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不认同自己是人类。他觉得除了兰波以外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他受够了人类对他自以为是的安排,受够了那些人恐惧防备中又夹带着高高在上怜悯的眼神。如果没有横滨军事基地那件事,魏尔伦觉得自己应该会和以前一样,每天浑浑噩噩的执行着武器的职责,他会被派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直到死亡。我不会让那个孩子踏上跟我一样的命运。这就是魏尔伦当初在被兰波拒绝时,果断开枪的原因。但会选择用开枪的方式,不也是在渴望着死亡么?当初的兰波那般毫无防备,他完全可以用异能杀死对方。却还是使用了枪。如果无法带走那个孩子,那就一起死在那里吧。但最后,他自己活下来了,那个孩子和那个会庆祝他生日的亲友都死了。魏尔伦在电梯里,与兰波并排站着。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兰波身上,没有丝毫转移,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炽热,带着一丝烈火焚烧的疯狂。兰波:“……”他好热情。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畏冷之后,兰波就十分渴望热源,但他讨厌与自己以外的人肢体接触,可能这是作为谍报员残留下来的本能。他厌恶他人的靠近,他人的视线和体温,觉得那是一种威胁。但这位邂逅的青年,就完全不一样了。兰波抿了抿唇,他虽然渴求对方给予的温暖,但也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等他恢复记忆后,作为一名谍报员他不该有恋人,不该有软肋。他觉得这次邂逅,即将到来的疯狂不过是一夜荒唐罢了,但现在又觉得,或许这场艳遇可以持续多几天。毕竟,这个人好像很喜欢他。眼珠子就差黏在他身上了。兰波:这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呀,还是睡多几次再甩了吧。他还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是对魏尔伦的赏赐,毕竟……他可是超越者,拥有着凡人仰望不及的力量,和特权的地位。兰波用磁卡打开了房间门,先示意魏尔伦进去。将后背留给他人是不明智的选择,但笃定兰波已经想起自己是他仇人的魏尔伦,无畏的走进去。走了几步,在玄关处他听到了关门声。他勾起嘴角,他感觉到对方从后面快速靠近。竟然选择近战?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魏尔伦转身,随之抬起的是他的右腿,夹带着异能,他能够将任何物质切成碎片,但他知道自己这一脚只会落在对方的金色方体空间上。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冰冷的呼吸,被一个金色方体罩住脚踝,魏尔伦并不吃惊也不担心,这只是热身菜而已。直到他的腿被兰波抓着,抵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是很高难度的动作,可对于身体柔韧性极佳的魏尔伦而言,并没有韧带被拉伸的疼痛。黑影落下来,他的嘴唇被另一双冰冷的唇瓣罩住。魏尔伦:?不是,我们不是要打架么?打架之前还要贴面礼的么?手、脸、额头、嘴唇,亲吻以上四处地方,都是他们以前搭档时期经常做的打招呼的方式,他们是朝夕相处的搭档,即便是不出任务的休假时间,也都会待在同个屋檐下,起居一起。似乎是一种仪式感,他们会在每天起床和临睡前亲吻对方做为打招呼,但都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分,不含其他的意味。但这次,这个打招呼的方式不一样。兰波很激动,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呼吸也在加剧,这个吻在深入,就像是一头狼暴虐的想将魏尔伦口腔所有的氧气都搜刮走,像个野蛮的强盗。魏尔伦的额头冒出一个小小的青筋。实际上,虽然他礼节周到脸上总是带着柔情似水的笑容,也不过是兰波手把手教导出来的面对外人的面具罢了。在兰波面前,他经常是面无表情的,而且……脾气挺不好的。