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战斗止,而硝烟不停

战斗止,而硝烟不停。

被小鬼子的飞机、坦克、大炮、掷弹筒轮番轰炸过的阵地上,还弥漫着阵阵硝烟,偶尔有一阵风吹过,还能闻着这硝烟中夹杂着焦糊的肉香!

聂小天站在一个土堆上,叼着一支烟,猛吸了两口,要压住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肉香。在他边上,杨和尚直捂着鼻子,嘴里喃喃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刚才打仗的时候,大家心里只有一心要杀鬼子和二鬼子的念头,还没怎么觉得这味儿有多难忍受。

等到战斗结束了再一看,只见阵地前的几百米阔地上,密密麻麻地躺着身着黄皮的小鬼子和二鬼子,那画面简直可以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双方交战,死伤且止千人。加上自身的伤亡,与小鬼子和二鬼子的伤亡算在一起,这次战斗起码死伤在两千以上。死伤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战场上满是浓浓的血腥和尸体被战火点燃的焦糊味儿!

这味儿太浓,在聂小天的印象里,还是上一次攻打东吁县城之时,才有如此浓厚的味儿。聂小天本以为经历了无数次战斗,杀了无数的小鬼子和二鬼子之后,他能适应这战场的味道,但显然没有!可能从小生长在和平的年代,对于这种近乎屠杀的血腥场面是发自内心的抵触,这才让他还是有些不能适应吧!

众将士们已经纷纷地行动了起来。

在战场之上,收获战利品去了。

刘小彪那货早就已经把他要保护的营长抛到了一旁,冲进了人堆抢战利品去了。

“哎哎哎,那谁?你他娘的新兵是吧,您倒是往那二鬼子兜里翻翻,有大洋得交公啊你!”

“嘿,兄弟,你倒是把那小鬼子的皮带,子弹盒扒了啊。怎么的,那玩意儿不能用了是怎么的?”

“哎哟,大哥,把那鞋扒了,娘的,也不看看,你还穿着草鞋呢。怎么的,觉得鬼子的那皮鞋没你那草鞋好是吧?可别让营长看见,看见了他准得骂你,骂你要是拿着刺刀冲向敌人时,却把鞋子跑掉了,还因此挨了小鬼子一刀!死了阎王爷都不可怜你!”

刘小彪这货俨然如聂小天附体一般,指指嚷嚷地,周围的战士见是刘小彪,一想刘小彪这货整天跟在聂小天身边,还道这是聂小天的意思,哪个敢不照做!

刘子光见刘小彪这货在这儿威风,上前来就是一脚猛踢!刘小彪“哎哟我草”一声,回头一看是刘子光,他晓得打不过,赶紧麻利跑开,捡战利品去了!

吴大牛来到聂小天跟前,这货眼眶湿润,敬礼道:“营长,俺吴大牛没给你丢脸吧!”

聂小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燃了一颗烟塞他嘴里,道:“兄弟,好样的……”聂小天没再多说,看着战场上牺牲的无数同志的尸体横躺在地上,还有受伤的战士那痛苦的哭嚎,他心头刺痛,拿出了三颗香烟来,点燃,插在了地上,嘴里说了声:“兄弟们,走好!”

此时,阵地上除了打了胜仗的喜悦之外,便只有战友牺牲了的悲痛,想想不久前还活崩乱跳在你身边打闹笑骂的战友,为了保家卫国与小鬼子死磕牺牲掉了鲜活的生命,又有谁能不悲痛?

吴大牛和杨和尚在他身旁,刷地将军帽摘了下来。

聂小天道:“好了,都别悲伤了,战争就是这样的,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吴大牛,去组织人,把伤员安排好,记住,哪怕用光所有医药包所有的药,也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伤员!”说是让别人不要悲伤了,他自己却有些感伤。

吴大牛敬礼道:“是,营长,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吴大牛去了。聂小天又对着杨和尚道:“和尚,你要真慈悲,就给这一地的亡魂念一段超度的经吧!”杨和尚道:“是,营长,俺会的!”

杨和尚话未说完,聂小天已经向前走去。

他暗暗地,早就已经刷刷地买起了血包来。这一仗打下来,杀的小鬼子和二鬼子可不少,得到的荣耀值也自然是不会少。看着受伤在痛苦地嚎叫的战士们,有的被炸断了腿,有的被炸掉了胳膊,有的被打穿了身子……聂小天毫不痛惜荣耀值,一路走过去,不停地往受伤的战士们身上拍血包。受伤严重的,他刷刷地多拍一些,受伤轻些的,他就少拍点。

卫生队的战士正忙着给受伤的战士们包扎伤口,忙得也没注意到聂小天的行为有些古怪。只有杨和尚在边上欣喜地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聂小天又走了几步,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在他面前,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却浑身是血的战士,他正被一个卫生队的战士扶住,靠着战壕的土墙坐在了地上!他下体被炸得模糊了一片,鲜血流个不止,把周围的地面都给染红了。

聂小天脚上一滑,便是踩到了这被血水染红的土地。

那卫生队的战士刚一扶好,就要走。聂小天一把拉住了他:“人还活着呢,你怎么不救他!”

那战士一回头,见是营长,他一脸悲痛,却又无能为力地道:“营长,不是不救,是救不了啊!”只见地上被炸断了腿的那战士瞪着眼睛,嘴里呜呜地吐着血,诚然如这卫生队的战士所说,救不了了,他的五脏六腑被震坏了,以卫生队的条件,肯定是怎么地也救不活了。

看在眼里,聂小天放开了那卫生队战士的手,蹲到了被炸断腿那战士跟前,刷刷地拍起了血包来。“兄弟,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说着,血包不断地往下拍去,这要是换在别的战士身上,几个就好了,可是此时连拍了近百个,却愣是半点效果都没有!

聂小天不甘心,手上还在不停地拍着血包,忽地,他的手被人拉住了,聂小天怔了一下,那手却不是他面前这被炸断了腿的战士的又是谁的!那战士嘴里呜呜着,聂小天把耳朵贴近,道:“兄弟,你想说什么,慢慢说……”那战士努力着,却愣是说不清楚半个字来,他目光呆滞地看向了他的上衣口袋,然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手上一松,眼一闭,已经垂下了头去……

聂小天伸手往他的上衣口袋摸了过去,只见里面是一张纸,已经被鲜血给染透了,聂小天用手抹开血迹,依稀可见上面的字迹:

“娘!要是你收到了这信的话,那就证明儿子没给你丢脸!俺去见俺爹、俺姐去了!俺没给俺们老赵家的老祖宗丢脸!”

看在眼里,聂小天的眼角刷地一下,一行热泪止都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营长,有受伤的鬼子和二鬼子怎么办?”突然跑了来一战士。

聂小天回过头,看着面前这战士,红着眼吼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是!营长!”

……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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