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慌乱。
丁谧等人却笑面如魇。
尤其是何晏,满是舒爽与讥讽。
自从入了司空府,曹丕常笑他为假子,终于看到其出糗了。
“子武。”
曹昂风尘仆仆赶赴过来,无奈道:“丕弟还年幼,植,彰二弟更是少不更事,你莫要吓他们。”
“哈哈。”
“开个玩笑。”
曹毅朗声一笑。
月前,曹丕被许定阻拦在军帐外。
这一路上,可是从来没有登上车舆来问候。
所以,他自恃为人兄长,要教会曹丕什么是兄友弟恭,什么是家族和睦,也算是提前压一压野心。
“子脩公子。”
“见过子武兄长。”
这时,更多的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夏侯惇之子夏侯楙,曹仁之子曹泰,丁冲之子丁仪。
他们三人,代表着曹氏,夏侯氏,丁氏三族,也代表着诸多依附司空府的士族力量。
闻其称谓,都可以窥见疏离与亲近。
“嗯。”
曹昂微微颔首。
显然,已经习惯这种态度。
他始终是庶长子,丁夫人的养子。
曹毅才是嫡长子,是三族共望的存在。
“都来了。”
曹毅目光扫过众人。
言语中,不乏调侃之意。
如此看来,朝中士卿推动立储,让不少士家大族慌了。
也可以看出宛城之战的情报,还有他的变化,早早的传到这些士族内部,推动子嗣从立储与司空府嫡长子中做出选择。
“嗯。”
一众二代点头回应。
曹昂扯着衣袖,沉声道:“子武,立储之事你可知晓?”
“嗯。”
曹毅走在前方,淡淡道:“途经叶县的时候,奉孝先生来我的车舆提过一嘴立储之事。”
“怎么看?”
曹昂神情凝重无比。
作为被培养的长公子。
他的远见,非常人可以媲美。
朝中想要立储,对司空府影响巨大。
如果不能做出反应,掺和宛城战败,袁术称帝等事,司空府多年建立的威势,必会顷刻间崩塌。
“不急。”
“此事与我们没关系。”
曹毅毫不在意道:“朝中士卿的交锋,我们没有参与的资格,何况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纵有人成为太子家臣,也是朝中政治争斗的延续,非我们可以抵抗。”
“也是。”
曹昂叹了口气。
闻言,许昌的二代们绝望了。
不论如何,他们都有人会成为牺牲品啊。
只要成为太子家臣,不管愿不愿意,都会失去司空府内部的信任。
“对了。”
曹昂有些责怪道:“此次回朝,闻你婉拒父亲举孝廉的提议,实在有些太不理智了。”
“还早。”
“还有些早了。”
曹毅抬眸笑道:“若是举孝廉,便是大汉之臣,行事终归要遵循汉制,我只要不入仕,便可不受士卿抨击,顶多冒犯一下大汉律,不是吗?”
“这?”
曹昂眸子瞪得老大。
这番话,让他瞠目结舌。
想要反驳,却没有可以立足的点。
曹毅只要是自由身,立储之争也无法祸及。
霎时间,周围随行的许昌二代们,也被这番言论惊掉下巴。
“好了。”
“都散了吧。”
曹毅摆了摆手,笑道:“宛城之战,既已传遍朝野上下,想必阿母也知晓部分细节,还是得回去照应一下,免得乱了府中内事。”
“诺。”
夏侯楙,丁仪,曹泰等人应道。
曹毅告诫道:“大事未定之前,你们莫要谈论立储,也不要自乱阵脚,士卿也不乏有让我们离心之意,内部争斗要不得,就算真的无法阻拦立储,也是我曹氏冲在前头,谁敢内部排挤,就去军营养马。”
“诺。”
众人冷汗淋漓的应喝。
曹毅未曾入仕,但话语权不会少。
真惹急眼坏了事,夏侯楙,曹泰都要去养马,遑论其他人。
“子武。”
“事大了啊。”
曹昂望着远去的人群叹息。
“无妨。”
“跳梁之人而已。”
曹毅戏谑道:“朝堂之争固然汹涌,只要军权还在司空府,便有掀翻一切的可能,若不然他们那些士卿,何至于从洛阳迁到长安,又从长安狼狈逃回洛阳,最终落足许都。”
“嗯。”
曹昂点了点头。
只是,心中的忧虑并未减少。
他举孝廉入仕,对朝堂争斗看的更加透彻。
许昌的二代们,不乏代表家族利益出现在城外迎接。
前赴后继的前来搭话,可见许昌内部暗潮有多么汹涌。
如果司空府这艘大船被士卿掀翻,死在权利争斗的人,恐怕要以万计。
现在看来,司空府在朝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下一个何进,或者董卓,被万夫所指,诸侯共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