他觉得兰波是在挑衅,是的,不是挑衅的话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热身。哈!他魏尔伦是那种怂的人吗?他肯定不是!所以他积极主动的回应过去。兰波很快就受不了,分开后用手指擦了下嘴角,吃惊的道:“你这么急的吗?”都把他的嘴唇咬出血了。魏尔伦得意的舔着嘴角说:“急的人是你,在小看谁啊。”兰波,想了想松开手,放下了魏尔伦的腿。他打量对方,魏尔伦虽然美得雌雄莫辩,但比他高,宽腰窄臀火辣辣。兰波舔了舔嘴角的伤口,道:“行吧,让你一次。”反正只要快乐就行,上面还是下面他无所谓。他无所谓……五个小时后,躺在凌乱的大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的魏尔伦,双目发直。他怀里还有个热源,对方毫无防备的依偎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在假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兰波脸上的忧郁消散了不少,就连皮肤都油光滑亮。魏尔伦:“……”我在哪,我是谁?我刚才都做了什么?不,其实仔细想想,吃喝拉撒性,对人类来说都是一种正常的生理性反应,所以他今天顶多就是被兰波上了一课,补上了之前这位教导员没教过他的最后一门课。“魏尔伦……”兰波迷糊着睁开眼,亲了他一口,说道,“你不睡?”魏尔伦:……你自己不也没睡?我睡了之后方便你把我杀了读取成为你的工具人么?好吧,虽然魏尔伦来之前做好了被杀死并被读取的方式,但他不接受这种死法。怪物就应该死在战场上……兰波爬起来坐在他腹上,恢复清明的眼里不再有一丝困意。他餍足的说:“行吧,本来是想体谅你的,既然你不困就继续吧。”作为超越者,他的体力杠杠的。让他惊喜的是,这位睡多几次就要甩掉的情人先生体力也不错。魏尔伦:???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瓦解。等等,还来吗?!三个小时后,夜幕早已降临。穿着白西装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几乎是逃离一样的捂着腰离开了这家五星级酒店。而被遗留下来的人,美滋滋的躺在床上陷入了失忆以来最美好的一次睡眠。兰波在梦中还想着:滋味不错,可以再睡十几次。法国战力局,忙得脚不沾地的雨果终于有了空闲时间,让部下将兰波今天的观察报告送上来。报告书其实就只有几页罢了,上面只有一些兰波使用电子设备时留下来的数据。比如电子账单、车票之类的。不会有人比雨果更清楚兰波是个多么强大的战士,就连被称为暗杀王的魏尔伦都不能保证自己与对方为敌有百分百的胜率。因此,即便是兰波失忆了,也不能认为对方獠牙已经掉落,任由他人窥视和摆布。所以,虽然有心将兰波作为诱饵,引诱出私自叛逃的魏尔伦,战力局也不会派人去监视对方。毕竟兰波曾经是最顶尖的那批谍报员,他的肢体本能加上失忆也不会消失的警觉性,一旦发现有人跟踪或者窥探,肯定会发现。等发现了,一个没控制住,派过去的人死了也是白死。战力局的每个人都很珍贵,精挑细选身经百战,实在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人手。“他倒是会享受。”看到兰波开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是用公费,雨果没当回事。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钱只是数字而已。组织的经费也只是数字罢了。其实雨果觉得魏尔伦不见得那么快就找上门,先不提情报这块,就算他获得了兰波存活的情报,也会在暗处观察一段时间再出手。兰波受伤的原因不明,他被独自遗留在爆炸后的现场原因不明,除了有其他势力插手之外,不能排除魏尔伦背叛了兰波。但,也不能百分百肯定是魏尔伦背叛了兰波。在战力局眼中,兰波是魏尔伦的钥匙,只有兰波才能使唤得动魏尔伦,失去兰波后,理所当然会失去魏尔伦。即便是人工异能体,也是极为珍贵的超越者。雨果可不想损失这么一员大将。虽然他脑子挺木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可既然兰波都归位了,魏尔伦也是时候归位。雨果是这么确信着的。就算魏尔伦当初真的背叛兰波,以兰波对魏尔伦的感情也肯定会原谅。原谅后他俩又是战力局的两员大将。