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一手扣住她的下颚，一手夹着湿润的纸巾擦过她脸上的妆容，拂过眼后她右眼偷偷睁开条缝。
“闭上。”飞坦瞥了眼冷声道。
七夜连忙闭上，睫毛在灯光下颤动着，带着种别样的脆弱感。
飞坦忽得想起她对眼睛的描述——只有在活人的眼眶里熠熠生辉时才最漂亮。这话形容七夜自己也是最恰当的。她看着他笑，浅金色的眸眼里只有他时，是最好看、最叫他产生欲念的。
他记得七夜对他说过，喜欢他的脸和眼睛。她有几次三番亲在他眼皮上。
他给她擦干净，看她又要睁眼伸出大拇指轻轻摸到她眼睛上，她睫毛颤着合上些。
“飞？”她轻声询问。
飞坦用手掌遮住她的眸眼：“你从我眼睛看见什么了。”
七夜眨眨眼，他是在意自己说佐助的写轮眼好看吗？她想了想：“你眼睛的颜色我最喜欢啦。”
飞坦噎了噎，他无语地松开手：“我不是这意思。”
七夜再思索阵，忽得轻笑了下：“染着情感时都好看呀。”她朝飞坦勾勾手指，“你第一次见我充满杀意时，被我砍了后愤怒时，穿上女装羞恼时。”她声音落了下来没再往后说，只是在他倾过来后直起身子亲在他唇角，再扬起明媚的笑来，“我都喜欢。”
飞坦唇抿着，同她对视数秒后转头：“不要脸。”
七夜俏皮地吐吐舌头。
——
库洛洛盯着七夜的脸眼角没忍住抖了两下。
但还没等他开口，诺伊特拉就嫌弃道：“你能不能把脸洗掉，我看着昨天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宇智波佐助单手捂脸。
侠客震惊脸看他：这么狠。
七夜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指指他：“你说什么！昨天的晚饭早就消化掉了！你再说一遍！”她音调越抬越高。
飞坦身子倚在墙壁上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制止她：“なな。”
七夜冷哼一声撇过脸，她拿出几只化妆棒夹在指尖看玛奇和派克，纯真地眨眨眼道：“帮帮我。”
玛奇和派克见证她的变脸颇为无言。
“我来吧，你坐好。”在场的人沉默些许派克轻叹口气走向女生，她自己的化得着实有些丑。
七夜立刻是拖了桌子椅子过来，昨日顺来的化妆用品随意放桌上，自己则是乖乖巧巧地坐好昂起头来。
派克替她化了个淡妆，涂上颜色浅淡的口红，也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她轻轻抚过女生的面颊轻声道：“好了。”
七夜睁开眼一笑。
派克眸眼微垂，只轻轻颔首。
“早饭吃了吗。”在她将要往后退一步时，七夜拽住她的衣袖问道。
派克瞥了眼她白净骨质的手指：“还没。”芬克斯和富兰克林出去找早饭还没回来。
“我们一起出去吃吧。”七夜立刻扬起笑容来，再侧头看玛奇，“你也一起。”
玛奇看了飞坦眼：“他呢。”
七夜随意地挥挥手，再朝她们竖起大拇指来：“今天是女孩子的集会。”她洁白的牙齿似是带着闪耀的光。
飞坦闻言似是不屑地笑了声。
七夜回头朝他笑了下，站起来挽住派克的手臂再走向玛奇。
玛奇任她挽住被她拉着走。
“你何时回来。”宇智波佐助探探头询问。
七夜转头朝他吐吐舌头就挽着两人离开。
踏出门后玛奇缓缓呼出口气：“你想吃什么。”她侧头问，琥珀金的眸瞳印着浅淡的光，在冷色中似乎染着浅淡的柔意。
“去找找小吃街，我想一路吃过去。”七夜拽着她们走，“昨天我跟飞出来时瞥见一眼，似乎是那个方向来着。”
“瞥见没去吃吗。”派克看着女生明媚的面孔犹豫数秒道。
“去吃了别的。”七夜答道，她想了想，“那也很好吃，我可以陪你们再去吃一遍。”说完后她伸舌舔了舔唇。
派克未曾应答，只是低垂眉目看着女生。
要说她天真明媚，她却有极强的实力，派克也不信她那把刀不曾染过人血。但要说她同他们相似，又不像。
她宛若是在黑暗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哈——”玛奇拉长音调，“我付钱？”
七夜纯真地眨眨眼：“我们拿了就跑也行。”只要你们不介意。
玛奇沉默，只能在内心回她六个点。
被她拽着走了好一段路果然是有小吃街，她对每一样食物都很感兴趣都要尝尝。玛奇不知她哪来那么多热情，但每当她用那双浅金色的眸瞳亮晶晶地望来时拒绝的话语却都止在喉咙间。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派克接过她强硬塞过来的食物轻叹口气问道。
“叹气作甚。”七夜话说得含糊不清，“快乐都会溜走得。”
“是吗——”派克虚虚地拉长调。
七夜来回点头。
