班就这么厉害?”

“不是甲班厉害,是能进甲班的人厉害,就甲班的那个李蕴然,我听不少夫子讨论过他,那位可是将来能进殿试的。”

她哥哥还是探花呢。

安维均继续道:“陶青也挺厉害的,就是,唉。”

他突然长吁短叹起来,“可惜了。”

“他怎么了?”

“他惹到人了呗,就是咱们班的刘添福。”他左右看看,示意姚枝雪附耳过来,“我跟你说,刘添福家里可是和嘉贵妃有关系的,陶青一个白衣,在他手上能落着好吗?”

“嘉贵妃?”

“你连嘉贵妃都不知道?”他有些匪夷所思,“那可是宠冠后宫的嘉贵妃啊,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虽然刘添福家里和嘉贵妃关系并不近,但那也够他作威作福了。

姚枝雪确实不懂这些。

“这种事我们还是少说吧。”

安维均傻笑两声,“是是,我扯远了。”

“你现在不是和陶青一个寝舍吗,还是离陶青远点,免得牵连到你。”

姚枝雪并不在意这些,她对陶青的事虽然有些好奇,却也并不想以这种方式知道始末。

“多谢。”

安维均摆了下手,“谢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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