那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问题吧。超越者之尊贵,在魏尔伦损伤到国家利益之前,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雨果将报告书放在一边,喝了杯咖啡驱散了疲惫,认命的……开始工作。啊,该死的工作。若不是在打仗,他会直接罢工。他准备明天就给自己放个假,如果上头不批的话,呵呵~前脚派他上战场,他后脚就能直接投降!该死的工作!法国人不需要工作!第30章 人生短暂岁月如梭。这句话斯图卡是在一本书上看见的。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无法领悟其中的意境。他觉得这是只有尊贵的贵族老爷们才能抒发的感慨。他在实习生时期曾经被上头派去保护一名贵族夫人,这份工作很轻松,酬劳也不错,以他的实力和资历本不该碰上这种好事,但可能是长得好看,被那位贵族夫人一眼相中。他保护了那位夫人整整一个月,见到了他穷奇想象都无法摸到门槛的奢侈生活,醉生梦死的贵族们,他们的一天从中午开始,他们的衣服首饰是日抛式的,用过后不会再用第二次。在底层人为了一口面包需要殊死搏斗的年代,贵族们的面包用来擦手、擦脸甚至是擦他们尊贵的屁股。吃不完的美食,跳不完的舞,每天重复着一样的日子。他们的生命没有动荡,有的只是一日复一日的重复,这和斯图卡的生活是大相径庭的。这样的人才会抒发出人生短暂的感慨。而不像斯图卡,每一天都觉得无比漫长,即便是睡梦中也无法安稳,他无法预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自己是否还能活着。但现在,他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坐在屋檐下,看着那棵已经开花的柿子树。租下这栋房子的时候,树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现在已经开花了。他见证了花开放的小过程,从小小的不被注意的花苞,慢慢的展开它的身姿,褐色的纸条上淡黄色的小花朵像是星星点缀着夜空般,让这棵不知道种了多少年的老树焕发出无限的生机。在开花后,斯图卡接过了给树木浇水的活,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施肥。等把肥料买回来后,又没有用。他说:“算了,顺其自然。谁知道能不能结出果子呢。”乱步:“肯定能结的,又大又甜,熟透了后还得轻轻的拿着不然会捏破,那层皮一撕下来了。”中也馋得咽口水:“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哦。”乱步肯定的道:“骗谁都不会骗你。”中也信了,缠着与谢野做柿子饼。“还有柿子酱,涂在面包上肯定会很好吃!”与谢野有点为难:“桔子酱我是会做,柿子酱我不会啊。”斯图卡挑眉:“桔子又是什么?”“小小个金黄色的,等柿子长出来后会上市,冬天坐在被炉里,不管是干吃还是烤着吃都行。”织田从书本里抬起头,如此说道。与谢野乐了:“你们问织田吧,论吃的他才是专家。”织田:“……我只会吃,不知道怎么做。”他揉了揉自己脸上的肥肉,说,“但可以学。”斯图卡:“被炉又是什么?是一种长得像被子的炉子?不会烧到吗?”众人:“……”绫刚小睡完毕,听了这话抱着见崎鸣,也就是他心爱的少女人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行了。他要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你们加油。”绫老师是不会解答这种问题的,他决定继续睡,杜绝被询问。但不管斯图卡有多少个为什么,在某天清晨他还在被窝里赖床时,被中也挖起来了。这小子仗着家里人都知道他的异能,直接将斯图卡连同被褥一起打包,带到院子,感觉没高多少的小豆丁兴奋的对着睡眼惺忪的斯图卡说:“你期待已久的柿子,结果啦!”斯图卡甩了甩头,懒得下地的他让中也继续维持这个姿势,看向了那棵柿子树。他看了一会,说:“这颜色怎么跟乱步说的不一样。”但他已经手快的施展火焰,树枝就像是活过来一样的将长了果子的枝条递到他面前,他摘下一个,没嫌脏的直接咬了一口。斯图卡:?!他啧了一声,将果子递给中也,让枝条将自己打包送回卧室,不满的嚷嚷着:“一点都不甜!难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