“你在快乐什么。”玛奇看她又拿一样，眼角绷紧掏钱问。
七夜奇怪地睁大眼：“活着本身不就是快乐的事吗？”她腾出只手来一个个的数，“和同伴一起笑，吃好吃的食物，喝最烈的酒，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探险，看尽所有风景。”
她张着五指，轻笑一声再合上自得道，“还有好多好多呢。”
玛奇唇颤了颤没说出话来。
七夜注视着她琥珀金的眸眼，盯了数秒又看向派克的眼，紧接着快速把手中的食物吃掉伸手握住她们的手：“现在就很快乐，你们不觉得吗？”
玛奇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她才握过油渍的东西。
七夜跟着低下头，眨巴眨巴眼露出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松手：“不要在意这么点小事。”
“你知道我们。”派克手上还留着对方手心的温热，她手指轻轻磨搓了下开口，但说了一半却又止住换了种更委婉的说法，“你不是讨厌火红眼。”
七夜一时没明白这其间的逻辑：“所以？”
“我们是盗贼，最常做的事便是强盗和杀人。”玛奇抬眸直言道。七夜的确是个变数，对飞坦是，对他们更是。她像是一把火，一旦烧过来可能便灭不掉了。
团长对她身后的秘密感兴趣，但同她这么日日夜夜相处下去，就会习惯她的存在不忍她消失了。
她早些离开兴许才是最好得。
七夜再歪歪头：“我知道啊，我第一次见到飞坦就在火光连天外他想要杀我。”她哼笑声，“他受了伤还敢攻击我，被我砍了刀顺便变小女装二连击，哈——”
她那声哈格外得幸灾乐祸。
派克和玛奇脸色瞬间诡异起来，她们通过□□奇奥拉的眼睛看过飞坦的女装，这点来说她可是相当大胆。
但女装她们知道了，变小飞坦可没说过。
玛奇伸手按按太阳穴，她原本的心情都七夜这段话被搅乱了。
“他很生气吧。”派克听她这毫无同理心的笑声额头留下滴汗。飞坦本来就讨厌别人说他的脸。
“他生气？”七夜一挑眉，“我还生气呢。我好好在外面站着，他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就下杀手，就让他穿两天女装才是便宜他了。”
派克用眼神暗暗瞥她：“你在飞坦面前说过这话吗？”
七夜又是去新的店铺拿了零嘴，随意丢了个进嘴，闻言挑眉呷笑：“我都敢扒了他衣服给他套女装了，话我还不敢说？”
玛奇和派克：突然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啊，这个味道挺好的。”七夜把袋子放两人面前，“尝尝。”
玛奇看着店家的找零忽得发现被她搅浑了话题，零钱在掌心握了握她直直对视上女生浅金色的眸瞳：“七夜。”
七夜眼帘微抬了下，面上的笑容终是完全收敛了起来，她不笑的时候冷淡又疏离，莫名带上了些成熟意味。
玛奇捏紧手指，这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我并不介意。”她说这话时声音极淡，含在口中仿佛是气音，“只要别把主意打到我家人头上，你们先前做了什么，之后会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玛奇看着她的眼，明明仍是在阳光下照得通透，此刻却格外的薄凉。
派克手指抽动了下，但团长就是对她身后的秘密感兴趣，这其中也包括她的家人。
“团长。”她声音有些哑，却不知该怎么说。
“哈。”七夜听见这句称呼不屑地笑了声，神情一下子生动起来，“就他。”
“不要这么说团长。”玛奇听她的语气立刻是反驳。
七夜仍维持着那副表情嘲讽道：“哈——光是骸就对付的够呛吧。”
派克：恩——不能说够呛，只是对方圆滑得没套到话。
她唯一见六道骸绷不住还是七夜怼的。
“七夜。”玛奇不想她再继续对团长无礼的话题了。
七夜努努嘴才缓缓放松表情回答先前的问题：“你们强大、自由、无拘无束，我觉得这样很好。”
派克愣住，她的脸上并未带笑容，浅金色的眸瞳却闪着温润的光。
“为此所有的结局都心甘情愿承受。”七夜抬眼直视她，“我不看未发生的事，也不愿为此扰乱我的乐趣。但他要是真得对我家人出手伤着他们了。”她轻笑声，却伴随着些许戾气，“也要做好我们报复的准备。”
派克睫毛颤动着不知回答什么好。
“在绝对的实力差面前，所以计谋都无所遁形。”七夜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别在为这种事斤斤计较了，我今天想和你们做的还有好多。”快乐地过好每一个今天就足够了。
玛奇虚虚地握了握手，紧接着抬手推了下女生的肩：“去下一个吧。”