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说了，为了补偿，给香儿姑娘追一个首席调香师的称号。”
侍从笑呵呵的，说了这话之后才开始宣读协议。
这下子，岳明风不用派人去顾家查缘由了，老师也不用旁敲侧击向宁栗儿打听消息了，上面在协议里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因为资金问题，顾家不需要这么多订单，又体恤洛参香，便封了她一个首席调香师的名头。
傅如雪眼底的兴奋凝结住，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那传话侍从身上。
上面这接连的两道协议，让众人明白了一瞬天堂一瞬地狱是种什么感受。傅如雪便感觉她刚刚才爬上云端，心中的愉悦兴奋还未持续多久，一瞬间又被这一道协议狠狠打落在了地上。
“你说得可是真的？”
她比被封的洛参香还要激动，连忙问了一句。
那传话的侍从瞥她一眼，见她没有站在岳明风的身边，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语气便冷淡了几分，“自然是真的，我家公子还会骗你玩不成？”
傅如雪眼底闪过一丝难堪，脸上却扯出一抹干笑，“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消息太过震惊，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前一刻洛参香还是个被退了合作协议的人，下一刻她就被冠为首席调香师，不仅没有因为这事受到伤害，反倒在身份上更加高贵了！
站在柳夫人身边的柳叶儿差点把一口银牙给咬碎，洛参香光凭一个调香师的身份，便已经处处压她一头，如今她被封为首席调香师，自己还有把洛参香踩在脚下的机会吗？
她心中的不甘嫉妒在狰狞叫嚣着，眼底也带了些浅浅的红色。
老师这时却已经顾不上去观看她们几人的神色，她听到这消息，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就消失无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自豪。
那首席调香师之位，可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如今上面和顾家为了补偿洛参香，冠冕洛参香为首席调香师，这也是头一份儿的事情啊。
她这么想着，脸上带了笑意，“她年纪小不懂事，难免心直口快了些，这里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侍从去喝个茶。”
管家立刻送上几张银元，塞到那传话侍从的怀里。这心意送到了，传话侍从脸上终于阴转晴，“还是老师会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他脸色变得极快，仿佛刚才那般黑沉着脸逼问傅如雪的人根本不是他。傅如雪心里暗恨，却也不得不扬起笑脸，看着那侍从又恭贺了岳明风洛参香几句，才带着人离开。
“香儿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呢。”柳叶儿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酸酸的语气让岳明风都皱起了眉头。
李氏察觉到岳明风的目光，连忙给柳叶儿打圆场，“这都是香儿小姐心善，才能让人心生怜意，让她做了首席调香师，你这个做同行的，要向香儿小姐学习才是。”
柳叶儿撇了撇嘴，却也知道自己那话，已经惹了岳明风不高兴，于是便低下头去不再多言。等到老师把洛参香单独叫去谈话，柳叶儿便跟着到了柳夫人的院子。
柳夫人的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丫鬟早都已经被打发了出去:“妈妈，我真是一天也看不得洛参香那个贱人在我面前出现了。”
柳叶儿眉心紧紧蹙起，提到洛参香的时候，眼里有恶毒的光芒闪烁。
每次见到洛参香，她都会想起她只是一个小乞丐，可是自己在洛参香面前还是要低上一头。
往日里那些夫人们聚会闲谈，也只会说这个岳氏香坊的香儿小姐怎么样怎么样，半点都不会提到她这个大小姐，这样在家里受尽宠爱，又心高气傲的柳叶儿怎么能容忍？
如今协议作废，她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听到洛参香被冠冕为首席调香师的消息，这让她心里如何能够不嫉恨？
柳夫人却慢慢地还喝了口茶，一点也不着急。
她冲着柳叶儿安抚地笑了笑，“叶儿，你有没有想过，香儿为何会这么好命？”
还不是因为她会调香。
柳叶儿想到这，竟然对柳夫人也产生了些许怨恨。若自己母亲不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受人鄙夷的姨娘，而是她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么她怎么会被人看不起？
不过她这话自然不会说出口，反倒仔细想了想，才道，“因为那个贱人太狡猾了，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算计她，都被她躲了过去。”
“你说得不全对。”柳夫人摇了摇头，神色凝重，“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打点拉拢了不少人脉。”
拉拢就拉拢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叶儿浑不在意，向来都是她被人追捧，她在不会去做拉拢人的事情呢。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柳夫人见她这副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望着这样的女儿，心中不免有几分忧虑。
她在这家里待了十几年，把叶儿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她性子骄纵，便是连心机都远远比不上洛参香。若是不早点教导叶儿，她害怕叶儿还会在洛参香的手里吃亏。
“叶儿你仔细想想，老师是不是都为她说话了？”
柳叶儿点了点头，当时老师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气急了，只觉得老师傅如雪，也偏爱洛参香，就是不疼爱自己。
她想到这里，神情闷闷的，“是啊，老师偏爱旁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我想不到她竟然会为了香儿去讨要说法。”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柳夫人勾了勾唇，眼底神色不明，“她成绩高于你，老师不是石头草木，久而久之，自然会偏爱她。可若是没了老师撑腰，她自然就好对付多了。”
柳叶儿终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妈妈，你是说，咱们可以从老师入手，除掉香儿？”
柳夫人见柳叶儿终于开窍，神色带了几分欣慰，“现在她被封为首席调香师，我们要是想除掉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